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晚上,十點零五分……
馥梅山莊腳下一處廢舊的二戰日式遺留工廠發生小範圍爆炸,在這里居住的十來個乞丐死傷一半。
森東電視台新聞組組長姚海洋本來正在趕來報道此次王家晚宴的途中,突然接到這個極其有報道價值的熱線電話之後,念及是順路,立刻調轉車頭,在山腳下轉入岔道,新聞車只用了不足五分鐘便趕到了爆炸現場,可姚海洋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因此陷入了如此恐怖的事件。
發生爆炸的工廠在山腳下一個高山族原住民小村子附近,而且當地綠植面積較大,加上傍晚的風勢,如果起火,很可能使火勢變的無法控制。
可是,當鄭海洋茫茫然的從車上走下來,看著眼前安然無恙的廢舊工廠和頂到自己腦門上的手槍時,才知道,這哪里是著火了,這分明是要綁票啊,早知道真不該經驗主義,應該先和消防部門確認一下這情報的準確性!
姚海洋不知道這些打扮的和特種部隊很像的家伙到底想要做什麼,陪同自己而來的八名工作人員全部被堵了嘴巴綁了手腳扒了衣服關到了廢舊倉庫的地下室,而自己是唯一受到了特殊待遇的人,真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了。
「不想死的話,上車。」
那位臉上有兩條縱橫刀疤的可怖壯漢換上了便裝,一把將姚海洋推上了那輛可以乘坐八人的新聞車的駕駛座,然後持槍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後面,完全無視超載,十二個穿著迷彩服,似乎是軍人一般全副武裝的家伙鑽到了車上。
手里有槍,長的短的,還有一人拎著個長條背包,听著那東西落地的聲音。很重,都是武器。
姚海洋頓時有些想哭,天啊,這是什麼人啊?腰上竟然還別著香瓜手雷!
望了望窗外。還有一些穿著黑色西服,帶著塑料面具的家伙,他們也鑽回了各自的車子,姚海洋咽了口唾沫,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也看的出來,這些人,不是恐怖分子就是黑幫分子啊。
姚海洋卻不知道,這些人,既是黑幫。又是恐怖分子。
對著那輛jeep牧馬人揮了揮手,刀疤臉的高大壯漢用手槍頂到了姚海洋兩腿之間的小弟弟上,態度和藹,但神情恐怖地笑道︰「如果,你不想成為太監。眼睜睜看著老婆去和其他男人偷情,你以後還要賺錢給她倒貼小白臉的話……那麼,開車。」
「老……老……老大,開車是可以啦,但你總要告訴我去哪里吧?還有,我的同伴會怎麼樣?」姚海洋到底是個見慣風浪的知名記者,以前也曾做過短期的戰地記者。所以此時雖然怕的兩腿發抖且有去廁所的沖動,可還是硬著頭皮把疑問拋了出來,這可關系到將近十條人命啊!
「放心,你的同伴只是被關在地下室,如果你听話的完成自己的任務,他們就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刀疤男笑的讓人發寒,似乎殺人,也是一種值得驕傲的藝術,「不過我要告訴你,這個工廠是會爆炸的。解除炸彈的方式只有一個,就是我的指紋。當然,如果十二點之前我不能順利趕回來的話,它也會爆炸的。」
姚海洋打了個冷戰,下意識的看了看車上的表,此刻是,十點十六分,也就是說,距離爆炸,還有……
「一小時四十四分,希望不會是他們最後留在世界上呼吸的時間,」刀疤男淡淡的對姚海洋說道。
「那……我,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姚海洋吞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他此時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妙,似乎自己不幸參與到了一件可能會非常大條的事件中來。
果然,刀疤男淡淡笑道︰「你本來要去哪里……我們現在就去哪里……」
……
「死人妖,你怎麼在這里,打扮成這樣做什麼?」
卓君一把揪住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勾缺,把他拖到電梯間隔壁的洗衣房里,上下打量著。
剛才本來拖著滿臉粉紅苦苦求饒的冉西子,準備去四樓天台再來一發的,結果上到三樓的時候,突然發現阿缺這廝,連忙尋了個借口,扔蟣uo既醪豢按笏閃艘豢諂?娜轎髯櫻?恢備?耪餳一錚?獠懦蜃薊?峋咀×慫? br />
「我是今晚宴會的壓軸表演嘉賓。」勾缺見到卓君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有些嫌惡地撥開卓君抓著他領口的手,淡淡道。
「壓軸表演嘉賓?」卓君掃了眼勾缺,突然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阿缺今天一身天藍色修身西裝,氣質無雙,帥到沒有朋友。
可偏偏懷里抱著一只粉紅色的撅著**的玩偶小豬,讓他整個人剛柔並濟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帶著一絲明顯的陰柔和娘氣,同時也隱藏了那種刺眼銳利的帥氣,變得有些呆萌可愛,有一股子濃濃的暖男味道。
「你這身打扮是誰給你收拾的,難道是你那位傳說中的男人婆師姐?怎麼,她老人家這次親自來了?」卓君忍著笑意,搞怪地撥弄著那只戴著蝴蝶結的粉紅小豬,東張西望道。
「警告你,如果被我看到你再笑,你會死的很慘!我用我師姐的名義發誓!」勾缺一向面無表情的撲克臉也架不住這個,白了白,殺氣縱橫道。
「算了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實話還挺符合你氣質的……不聊這沒用的了,說點正事,」卓君一想起勾缺那位從事性生活用品行業的狂人師姐頓時額頭冒汗,不敢再多言,趕緊插入了正題,「阿缺,我問你,你這到底是先聲奪人,還是落入陷阱,能確定嗎?」
勾缺眼楮眯了眯,微微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眼懷里的粉紅小豬,語氣有些無所謂,道︰「不確定。無所謂。」
「不確定?!」卓君眼楮一瞪,「不確定你還興沖沖地殺過來?這不像你的性格啊。你要知道,這次仙壽鎮至少來了兩個老妖婆,你不怕折在這里?」
「最近這兩天,是有人在跟蹤我,」勾缺淡淡說道︰「因為我經紀人和助手一直都在場,就沒去揪那些家伙出來。不過以孫仲謀和孫家的能耐,能通過蛛絲馬跡懷疑我是‘兵人’也不奇怪,不過我沒有什麼把柄和證據給他印證,所以他暫時也只能是懷疑。」
「孫仲謀?這名字听著似乎有些熟悉……」卓君撓著腦袋,疑惑道。
「你當然熟悉。」勾缺冷冷瞥了卓君一言,譏諷道︰「因為你剛剛提著褲子從人家老婆的身上爬下來。」
「什麼?!你說冉西子是……?」卓君瞬間瞪大眼楮,接著表情很快精彩起來,怔了怔,一把狠狠摟過卓君的胳膊,壞笑道︰「那……兄弟我這是不是也算替你報仇雪恨了?」
「禽獸。」
勾缺嫌惡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卓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沉默了一下,似是在琢磨卓君的問題,然後一字一字道︰「你知道的,我必須除掉他。」
「你準備怎麼做?」卓君皺眉,難得地有些認真。
他知道,孫仲謀破壞規則在先,對勾缺先是設計陷阱後又連番追殺,已經徹底激怒了自己這位朋友,作為國際僅有的五名「將」級機械師之一,作為「兵冢」在世的唯一男性傳人,他有比世間絕大多數人都需要誓死守護和堅守的東西。
雖然孫家包括孫仲謀都是威名赫赫,影響力絕倫,但他一點也不對勾缺的話表示懷疑,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個號稱內地樂壇一百年一遇的天才偶像歌手,實際上是個極其可怕的家伙。
「我師姐也來了。」
勾缺只一句話便讓卓君面色大變,勾缺說著,將窗子放了下來,吹著已經涼爽的風,望著黑暗渾濁的天空,道︰「你不知道,師姐已經被仙壽鎮那些神秘家伙盯了十幾年,期間獵捕暗殺無數次,十幾年後,我也遇到了同樣的獵捕追殺,卓君,你覺得這僅僅是巧合嗎?僅僅是因為我作為機械師設計弄死了孫仲謀的表弟嗎?」
「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巧合。」卓君點頭,皺眉道︰「這是……類似家族式的代代追殺,阿缺,你們兵冢以前跟仙壽鎮有深仇大恨嗎?」
「師姐說沒有。」勾缺望向卓君,「這幾天跟蹤我的人是不是仙壽鎮的那些家伙我不知道,但我明白孫仲謀這種自以為梟雄的人的的做事風格,寧殺錯不放過。所以不管當初雙連山追殺這件事背後究竟是孫仲謀一手促成,還是仙壽鎮推波助瀾順水推舟,我都不能再等下去,必須打亂他們的步驟,主動出擊。」
卓君身子猛然一震,「你的意思是,逼著他們在今天跟你倉促動手?可是如果這里至少有兩個仙壽鎮老妖婆的話,你恐怕很難搞的定。不要跟我提你那位師姐,我承認,她亂來的功夫天下無雙,但論起真本事硬實力,真到了需要死磕的時候,應該不太能幫上你什麼忙……」
「不是還有你嗎?」勾缺笑道︰「你鼻子倒是真挺靈的,我花了好多資源和手段也才剛剛得到確切消息,孫仲謀今晚是為方正榮和胡雪琴而來,還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倒比我先過來了……」
「你說什麼?!」
卓君聞言嘴巴一下子張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