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爵玉山。」卓君眼神閃了閃,不緊不慢道。
「媽——」
旁邊,宋卿也听出了母親話語間的含義,扯了扯她的衣袖,不悅道。
燕蓉皺了皺眉,正要繼續說話時,有前廳的警衛員敲門走了進來。
此時已經上午九點多,前廳客人已經陸續過來了,今天能上門的人,最少都是省部級以上的高官,像廳級干部,早在幾天之前就拜訪過了,關系近點的,屬于燕家勢力範圍內的,或許能見上燕老一面,關系稍遠的,只有資格送上帖子和禮物,連進門見燕老的資格都沒有。
雖說接待這些人,大多都是由老二燕興國和老三燕志邦出面相陪,但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尤其是今天來的好多人都是燕老曾經的老部下,或者是提攜過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燕家的根基所在,所以一般坐的時間也會稍久一些,這樣一來,就會有相當一部分關系稍遠但分量同樣很足的人,根本無暇顧及。
無奈之下,燕志邦便讓警衛員來後院請燕蓉過去,幫忙接待一下。
燕蓉雖然有些操心女兒宋卿,但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楚的,知道這次壽宴背後蘊含的意義,所以只是狠狠瞪了宋卿一眼,禮貌性地跟卓君客氣了兩句,然後毫不停留,跟著警衛員便去了前廳。
她前腳一走,宋卿立馬長舒了一口氣,拽著卓君便出了門,風風火火地朝著大院中最後面一排的兩座小獨院兒走去。♀
燕家在爵玉山的這棟院落面積相當大,除了一棟主體的三層小樓以及小樓前寬綽的前院外,後面靠近後牆的地方,東西兩個院角,各有一處幽僻的小院兒,獨門獨戶的,跟此時前邊庭院的熱鬧喧囂相比,這兩棟小院兒顯得特別安靜。
兩人正在小徑上走著,突然,東邊小院的門開了,從中走出一個四十六七歲身穿軍裝的中年人,這人魁梧健碩,身量不低,濃眉大眼,腰桿兒挺得筆直,行進之間,自有一股雷厲風行的兵銳之氣。
不過最吸引卓君眼球的是,這人的肩膀上,掛的竟然是少將軍餃。
要知道,軍餃晉升是有嚴格條例的,在每一級都必須干滿年限。從上尉到少校是一個門檻,很多人升不上去就轉業到地方了,而從大校到將軍,這個門檻更大,許多部隊的高級校官,都是卡在大校的職位上離休的,而只有晉升為將官,才算是在部隊中有了一席之地,並且可以終生配有勤務兵。
在戰爭年代,戰功為先,三十多歲的少將倒是存有不少,但是在和平年代就比較困難了,要更講究論資排輩,很多人都是熬到五十歲之後才有機會晉升的,像卓君眼前的這麼年輕的將軍,和平年代不能說絕無僅有,但絕對是鳳毛麟自,為數不多的。
「小舅,您回來啦。來,東西我給您拿著。」
宋卿突然看見小舅出現,渾身嚇得一哆嗦,趕緊迎上前去,極其狗腿道。
「一邊去,賣什麼乖。」剛從部隊趕回來給父親請過安的燕紅強,看到宋卿,岩石般剛毅的面龐,難得擠出一絲溫暖,拿手里的提包,拍在宋卿搶出來的雙手上,溫言道︰「小卿,听說這次下去基層做的不錯。很好,繼續努力。」
說著話,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卓君。
「小舅,這是我的朋友卓君,我……我帶著他在這里轉轉。」宋卿趕緊解釋道,要說家里除了大爺爺外,她最怕的,還真是這位威嚴霸烈的軍長小舅,有了之前母親的經驗,她也不再敢說是請來治病的。
「嗯。不要打擾到你大爺爺。」果然,燕紅強听宋卿說是朋友後,沒再多說什麼,掃了卓君一眼,淡淡點了點頭,交待了二人一句後,轉過身,就朝前廳趕去。
就是這一眼,就讓卓君心中一凜。
這種感覺,即使面對阿缺、班仁公主等超一流高手時也不曾出現過,但此時,在這位很明顯只擁有基本擒拿格斗水平的軍人身上,卻是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這使得他在心中,不由對宋卿的這位小舅高看了幾分。
燕紅強一走,宋卿長出了一口氣,拍著胸口喃喃自語道︰「小舅也真是的,不是說有任務趕不回來的嗎,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嚇死個人了都……」
「對了,小卿。」燕紅強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喊住了宋卿,直嚇得宋卿額頭冒汗,還以為自己背後嘀咕讓小舅給听到了,僵硬著脊背乖乖走了回去。
「小……小舅?」
「沒什麼事的話,去陪陪你外婆吧。」燕紅強道。
「外婆在哪里?」
燕紅強朝左手邊遙遙一指,身形頓了頓,嘆了口氣,昂首闊步,去了前廳。
在燕紅強手指的方向,大概位于東西兩座小獨院兒之間的位置,有一處小花園,花園的涼亭之下,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在老太太身邊,則站著一位滿臉焦急的白衣護士。「外婆,您怎麼坐在這里?」
宋卿趕緊小跑著走了過去,一把扶著老人,焦急道。
老太太的滿頭白發梳理的很整齊,站在那里,雖然顫巍巍的,但腰桿兒還挺直,臉色也很紅潤,只是眼楮好像有點問題。听到宋卿的話後,一雙手伸了出來,嘴里還叨咕著︰「卿丫頭,連你也說外婆。是,老頭子福大命大,長命百歲,外婆我也高興,可這哪里都是歡聲笑語,總覺著不是那麼回事兒,也不想想我那可憐的小寧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要受這般折磨。唉,我那可憐的小弟啊……」
「可是,今天是大爺爺的九十大壽啊……」宋卿嘀咕道。
「九十大壽怎麼了!要不是那一年今天,我那小弟豁上命替他挨了一槍子兒,他能活到今天?!他過他的大壽,我人前不哭不鬧,不給他添堵,人後,我還不能緬懷一下我那可憐的小弟了?唉,可憐我那小寧子,生下來就爹沒媽的,又跟這個古怪師父,學了現在這個古怪性子……」
老太太除了眼楮不太好使,耳朵倒是很靈光,對宋卿的話听得是一清二楚,立刻激動起來,言辭激烈地接了下去。
宋卿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典故,外婆本家姓寧,大爺爺,也就是她的外公,跟外婆的親弟弟寧致遠除了親戚關系外,抗戰時還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恰逢某一年大爺爺生日那天,敵軍猛烈來襲,混亂之中,外婆的小弟寧致遠替他擋了一槍,當場身死。
戰爭結束後,大爺爺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寧致遠的遺月復女,就是外婆口中的小寧子,當做親身女兒養育至今,也就是現在整個燕京年輕一輩兒口中燕京三神女之中的那位謫仙。
不過外婆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平時不提起,但一到大爺爺生日的時候就會想起,這也是大爺爺這麼多年來堅持不肯過生日的重要原因。
宋卿嘆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俏皮話勸解一下,突然老太太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情緒激動之下,那雙渾濁的眼楮里,淚水嘩嘩就流了下來。
這一下,可是嚇壞了宋卿和那位白衣護士。
「外婆,您別這樣。醫生都說了,您的眼楮不能流眼淚,快擦一下……」
宋卿手忙腳亂地勸說著,老太太身後的護士,趕緊拿了個手帕,小心的幫老太太將淚水擦干。
「宋卿,你外婆這,是白內障?」一旁靜靜站立的卓君,突然插口道。
「嗯。外婆從前年,眼楮就看不清東西了,就是白內障,雖然只是小毛病,醫生也建議動手術,重新換個晶狀體什麼的,不過外婆跟大爺爺一樣,就是不同意動手術……卓君,你竟然知道!難道你有別的辦法?!」
宋卿突然無比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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