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凱呼喊,大家同時都是一驚,齊齊朝西邊那處小獨院兒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棟仿若遺世**的小院子里,拳風呼嘯, 作響,隔著老遠都能听到。♀
周圍四五名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滿色嚴肅,齊齊圍堵在院子門口,猶豫踟躕,不敢進去。
對于小院兒內住著的這位主,雖然很少見,但關于她的生平軼事,大家也多有听說,知道她性情怪異,戰斗力爆表,沒有她的允許,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隨便闖進去,之前很多人都有極其淒慘的下場。
「怎麼回事?誰誤闖進去了?快過去看看。」
燕志邦眉毛忍不住一跳,趕緊帶著大家伙朝那邊走去,他是知道自己這位小妹寧梵的脾氣的,性喜清靜,不喜歡被人打擾,但凡不請自入的人,管你是誰,無一不被她揍得很慘。
今天來到這里的人,最少可都是省部級以上高官,要是發生誤會被誤傷了,那可就不太好看了。
一想起自己這位小妹的手段,燕志邦忍不住心頭又是一跳,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小院兒走去。這一點,燕紅強、燕蓉他們兩個自然也是想到了,雙雙眉頭一皺,頓時也趕緊跟上。
唯有燕凱,嬉皮笑臉滿臉興奮,唯恐天下不亂,腳下竄得比誰都快。
「馬醫生,你們也一起來吧。準備救人。」
燕志邦走出幾步後,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沉痛交待道。♀
這邊老太太眼楮好了,咕噥著要去看小寧子,也不甘落後,在白衣hu士華秋的攙扶如下,也緊跟其後。
于是乎,浩浩蕩蕩十來人一起走出小亭子,穿過小花園。徑直走向 拳腳聲不斷的小院兒,還未到院門口,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宋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轉來轉去。
「小卿。你怎麼在這里?你那位朋友呢?」
知女莫若母,燕蓉一看到宋卿現在這副又是慚愧又是懼怕的表情,再看到之前那位年輕人不在她旁邊,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面色一沉,開口問道。
「三舅、小舅、媽……你們來了……」宋卿垂拉著腦袋。細聲道。
「我問你,你那位朋友呢?!」燕蓉豎起眉毛道。
宋卿被母親一吼,眼含淚花,緊咬著下唇,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朝小院兒內一指。
她也不想這樣的。其實她只是小姐脾氣,怨念卓君一直嘲笑她身手太差。就想跟他開個玩笑,把自己這位名動燕京出名能打的小姑姑介紹給他,好壓一壓他的銳氣,只不過她跟小姑姑也說不上話,便只好用這種誘騙他硬闖的方法。
本想著今天大爺爺生日,小姑姑未必會發飆,就算發飆,以卓君的身手。♀最多吃點小虧就出來了,讓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行了,但事情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卓君進去沒多大會兒,依稀便看到他被小姑姑砸飛到了門口,後來門便被鎖上了,里邊 拳腳相加的聲音。暴風驟雨般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弄得她又驚又怕又難過又後悔,擔心按照這種狂暴節奏,卓君待會兒還有沒有人形在。
燕志邦和燕紅強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瞬間蘊滿了憂慮,千萬不要剛找到一個神醫,父親的病稍微有點念想,就被小妹給生生弄傷了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怎麼好意思開口請人家出手,不心生怨懟拔刀相向就算好的了!
「把門給我砸開。」
關鍵時刻,燕紅強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軍人氣度,毫不猶豫,立刻吩咐旁邊幾名聞聲趕來的警衛員,讓他們直接破門。燕志邦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卻最終也沒說什麼。
木門很快被砸開,燕志邦、燕紅強、燕蓉帶頭,所有人蜂擁而入,就連綴在最後面手腳不利索的老太太,也在hu士華秋的攙扶下,跨進了院子里邊。
「呃——」
「嘶——」
「怎麼——」
「這不是真的——」
……
一踏入院子內,所有人齊齊石化,因為院子內的情景,跟他們所有人想象的都大相徑庭。
卓君果然在里邊,但沒有被揍,相反,還過得很瀟灑,懶洋洋地坐在一尺來高的水泥池子邊,一只手在池子里邊撈來撈去的,逗著那些活潑的錦鯉玩,另一只手折著一根草根,含在嘴角吊兒郎當地咀嚼著,目不斜視,好整以暇地看著那位猶如出塵仙女一樣的寧梵。
寧梵身形如風,正在狂風暴雨般地揍著院子里那株參天古樹。
這株古樹,號稱有一千八百多年歷史,乃是整個爵玉山最老的一株,足有兩人合抱那麼粗壯,雖然因為雷劈只剩下了半截,但還是龐然大物一件,但此時,卻還是被高高瘦瘦足不沾塵的寧梵給揍得 巨震,看起來隨時都有被砸碎的危險。
樹干的外圍,在寧梵拳腳接觸的地方,包裹了一圈厚厚的棉被,足有半尺那麼厚,如果不是這樣,估計這樹根本經不起她這樣砸。
「你本身是極寒的體質,底子寒不說,還容易外寒逼體,偏偏從小練功走的又是至剛至陽的路子,這就形成了一種悖論和癥結,表面看起來好像是冷熱互補,實際上大錯特錯,就好像發燒感冒,中醫說要捂汗,西醫強調要散熱,那到底是捂汗還是散熱?這得具體問題具體對待,如果是有外寒逼體,渾身冰涼,自然是應該洗個熱水澡,鑽進被窩里捂出汗來,但如果是高燒不退,全身發燙,那就必須要降溫散熱,必要時,兜頭沖個冷水澡也是有必要的。而你現在的這個情況,就是既需要捂汗,又需要散熱,我看你屋里常備有冰塊,每天是用這個降溫散熱的吧,然後喜歡田間勞作,種花鋤草,保證一定的熱量和排汗量,而又不至于身體太熱,看起來像是個不錯的方法,但實際上簡直就是飲鴆止渴,慢性自殺!」
卓君措辭嚴厲近乎批評的話,頓時嚇了大家一跳,但讓他們再次崩潰的是,一向特立獨行無人能懂一言不合就果斷動手的寧梵,居然沒有發飆,雖然和平時一樣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但沒有直接暴起揍人,這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認可默許。
卓君的話,她竟然听進去了。
她居然听進去別人的意見了。
這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不得不讓大家再次瞠目結舌,呆如泥塑。
卓君一臉風輕雲淡地嚼著草根,悄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妹的,這仙女兒般的妹子實在是太生猛了,生平第一次見到能將戰場上的殺敵國術練到這種可怕地步的人,幸虧哥胸有錦繡,一眼便瞧出來了她的身體病狀,要不然只怕今天還真得打上一場,關鍵是還不一定打得贏,唉,差一點,一世英名全都毀于一旦。
想到這里,朝著那邊滿眼奇光大張著嘴巴的始作俑者宋卿,狠狠瞪了一眼,給了一個「待會兒再收拾你」的威脅眼神。
然後輕咳了一聲,繼續「語重心長」道︰「內患須內治,你用的那些物理方法治標不治本,只是隱藏了病患而已,他日一旦爆發,可就不是藥石能夠醫好的了。以後就按我教你的方法來,每一拳打出,每一腳踢出,用足十分力,但打中樹干的一瞬間能夠收回九分九,什麼時候,能夠做到去掉用來做緩沖的棉被,也能保證樹木無傷,自身‘三凹征不顯,顴蒼白不露,額微汗不粘,體松弛不燙’,就算是壓制住了內患,打上這麼一通拳,一個月內怎麼折騰怎麼使力都無恙。」
「當然。」卓君頓了頓,笑得像一個奸商,「我這里也有一個徹底根除的法子,不過,稍微有點貴哦。」(未完待續……)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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