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讓朱氏也很是一陣嘆息,原本想著要在那次賞花宴上好好看看各家的姑娘的,現在泡湯了。♀之後的兩個多月,趁著天氣好,各家也以不同的名義舉辦了宴會,朱氏帶著姚安卉不管大大小小地都去參加了,就連琬姐兒業被拉著去了幾次,要不是朱氏看在琬姐兒已經訂了親在備嫁的份上,估計琬姐兒也像姚安卉一樣,一場宴會都逃不掉,畢竟姑娘家的呆在一起才能更加知道別家姑娘的性情。
這一日,朱氏帶著姚安卉又去參加宴會了,舉辦宴會的是安信伯吳家的宴會,也就是姚安卉另一個嫡親姨母的夫家。本來吳二夫人送帖子來的時候,還特意說要姚安卉帶蘇立康去玩玩,畢竟現在天氣還好著。但是,蘇立康在早幾天的時候因為貪吃,結果吃多了積了食,脾胃
琬姐兒陪著快要滿一歲的蘇立康玩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的時候,又哄著他吃了一小碗蛋羹拌飯。吃完飯後,小家伙又精神很好地要人扶著學走了半刻鐘的路。等到小家伙終于玩累了,被女乃娘抱下去休息的時候,琬姐兒終于松了一口氣,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去午睡。
因為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所以琬姐兒躺在床上的時候,一下子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琬姐兒被熱醒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三刻了,也就是下午兩點多快三點鐘了。
「母親和大韶來沒?」琬姐兒一邊由著煙兒給自己梳頭發,一邊隨口問道。
煙兒給琬姐兒戴上一對白玉蝴蝶簪,看了看覺得滿意了,這才回答道:「夫人和大女乃女乃還沒回來呢,估計是吳二夫人舍不得我們大少女乃女乃,這才多呆一會兒。」
琬姐兒等一切都打扮妥當之後,就帶著煙兒、雙兒往姚安卉和蘇宜瓃住得寧雲閣走去。寧雲閣離琬姐兒住的清芷榭隔得不算遠,都是在整個蘇府的東面,不過小半刻鐘就到了。
慢悠悠地走到寧雲閣,院子的大門是打開的,琬姐兒進去了之後,過了垂花門的時候,就看見有幾個小丫鬟在廊下做著繡活。那些小丫鬟見琬姐兒來了,都站了起來給琬姐兒行了禮。琬姐兒點了點頭,就沿著回廊往東廂房走去。
東廂房正是蘇立康住的地方。寧雲閣比起清芷榭又大一些,是一座三進的小院落。琬姐兒和姚安卉就住在第二進的正院里,正院左右又各帶了跨院,前面的一進除了蘇宜瓃的書房,就是守門的婆子住的角房,第三進則和清芷榭的一樣,有小庫房、小廚房等。
本來蘇立康是要住在東跨院的,但是姚安卉覺得蘇立康還小,有什麼事情自己還不能表達,就怕丫鬟和女乃娘伺候得不精心,這才讓他暫時住在東廂房,等到再大點再搬到東跨院去。
就在這時,先前坐在廊下的那些小丫鬟里有一個人跟著琬姐兒說道:「姑娘這是要去看小少爺麼?奴婢進去給您通報一聲。」那個小丫鬟還不等琬姐兒發話,就急忙要往東廂房走去。
「這都要到門口了,才知道要通報。」雙兒見小丫鬟掀起簾子就進去了,也不知道把簾子掀起,讓琬姐兒進去,就嘀咕地抱怨道。
琬姐兒卻心里一突,剛剛那個小丫鬟似乎有點倉促,不大對勁。
琬姐兒想到這里,連忙自己掀起簾子走了進去,等到走到廂房的里間時,就看到蘇立康正睡在床上,床邊的繡墩上坐著伺候他的丫鬟紅霞,那個剛剛進來的小丫鬟則站在紅霞的旁邊。
紅霞見琬姐兒進來,輕輕地站起來行了禮,小聲地說道:「姑娘這是來看小少爺的吧,小少爺這會兒還沒醒呢。」
琬姐兒見蘇立康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沒有什麼事情,這才松了一口氣。
先前還沒注意到,一放下心來,琬姐兒就覺得屋子里似乎有點冷。按照現在的氣溫來說,已經快六月了,應該不會冷的,先前那種心里一頓的感覺又回來了。
琬姐兒連忙又走了幾步,想要到床邊去模蘇立康的額頭,卻被紅霞一下子攔住了。
「姑娘,小少爺睡覺一向淺地很,一點點動靜就會醒來,更別說有什麼東西踫到了。姑娘如果要看小少爺,不防在外面等一會兒,等小少爺起來了再進來。」紅霞有點急切地說道。
「康哥兒淺眠?」琬姐兒懷疑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這還是早幾天小少爺積了食之後才有的。」紅霞見琬姐兒不信,又補充道,「這事大少女乃女乃也是知道的,還特意吩咐了我們不讓人打擾小少爺睡覺的。」
琬姐兒見紅霞的樣子,越發覺得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不然沒道理這樣千方百計地阻止自己靠近蘇立康,隨朝身邊的雙兒使了一下眼色之後,就一把把紅霞推到了一邊,雙兒接到琬姐兒的暗示之後連忙一把抓住紅霞的雙手,不讓她動蕩。
等琬姐兒走近床邊的時候,立刻就感到了腳底下涼颼颼的,像是有冰塊在下面一樣。
等到琬姐兒低頭一看,立刻就怒了。本來這時候在屋里就不是很熱,更何況蘇立康一個小孩子,而且是身體不舒服,而現在床底下居然有冰盆子。而且,那個冰盆子里面已經有一大盆水了,顯然不是剛剛放得,至少也有大半個時辰了。
在這樣的溫度下,蘇立康只穿了一件單衣躺在床上,原本粉粉女敕女敕的臉已經看不出什麼血色了,蒼白蒼白的,冰涼冰涼的。
琬姐兒連忙把被子掀了,一把把蘇立康抱到了懷里,這才發現蘇立康蓋得被子也是冰涼冰涼的。
琬姐兒這時候又是憤怒又是擔心,直到把蘇立康嚴嚴實實得拿衣服抱嚴實了之後,這才急忙朝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雙兒,你留在這里,把紅霞看牢了,另外,這個院子里的人一個都不準出去。」說完就急忙抱著蘇立康朝外面跑去。
原本坐在廊下的那些小丫鬟見琬姐兒抱著小少爺跑了出來,正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听到了琬姐兒說話的聲音,「雪玉,你讓人把院子圍起來,先不準任何人進去,直到大哥大韶來再說。」
琬姐兒這邪卻是對剛剛從院子門外進來的雪玉說道,這下那些跟在琬姐兒身後的小丫鬟也知道屋子里面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自家姑娘不會這樣的。
琬姐兒連跑帶奔的跑到了清芷榭,一進院門就大聲說道:「煙兒你們快出來。」
等到琬姐兒走到正院的大門的時候,煙兒、綠影、清風幾個丫鬟和秦嬤嬤都出來了,「煙兒,你讓人去燒一大桶熱水來,綠影,你趕緊讓人去請御醫來,紅絡,你親自出去看看,看母親她們回來沒?」
幾個丫鬟見琬姐兒的樣子也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自家一向溫和的姑娘不會這樣,于是就快步地分頭去做神情了。
等到琬姐兒把蘇立康抱到自己的床上時,秦嬤嬤連忙又抱到了自己的懷里,一邊給蘇立康月兌掉身上的衣服,一邊解釋地說道:「哥兒身上的衣服還是冰涼的,還是先月兌下來的好。」
等把蘇立康的衣服全月兌了,琬姐兒又讓清風從自己的櫃子里拿了一件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銀底翠紋織錦羽緞斗篷把蘇立康包起來,給秦嬤嬤抱著。
這樣捂了一會兒,蘇立康全身似乎又開始泛起了潮紅,似乎還有細微的汗珠出來了。
正好這時煙兒帶著小丫鬟抬了熱水進來,琬姐兒和秦嬤嬤兩人又用熱水把蘇立康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蘇立康似乎才還一點,但是又難受地「嗯嗯」了幾聲。
琬姐兒看著原本粉粉女敕女敕、精力充沛的康哥兒這時候卻是這個樣子,難受了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會嗯嗯啊啊,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就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琬姐兒不由得又憤怒起來了,狠狠地說道:「秦嬤嬤,母親和大嫂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勞你去一趟寧雲閣,幫著雙兒看著紅霞那丫頭,派人守著她,別讓任何人和她說話。還有寧雲閣的那些丫鬟婆子們,在母親和大韶來之前,一個都不準出來,全都派人看著。告訴她們,我們蘇家雖然一向待人寬厚,但是有那黑心背主的卻絕對不會手軟的,讓她們自己好好衡量衡量。」
秦嬤嬤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眼看著蘇立康的額頭似乎有越來越熱的趨勢,琬姐兒又急著問道:「御醫呢?怎麼還不見御醫過來?」
「姑娘,已經讓人去請了,王老御醫馬上就到了。」煙兒在旁邊說道,「你看,我們要不要再用熱水給小少爺擦一擦?」
王老御醫對小孩子的脈把得極好,以前蘇立康有個什麼也是請的王老御醫。
琬姐兒點了點頭,又用熱水擰了帕子,把蘇立康全身上下又擦了一遍。擦完之後,蘇立康身上似乎好受了一點點,琬姐兒就讓煙兒不停的換帕子擦,自己則把蘇立康抱在懷里。
又過了大約半刻鐘的樣子,王老御醫終于來了。
見蘇立康的樣子,王老御醫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不是說小公子要調養一段時間,要時刻注意的嗎?怎麼又會受了寒,還這麼嚴重呢。」
琬姐兒見御醫這麼說,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避諱不避諱的,反正這王老御醫也是六十多歲了,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著王老御醫診脈。
「小公子原生就有些脾胃弱,現在又受了寒,怕是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了。」王老御醫說完見琬姐兒著急的樣子又補充了幾句,說道:「不過也不需要太擔心,好在處理地及時,喝幾副藥下去退了熱,再好好調理調理,也就能好全了。只是,這次一定不能再出什麼事情了。」
琬姐兒听了王老御醫的話,這才松了一口氣,讓人伺候著他開了方子,這才又送了他離開。
等王老御醫開了方子,琬姐兒讓煙兒親自去抓了藥煎熬。琬姐兒等藥熬好了,又一點一點地喂了,蘇立康身上的潮紅這才退了一下,臉色也比先前好看了一些。
琬姐兒又讓人燒了熱水來,擰了帕子給蘇立康擦身上冒出來的微小的汗珠,再給他穿上琬姐兒讓人去寧雲閣拿的衣服,這才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剛放好,就見有人掀了簾子走了進來,琬姐兒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朱氏和姚安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