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氣越膨脹越大,逐漸已有半人大小,幾道裂紋突然出現黑氣之上,裂紋中透出了金色耀眼光芒,黑氣瞬間被撐裂了開來,里邊光圈擴大,一聲清鳴如同仙樂一般響徹大殿,一只體態修長優美,一人多高鳥如同火中被孵化一般展翅而出。
「鳳凰浴火!」苗南破魔網中也是吃了一驚。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正是那傳說中鳳凰樣貌,只是並非五彩,而是純金色。
青塵也沉默了,先前那只肥鳥相貌和品性哪有半分像鳳凰。
鳳凰空中翱翔了兩圈,金色利爪抓向了葉澤正對抗那團黑炎,鳳凰身上金色光芒如同火焰一般,流向黑炎,將它包裹住,黑炎不甘示弱,突然暴起。
苗南見形勢不妙,扔出一個披風樣法器,將破魔網上針根根阻隔住,身形一晃,向店後躍去。
葉澤見狀口中念決,苗南身前立刻豎起了三道冰牆,身後則是破魔網,如今他四面受困,已是甕中之鱉,動彈不得。
無數冰錐從苗南頭頂砸了下去,苗南靈力已是強弩之末,如何能抵擋住這源源不斷冰錐,瞬間被砸傷痕累累,但是元嬰修士身體何其結實,卻大體完好,苗南仍然勉力支撐。
這時,葉澤突然臉色顯出一點痛苦,一面冰牆顯出一點薄弱,苗南看準時機,掌風擊出,冰牆轟然而塌。苗南順勢躍出,想逃離大殿之外。青塵實力與他相去甚遠,確實無可奈何。
金色鳳凰與黑炎勢均力敵,鳳凰似乎有些不耐煩,長嘴一張,那團黑炎竟然被吸進了肚子。
「不要亂吃東西啊!」青塵心中暗道。
鳳凰金光似乎被染上了點點黑暗,鳳凰身形也變小,這時,變小鳳凰拖成金色長尾沖向苗南,張開了嘴巴突出了一團黑色和金色混雜火焰。
苗南慘叫一聲,被這熊熊烈火包裹了起來。
「葉澤,今日就算我死了,主人也不會放過你!」苗南烈火中大聲叫道。
「都死了,還這麼多話!」青塵看了看苗南道︰「你話這麼多,不妨告訴我你主人是誰,想干什麼,你為何會把這只肥鳥帶到我身邊!」
苗南冷哼了幾聲,他也是硬氣,只剛被火焰包裹時候慘叫了一聲,剩下時候只是冷冷吸氣,並不發一言。
葉澤臉色有些慘白,手搭青塵身上,冰玉般皮膚越發透明,少了幾分人氣。
「哈哈哈,別以為你師兄是什麼老好人,死他手里冤魂恐怕比我還多!」苗南火中猖狂大笑。
「就連你……」苗南還想說什麼。
一道劍光閃出,直刺向苗南丹田。苗南靈氣被打散,瞬間被火焰燒成了灰燼。
青塵抬眼看向那只貌似鳳凰鳥,卻見那金色鳳凰吐出火焰之後,金光退去,修長脖子,尾巴,雙足也慢慢變短,縮回了饅頭狀。又變成了那只白色肥鳥。這時倒地上毫無動靜,不過肚子上微微起伏證明,它只是睡著了。
青塵心頭無語,這神力是一次性消耗干淨了嗎?
青塵看了看那句白骨森森血肉模糊蛇身,心中有些同情,忠良之臣全家被害,連尸骨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葉澤看出了青塵心思道︰「只需姜王爺直系血親一滴血,便可恢復姜王爺原貌!」
「直系血親?」青塵望了望那顆紅蛋,道︰「可惜紅靈身體也沒有了,不曉得他外甥血有沒有用!」
葉澤笑、道︰「姜家注定不會絕後,直系血親應該還有!吳公子,你只需將我這句話告訴你父親,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吳瑞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點了點頭。
葉澤這時又咳嗽了兩聲,嘴角泌出一些鮮血。
「師兄,你受傷很重,先回去吧,我已築基,不日便前去找你。」青塵扶著葉澤道
葉澤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我現無法告訴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是不會傷害你!」
「師兄放心,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會相信你!」青塵笑著說。
葉澤眼中有一絲疲憊,模了模青塵腦袋,閉上了雙眼,白色霧氣籠罩上了他,顯得如同仙人一般不真實,而後隨著霧氣消散。
六王眼神加陰郁了。
紅靈所紅色蛋殼仍然沒有動靜,青塵將她先收入了琉璃釵中。又將肥鳥抱起,三人一鳥走出了大殿。
皇帝離大殿很遠地方被一群侍衛簇擁著。關切看向這邊。見到三人出來,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原本神采奕奕皇帝似乎幾個時辰之內就失去了全部銳氣,連背也變得佝僂了起來,如今他已經沒有了皇帝威嚴,只是像一個普通老人一般,望著六王似乎想說什麼。侍衛武器下失去了神采九王身邊,一位絕世佳人正用美目盈盈盯著六王,眼中淚花翻滾,似乎透著無限眷戀和畏懼。
六王對這些都視而不見,沒有跟皇帝告退,默然轉身離開了皇宮。青塵同情看了皇帝和美人一眼,跟六王身後,也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京城中動蕩不安,先是皇後,貴妃黨人都被捉舀入獄,就連平時與蕭宅,陳宅相交有些密切人都忐忑不安。之後皇帝下詔,詔書曰,六王聞人思遠素有德行,平叛有功,封為太子。六王接過詔書沒有太大表示。
其實這時朝廷中大部分已經是他勢力了,朝中勢力基本由吳勁松把持,軍隊勢力有吳瑞文,秦銘飛,他們二人控制了金鱗國一半兵力。
所以這份詔書不過是給了六王一個名正言順身份而已。
九王因不知情,只是被扁了親王身份,封地于西沛,也就是臨著西疆一個邊緣窮鄉僻壤,不日便要起程。
如今六王府已經不是門可羅雀,每日都有絡繹不絕賓客來來往往。禮物堆積了幾大間屋子。
青塵仍然窩偏僻凝香小築,謝絕了一切貴婦們來訪,應付這些事情,秦側妃是合適人選。那位步非煙也求見過數次,步非煙身份今非昔比,是罪人家眷,前來王府自然都需要人通報。青塵均拒絕相見了,心道這位美人不去找六王,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休養了幾日,覺得內力已大好。青塵收拾好自己東西,準備再去看望那位君夫人一眼,再行離開。畢竟自己用是人家女兒身體。
這時,碧桃興沖沖地跑了進來道︰「娘娘,六王爺來了!」
話音剛落,六王便走了進來。青塵雖然沒有任何包袱,但是房中之前放各種法器皆被收拾干干淨淨,六王心頭一悶道︰「你要去哪里」
「看望君老婦人!」青塵答道。
「還回來嗎」六王低頭道。
「恩,應該不了。」
六王突然抬頭,眼神似乎有些許怒氣︰「為何不能留這里,你打算走了,為何連一聲告別都不同我講」
「嘖,這個,我前幾天去找過你,你一直忙啊!」青塵確實去找過六王,不過這時六王各種應酬,僕人說去通傳,青塵阻止了僕從,她本就是順道去告別一下。禮節而已,這時沒空見她確實正隨了她心意。
「為何不能留下?」六王又將幾個字重復了一遍。他知道青塵性格,曾經去找過他應該是真,但是不告而別也是絕對能做出來。
「我為何要留下?」青塵不解,這位六王不是應該正好去接手九王妃嗎?讓自己這個絆腳石留著有啥好處。
「是因為他?」六王盯著青塵恨恨說。
「他」青塵腦中一片漿糊,再聰明也模不準這個沒頭沒腦他是誰。
「你大師兄!」六王補充道。
「我本就不是這里人,離開是注定!我離開不是因為任何人。」青塵難得正面回答了六王問題。
「你身體還是我側妃,我說不能離開便是不能離開!」六王突然伸出雙手抓住青塵肩膀。
青塵被捏生疼,盯著六王仔細想了想道︰「那你給我點時間,我想辦法重塑一具身體,便可將身體還給你。」
六王發出一兩聲笑聲,听起來卻無比淒涼︰「我早該想到,你根本一點心也沒有,我要一具空殼有什麼用!」說罷頹然推開了青塵。
青塵被推倒退了幾步。六王扭頭轉身,走出了凝香小築。
走出門外忽然拋下了一句︰「明日你隨我入宮。」
「嘖!」青塵還來不及說什麼,六王已經消失了。青塵心道,這人怎麼這麼喜歡臨走時候拋話,連個拒絕機會也沒有。
皇帝龍椅右側設了一個席位,坐上面雕刻六爪金龍,六王也就是現太子端坐于坐上。皇帝頭發幾天之間已經變成了花白。
青塵走上大殿,一側吳瑞文臉色蒼白,眼楮略有些紅腫,青塵心下驚疑,這是哭嗎?吳三公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娘娘腔了。
「步氏非瑤听封!」一個老太監尖聲尖氣叫道。
青塵嘆了口氣,只得半跪下。
「步非瑤護駕有功,數次解救金鱗與危難之中,才貌雙全,婦德出眾,特封為太子妃,封號德,欽此。」
青塵心中一愣,緩緩站起了身子,卻並未接那道聖旨。
「請恕我不能接旨!」青塵緩緩說道。
「因為我對這些沒有一點興趣!」青塵抬眼望向皇帝,皇帝眼中略有驚疑,卻沒有動怒,只是扭頭看了看身邊聞人思遠。
「你可知抗旨和欺君該當何罪?」皇帝緩緩問道。
「大概是砍頭吧!」青塵道,她並不太了解金鱗刑罰,不過已她現實力,逃出重圍不是問題。
皇帝看了看沒有絲毫懼意青塵和身邊散發著怒氣六王,嘆了口氣。
「如若你寧死不肯接旨,我只好下另一道詔書了!」
又一個太監上前,朗朗道︰「步氏非瑤三年無所出,行為無端,即日剝奪太子側妃一位,驅出皇籍。但活罪難恕,罰照顧神鳥,一年需向欽天監匯報一次,若是神鳥有損,必當嚴懲不貸!」
青塵看了看雙拳緊握六王,心中微微有些感動。這是變相將肥鳥送給了自己。不過六王跟肥鳥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得一年見一次。話已至此,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了。
「非瑤接旨,謝皇上,太子。」
「姜瑞文接旨!」老太監繼續道。
姜瑞文?青塵心頭驚疑,看了看那位瑞文兄和吳勁松臉色,瞬間明白了。不過搖頭嘆息,心道,這位顯然沒有繼承道姜成海容貌,要麼是跟著吳勁松長殘了,要麼就是母親長得太一般了,看看人家六王。
後秦側妃被封為了太子妃,秦銘飛為鎮國元帥,姜瑞文沿襲父親爵位為定北王,吳勁松仍為宰相。聞人景離又宣告不日退位,聞人明遠下個月登基。
青塵跟著六王出了皇宮,馬車中二人一路相顧無語,青塵無聊直打瞌睡,這時,馬車突然停住了,青塵向前載去,六王扶住了青塵,青塵抬頭,分明看到六王眼中似乎有什麼閃過。眨了眨眼楮望著目不轉楮六王道︰「你眼楮抽筋了?」
六王冷哼一聲,將青塵推到一邊,下了馬車,邊問道︰「什麼事?」
「九王妃攔車求見!」
青塵也跳下了車,眼前正是那位傾國傾城九王妃。步非煙身著白衣,雖然眼眶紅腫,卻瑕不掩瑜,向六王和青塵一拜道︰「非煙見過六王,姐姐。」
「什麼事?」六王口氣有些冷淡。
步非煙委屈看著六王盈盈道「貴妃一事,我並不知情,若是知道,必當前來告知,你知道我……」說罷雙目眼淚,無限情誼望著六王。
「你是知道我委屈。非煙自從嫁入九王府,終日惶惶,但是我一個小女子又能做什麼!還請六王爺垂憐,非煙體弱,若是去了西沛,恐怕再無回京之日。非煙沒有什麼,但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您,心中就如同刀絞一般。」說罷雙目垂淚。
六王不語,冷冷看著她,把她看有點心虛,她絲毫看不到昔日情誼。「夫妻本就該同心,明弟是個憨直善良人,如今有難,你若他身邊共同進退,他日他比善待于你。」
步非煙見六王沒有留下自己意思,心中焦急,害怕自己永遠都看不到這片繁華,口不擇言道︰「你是知道,我心中只有你!」
青塵扶額,不忍直視,姑娘,這是大街上啊,人多口雜,這位非煙平時看起來很聰明,怎麼到了一著急就這麼大意起來。
就算六王有心,勾搭弟媳罪名一擺出來,能收她嗎?多能把她金屋藏嬌,但是貴妃啊,皇後啊之類頭餃肯定沒有她了。
「弟妹自重,我與明弟感情甚篤,你切莫壞了我們兄弟之情。」說罷轉身準備離開。
步非煙其實也知道這里這麼說話甚為不妥,但是多次求見,下人均說六王很忙,她一直以為六王是真忙,加上秦側妃,步非瑤從中作梗,自己才無緣見到六王,所以今天投擲一注,這里攔下了馬車。
步非煙微微沉默了一下道︰「非煙能否去六王府一敘?」
「不必了,你與九弟是結發夫婦,理當有難同當,他困難時候,你應該他身邊支持他。我跟你過去沒有什麼,現不會有什麼。你好自為之。」六王從感情中跳出來之後,越來越能看清步非煙目了,可笑自己之前竟然一直被騙。
「是不是你六王面前說了什麼?六王切莫相信,姐姐一向恨我!」步非煙已經失去了平日理智。
青塵輕輕嘆了口氣道︰「注意形象,有人人群中看你呢!」
步非煙一扭頭,遠遠圍觀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面目英俊錦衣少年正臉色鐵青看著她,忽然雙目已閉,扭頭便要離開。
「珍惜眼前人哪,什麼都想要是不可能,切莫什麼都丟掉了!」青塵道。
步非煙看了看絕情六王,咬了咬牙,向九王方向追了過去。
又過了一日,京城外,青山之下,青塵騎著一匹駿馬,肩上站了一直肥胖白鳥,身後跟了三個人,一大兩小。
「就送到這里吧!天下無不散宴席!」
「你可要常回來,我還欠你一條命。」姜瑞文笑道。
「丑女人,你別回來了,你壞,喜歡欺負人,還說走就走!」小胖子眼眶紅花,說話有點哽咽。
青塵掐了掐小胖子臉,小胖子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了青塵手,把頭埋進了六王懷里,肩膀微微有些抖動。
「我還得一年報道一次呢!」青塵笑道。「一年時間很!」
「但是你呆這里時間一共還不到一年!」六王忽然開口。「記得每年八月十五之約,我會一直等你!」他難得開口說這麼多字。
「就怕你當了皇帝沒時間見我了吧!」
「一定有!」六王斬釘截鐵回答。
青塵心中突然流動了些說不清道不明感動。
「紅靈如果醒來,我會帶她來見你,她現修為應該是可以化形了。」紅靈蛋殼當中一直沒有醒,但是青塵知道若是她醒來,想見就是世界上唯一牽掛兒子,還有死里逃生外甥。
「我等你!」六王望向青塵。身上卻有無線哀傷氣息,連身邊姜瑞文都覺得有點心酸。
青塵看了看天色道︰「我走了,珍重!」
說罷策馬疾馳而去。
六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望著那遠去背影發呆。
小胖子六王懷中嗚嗚哭了起來,六王將小胖子抱緊。
青山鸀水,大好河山已經全都他掌握之中,他卻覺得心中少了些什麼,遠去青塵猶如飛向高空小鳥,輕松自,她世界本就不應該京城這座大牢籠中,希望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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