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 派人去莊子上報信的時候,朱氏當時正和沈嬤嬤在討論大房蘇宜琛成親的賀禮,當她從報信的下人嘴里听說兒子、女兒遇到蒙面人的時候,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屋子里沈嬤嬤等人也是一驚,最後還是雲秋說道︰「夫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既然趙少爺已經派人去了,想必兩位爺和姑娘不會出什麼事情。」
朱氏听了雲秋的話,半信的看著她。
沈嬤嬤到底經的事情多一些,也快速地說道︰「夫人,如今之計,老奴先下去安排人和馬車去接兩位爺和姑娘。」說完,不等朱氏點頭就快速退了出去。
朱氏等沈嬤嬤消失在門外了,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站了起來,朝門外瘋一般地奔了過去。雲秋、習秋、秦嬤嬤幾個自是跟在朱氏後面,也朝門口跑去。
朱氏跌跌撞撞的帶著人趕到了大門外,來來回回地走著,嘴里不時叨念著「求菩薩保佑」之類的,就差沒有跪下來磕頭了。
仿佛過了幾十年一樣,終于看到了兩輛馬車疾馳而來。
等到馬車終于停在了大門口,蘇宜璟首先跳了下來,看到臉上掛著淚痕和擔憂的朱氏和眾人,先是報了平安,說大家都沒有性命危險。
朱氏和周圍的人這才明顯松了一口氣,可是當大家看到四個侍衛和長墨時,這松了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這當時到底是遇到多危險的人,自己府里精心挑選的四個侍衛都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幸虧老天保佑,你們都平平安安的。」朱氏回到了正房,把兩個兒子和琬姐兒都重頭檢查了一遍,這才終于放下心說道。
不是朱氏不把侍衛和下人的命當命看,而是這個時代作為侍衛本來就是這樣的職責,而且作為一個母親而言,自己的孩子總是最特別的,最為重要的。《》
琬姐兒看到了朱氏的樣子,本來想把自己手上的傷瞞下來,但是轉念一想,又怕朱氏到時候知道了更加擔心,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天啊,怎麼燙的這麼嚴重?」朱氏在里間撩起琬姐兒的衣袖,驚道。
「母親不要擔心,只是看著傷得厲害,實際上這會兒已經不痛了。」琬姐兒故作輕松地道,還把一直放在傷處的玉佩給朱氏看了看,「這玉貼在這里,清涼清涼的,一點也感覺不到痛的。」
朱氏和琬姐兒這廂在里面說話,趙雲 听了朱氏的聲音很是擔心,也不知道到底傷得怎麼樣了,難道那玉佩就沒有作用?道安不是說,一般的燙傷只要放上幾天就能全好麼。
蘇宜璟看了趙雲 擔憂的樣子,不由有些奇怪,雲 雖然和自己家還比較熟悉,走得也算近,但是按照他的個性,似乎有點反常。而且,先趕來的那個人貌似也是他的人,這…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既有些驕傲自豪,又帶著傷心憤怒。
趙雲 看著蘇宜璟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引起了他的懷疑,不由說道︰「那個人是我派來的,那些蒙面人,來頭應該不小。令妹的傷到底怎麼樣?」趙雲 這時候很慶幸,幸虧昨天就讓人看著了,沒等著找到女暗衛才派人過來。
蘇宜璟本來還想著那些蒙面人的事情,被趙雲 這樣突然一問,愣了一下,說道︰「已經去請大夫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趙雲 一听蘇宜璟說留疤,心里瞬間堵得很。
先前在馬車上的時候,琬姐兒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說痛,自己還以為燙的不嚴重,頂多紅了一點,現在居然說怕留下疤痕,那還不叫嚴重。♀于是一著急月兌口就說道︰「怎麼沒去請太醫呢?要不然請道安師傅過來一趟。我那里還有兩瓶無瑕膏,等會兒就讓人送來。」
蘇宜璟看著趙雲 平時少有的急切,覺得自己猜得應該□不離十了,心里頓時各種滋味都有,不由瞪著眼楮看著趙雲 。
說完之後,又看到了蘇宜璟的表情,趙雲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怕是露底了。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趙雲 一點也不露出來,而是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經地朝蘇宜璟看過去。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正當兩人大眼對小眼的時候,只見一個小丫鬟帶著一個老大夫連推帶跑的進來,老大夫氣喘噓噓的。
蘇宜璟見大夫來了,連忙進了里間,片刻,就請了大夫進去。
趙雲 這時候雖然也很想跟著進去看看,但是到底顧忌著琬姐兒的聲譽,只得如坐針氈的定在那里。
老大夫看了琬姐兒的傷勢,又把了脈,說道︰「還好,還好,這傷口處理得到,我再開一個方子,讓人按著方子煎藥,只要喝上三天就沒事了。只是…」
「只是什麼?」朱氏和蘇宜璟本來听說沒事松了氣,但是被老大夫後面的只是嚇到了,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大夫搖了搖頭,道︰「不用擔心,不用擔心,病人沒什麼事情。原本按照病人燙傷的情況來看,情況應該嚴重得多,縱然是處理得當,按照常理也會起幾個打一點的泡的。恕老夫冒昧問一句,病人當時燙傷後是怎麼處理的?」
朱氏和蘇宜璟听了老大夫的話,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琬姐兒把身上的玉佩拿了出來,說道︰「受傷之後,傷的地方炙熱難耐,就拿著這個玉佩放在燙傷的地方,放了之後,很是舒適,就放了一會,剛剛才拿開。」
「可否借老夫看一下?」老大夫看了玉佩,問道。
琬姐兒點了點頭,把玉佩遞給了老大夫。
老大夫看了看,又模了模,說道︰「難怪能好得這麼快,這玉可是難得的極品,冬暖夏涼,沁人心扉,常年佩戴的話極益身體。」老大夫說完,又把玉遞給了琬姐兒,「只是,姑娘怎麼想到把玉放在了傷處?」
琬姐兒笑了笑,說道︰「偶然听別人提起過。」可不是听別人說得,只是沒說剛剛才听說的。
老大夫听了之後,沒說什麼,就打算出去寫方子。
朱氏見老大夫要走了,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大夫,這可會留疤?」
「不會。」老大夫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夫人不放心的話,待這傷處結痂了之後,擦一些膏藥也是可以的。」說完,就跟著雲秋出去了。
「沈嬤嬤,待會兒你把我那里的那瓶無瑕膏給紅箋送去,讓她過幾天記得給姑娘擦。」朱氏不放心的交待道。
沈嬤嬤頓了頓,說道︰「夫人,您忘了。無瑕膏上次姑娘被割傷了手就已經送過去了,現在已經用完了。」
「母親,兒子那里還有兩瓶,是別人送的,到時候我給妹妹送過去就可以了。」蘇宜璟說道。剛剛某人不是說他那里還有兩瓶嗎,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琬姐兒、朱氏听了蘇宜璟的話,都詫異地看著他。別人怎麼會送你無瑕膏?這不都是只有女人家才會用的東西嘛,一個男的,誰沒事送你這種東西。
「真是一個朋友送的。」蘇宜璟面對自家母親和妹妹的眼神,強調道。不過不是送給我的,而是送給琬姐兒的。「好了,趙三爺還在外面,兒子先出去了。」
朱氏這才想起外面還有兒子和女兒的救命恩人,不由連忙說道︰「你出去好好招呼人家,這次多虧了雲 ,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朱氏說完,不由得又想起報信的人來說遇到危險時候自己的害怕。
「母親,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嘛。」琬姐兒用另一只手扯了扯朱氏的衣袖,湊過去說道,「我們以後出門多帶點人就不會這樣了。」
「是啊,夫人。爺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以後都會平平安安的。」沈嬤嬤也在一旁勸道。
蘇宜璟出來的時候,趙雲 正睜著眼楮盯著門的地方,見他出來了,連忙問道︰「令妹的傷怎麼樣?應該沒事吧,怎麼大夫進去了這麼久?」
蘇宜璟搖了搖頭,把大夫的話說了。
趙雲 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說道︰「我馬上回去,讓人去把無瑕膏送過來。」陌生人和柳山本來是自己身邊的兩個暗衛,現在留在那里處理後面的事情了,剛好另一個暗衛又在今天早上派了出去,所以趙雲 現在是真正的一個人在這里,也就只能自己回去取藥了。
蘇宜璟攔住了就要出門的趙雲 說道︰「無瑕膏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大夫也說了要等結痂了才能用。過兩天讓人送來就是了。現在,我們去我房里,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趙雲 見蘇宜璟說得認真,也就停了腳步,想著他到底要和自己談些什麼?
蘇宜璟進去里間和朱氏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領著趙雲 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誰也不知道他們兩人說了什麼,但是出來的時候,趙雲 的神情明顯比進去的時候張揚了一些,而蘇宜璟也是一臉的欣慰。
當然,他們之間的這次談話,正在說話的琬姐兒和朱氏是不知道的。
到了晚上,朱氏又吩咐小丫鬟給琬姐兒他們和跟著出去的紅箋、煙兒、雙兒、久墨等每人煮了一大碗的安神藥,更是自己陪著琬姐兒一起睡。
但是,到底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算白天沒有什麼事情,到了睡著後,還是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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