「嗯。」魏明遠故意沒有解釋,只是點點頭,微笑著看蘇夏的反應。
蘇夏的眉眼清晰,兩只眼楮永遠是那麼澄澈,眉宇間不笑得時候總會露出一點清冷的感覺。她的長相漂亮,可是總顯得有些清冽,都說女人柔情似水,而蘇夏一定不是小河流水一樣的陰柔,而是從萬丈的山間流淌下來的清泉。
魏明遠把桌子上的資料收拾好,然後又有些發笑的看著蘇夏,這讓蘇夏更覺得自己是被耍了。
蘇夏伸手就要打魏明遠,魏明遠也沒有躲,只是捂著有些痛的肩膀做出疼痛狀。「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你就說讓我來,我還以為你是有什麼事情呢?」蘇夏不高興的埋怨道。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魏明遠說完後,蘇夏想想中午吃飯後陪那兩個閑人逛了那麼久是有些餓了,于是起身站起來就要走。
魏明遠要去牽蘇夏的手,可是無奈蘇夏甩下他就走。「蘇夏,把你的手給我。」
「干嘛?」蘇夏疑惑的問道。
「給我。」魏明遠伸手去抓住蘇夏的手臂,雖然蘇夏的力氣很大,可是魏明遠也不弱。
「你公司這麼多人在,我們拉拉扯扯的不好吧!」蘇夏小聲的說道,因為不好意思兩頰都有些發紅。
「我是你男朋友,你連手都不讓我牽一下太不近人情了吧?」魏明遠把臉靠近蘇夏的臉頰上,小聲的對著蘇夏的耳朵說道。
「不是。」蘇夏沒有繼續掙扎,別扭的把有些冰涼的手放到魏明遠的手心里。
「我就是要別人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魏明遠光明正大的拉著蘇夏走下樓梯,蘇夏最不喜歡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尤其別人在打量她的同時在嘀咕「這就是副總的女朋友麼?也不怎麼樣麼?」
要是換做蘇夏自己走在路上,如果敢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就可以毫不客氣的上去弄個清楚明白,順便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可是在魏明遠面前她更怕別人會覺得她真的配不上魏明遠。
即使是堅強自信的蘇夏,在現實面前一樣充滿著自卑。不過這個時候只有蘇夏自己看得到自己的自卑。她一貫的強大有時候是那樣不堪一擊。
終于走出了公司,蘇夏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回頭張望了一下,這樣一家大的公司,魏明遠的父親真的會容許魏明遠娶一個尋常百姓麼?雖然她骨子里從來不曾有嫁入豪門,麻雀變鳳凰的想法,甚至她也對這些很不屑,但是現在站在他面前,那個一直牽著她的手往前走的男人,那個她深愛也那麼深愛她的人。偏偏是一個有錢人。
蘇夏想起了慕曉,她想起何禹笙也是個有錢人。對了。何禹笙兩天前已經結婚了,本來她和芳離他們都不會在關心他的閑事,可是何禹笙因為在婚禮當天喝了很多的酒,所以結婚遲到了兩個小時,難免成為了大家口中的笑話一傳十十傳百。
走到了停車場,魏明遠先為蘇夏打開了車門,看到蘇夏的表情有些黯淡。魏明遠還以為蘇夏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蘇夏你要相信我,從我身邊經過的女孩子是很多,我每天要認識和接觸的人也很多,但是從始至終真正讓我過目不忘的只有你一個人。」
蘇夏坐在車里充滿諷刺的說道,「那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對你破口大罵的人吧!」
魏明遠突然破口大笑,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蘇夏在他生命里幫他實現了太多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推下水,第一次第一個女孩子打掉了一顆牙齒。比如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罵的那麼慘,再比如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整到掉進了施工的大坑中半天爬不出來……
「哈哈,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對我說,看什麼看啊你,沒見過這麼會罵人的美女啊!我當時真的是驚呆了。」
蘇夏先是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場景也覺得很好笑,開學報到時無邊無際的長隊,半天移動不了一厘米,魏明遠不過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成了出氣筒。放肆了笑過了之後蘇夏一扭頭看到了魏明遠突然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
誰會想到那個時候傻傻地小子現在真的坐在她身邊呢?
魏明遠似乎也若有所思,然後他拉過蘇夏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所以啊,蘇夏,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你更特別,你是最獨一無二的那個,誰也替代不了。」
這一席話讓蘇夏覺得心里就好像有一股潮水一樣,她輕輕地抱住魏明遠,「感謝你一直都在,真的感謝你當初一直都沒有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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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俊黎的媽媽在郊外呆了一段時間,現在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以前她每天都呆在房間里,從來不願意出門,安俊黎也覺得怕媽媽出來看到什麼東西觸景生情加重了病情,于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帶母親出門。
直到前些日子醫生說他媽媽的狀況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並且建議她時常出門走走,以便過上正常的生活。
今天安俊黎下班回來,發現桌子上竟然放著熱乎乎的飯菜,而且廚房里有聲音傳出來。安俊黎探頭張望著,突然覺得身體一震。
竟然是媽媽,安俊黎看得目瞪口呆,他連忙放下自己手里買好的飯菜,走向了廚房。媽媽帶著干淨的白色圍裙,漂亮的長發挽在後面,廚房的地上還放著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媽媽竟然出去買菜了?安俊黎感嘆媽媽終于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了,他覺得心里的開心之情根本無法掩飾。這麼多年來,自從爸爸被抓了以後,他從來沒有如此開心過。安俊黎倚著門框,長這麼大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一個大男孩子終于哭了出來。
「俊黎啊,你下班啦!」安俊黎的媽媽從廚房里出來,看起來心情很好,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差別。
「媽。」安俊黎趕緊揉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楮,抹去了還在臉上流淌的淚水。
「洗洗手,準備吃飯吧!」媽媽端出一盤剛剛出鍋的飯菜,隔著好遠就可以聞到飯菜的香氣。安俊黎更加抑制不住,趁媽媽在桌子旁擺放碗筷還沒有回頭,安俊黎趕緊躲進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安俊黎第一次覺得自己又可以過回正常的生活。即使爸爸已經不在了,他希望媽媽可以過上好的生活,這樣他覺得還有一個家,而不是一個只是有房子的心靈的流浪者。
這個坐到飯桌上,有多久他和媽媽沒能這樣在家里圍坐一個桌子吃飯了,這一刻真的是太幸福了。安俊黎吃著媽媽特意做的飯菜,味道還是和最初的時候一樣,其實以前媽媽很少下廚房,更是不喜歡去市場買菜,但是有時間的時候她會特意做給兒子和丈夫。
此時此刻,安俊黎更加珍惜舌尖上能夠感受到的味道,以後他和媽媽還要相依為命,他要成長為一個男子漢。本來他不喜歡工作,可是現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安俊黎開始感激達子和莫嘯,他們說的對,他有一個家需要一個真正的男人。
吃完晚飯,安俊黎幫媽媽一起洗了碗,媽媽說,男孩子手里不應該油柚膩膩的,一直勸他出去。可是安俊黎一直堅持和媽媽一起洗碗。
之後安俊黎回到了房間里,一只腳剛剛邁進去,安俊黎停在開關上的手就停住了,他突然不想開燈,因為外面的夜色真美,這麼多年來今天的夜晚最美麗。安俊黎走到窗前,恰好有一顆滑落城市的角落里,那一秒的絢爛一樣有存在的價值。
這一夜,安俊黎的夢里終于開始有美好的色彩,早上起來他覺的沒有疲憊,只有一身的爽朗,心情也好像早晨的陽光一樣明媚。想起昨夜的夢,安俊黎也說不清到底夢到的是什麼,感覺有一團很好看得色彩,讓人看得心里暖暖的,似乎還有柔和的音樂聲,反正一切都是曼妙的,雖然他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麼。
來到公司,安俊黎工作的格外認真,之前他總是因為送錯了資料,或者忘記了做什麼而遭到責怪,莫嘯也和他說了好幾次,讓他工作盡點心,可是他就是無動于衷。
但是現在不同了,媽媽的康復讓他一下子認識到了自己的責任,爸爸離去的時候的卻給家里留下了很多錢,但是坐吃山空是不可以的,他要讓媽媽重新過上優質的生活。因為昨天她看到了媽媽的手指上有被刀割破的痕跡,媽媽以前很少下廚,更是不會洗碗,所以媽媽的手一直都是白白女敕女敕的。
安俊黎的媽媽是美麗的,也是高貴的,以前她的頭發是濃黑的顏色燙著大大的波浪,她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坐在鋼琴旁,爸爸說過媽媽原本是個在酒店里彈鋼琴的,那個時候也曾生活窘迫。但是後來媽媽嫁給了爸爸後就沒有工作過,她經常彈鋼琴,也因此特別愛護自己的手。
安俊黎也要替媽媽保護好那雙美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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