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薄霓就下意識地往門外看去,原以為是隨便敷衍的話,便也沒留多少心地打量了此刻走進書房的人。
可是當看到她的第一眼,薄霓就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她,沒有任何理由的,完全憑一種直覺。
這樣特殊得說不出來的氣質,凌厲得想讓人逃避的眼神,驚艷的容顏,以及和她不相上下的身姿,讓薄霓產生了一種錯覺,如果是她的話,那麼自己輸得也不算不甘心。
當薄霓回過神來的時候,暗自咬唇,她在想什麼,一場還未開始的較量,自己怎麼會心甘情願地認輸退出?
顯然她想的,完全不是鳳天邪所關心的重點,直徑繞過她,瞥過宇文輕雲沒有開口,而是一副在等他主動開口的耐心模樣。
也是,她雖然想快點得知真相,但既然等了三日也不差這麼一會兒。
而宇文輕雲則是閉口不談那件事,不冷不淡地問道︰「剛剛在門口听清楚了嗎?」
听清楚什麼?當然是他和薄霓的對話之間,最後一句話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一個意思。
他承認了喜歡的人就是她。
要這麼一個自負的人當著喜歡的人面前親口承認,可想而知,不是一件易事。
鳳天邪依舊沒開口,沒什麼情緒地無視了他的話,只是言簡意賅道︰「你說過,三日之後告訴我真相。」
听罷,宇文輕雲不言不語地和她對視著,長眸里沒有一絲不耐,仿佛在說她想知道的真相,其實以她的聰慧早該知道了,沒必要再從他嘴里得知。
如果她只想要一個謊言的話,那麼他也沒有義務為她編謊。
這時,薄霓見他們仿若無人的對視,漸漸皺眉,然後走過去打破了兩人的對峙,頗為深意道︰「想必這位是鳳姑娘,久聞盛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光憑一副作畫就能猜出鳳天邪的身份,這洞察力確實非于常人。
宇文輕雲終于收回了目光,瞥了她一眼,微沉道︰「她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已經給了你想知道的答案了,下去。」
薄霓深深吸了口氣,他就這麼護著這個女人,就連她問一句話,便以為是在找這女人的麻煩嗎?
轉眸深深地望了鳳天邪一眼,這一眼,里面藏著的是毫不放棄的倔強,然後帶著僅有的尊嚴憤然轉身離開了書房。
接收到她目光里挑釁的意味,鳳天邪微冷地揚了揚唇角,掃過若有所思的他︰「拿我當拒絕別人的理由,你可真是物盡其用啊。」
無不嘲諷的語氣,在對付赫連九的時候,她無疑是君非冥和他之間交易籌碼的其中之一,她平生最恨別人利用她,就連這種事也拿她當擋箭牌,真是想讓人不厭惡此人都不行。
宇文輕雲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垂下長眸,沒有解釋轉移了話題,「你想知道真相可以,但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本王一件事。」
鳳天邪斂了眸,心想時至如今也沒有什麼事比這件事重要了,然後冷然應道︰「一件,或者一百件,隨你。」
反正過了今日,有沒有命還是未知數,一件抑或百件,對她來說沒有區別。
「一件足以。」宇文輕雲長眸一沉,從袖口取出了一柄系穗的匕首,輕輕拂過鋒利尖銳的刀鋒,然後面無表情地扔在了她的面前。
「本王要你放一碗的血,可做得到?」
話音剛落,鳳天邪毫不猶豫地拿起了匕首,干淨利落地劃破了手心,一下子鮮血濺出到她衣裳,地上,甚至他的桌上,溫暖的血液不停地從她的手心滴落,直到滿地的血漬。
仿佛感覺不到地毅然站在那兒,沒有絲毫虛弱和屈服,有的只是對她想知道的真相的執著,這點刁難根本擊不倒她的半點意志,如果他以為這樣她就會退縮,那麼就太小覷她了。
而宇文輕雲看著那漸漸滴落的血漬,長眸微閃,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然後他緩緩起身,親自走到了她的面前,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
鳳天邪抬眸,毫不退縮地瞥回去,輕哼了聲︰「一碗的血夠嗎?」
傳說中有人一見鮮血就會興奮,有這種癖好、提這種要求的人不是殘忍得無人性就是變態,宇文輕雲無疑是後者。
誰知,下一秒宇文輕雲一言不發地握住了她拿著匕首的右手手腕,緊接著,輕而易舉地從毫無防備的她手心拿過來匕首,在她微愣時,出乎意料地劃破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