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知道指使你的人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是卻能告訴你,利用邪術復活的人的尸體,不過是一具空殼,是被怨氣充斥的軀殼!」
「不,不可能我明明看到,明月像當初一樣對著我微笑。他明明說,只需十五年,明月就會回到我身邊,現在只剩五年了。」劉安失魂落魄的說道。
「我猜他是想說十五年後送你去地府見你的明月吧!若你現在立刻去地府,或許有可能見到她。」青塵不留情面的打擊道,大概五年後,這些個尸體就能煉制成功,無懼無畏,幕後主使豈能讓一個懷著二心的劉安活下來。
劉安如遭重擊,背部如蝦一般的彎曲起來,似乎承受不了這些事實。
「你如何知道的這麼多?」劉安微弱的說道,話音中有一絲掙扎之意,似乎是不願相信青塵所講。
「也許我們知道的真相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多呢。」青塵淡淡的說道。
「那」劉安欲言又止,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六王爺。
「你是想說姜丹棠就是姜皇後的這件事情嗎?」青塵笑道。
輕輕的幾個字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在六王爺心中掀起了波瀾。六王爺就算經歷過無數波折也能喜怒不形于色此時也忍不住連連倒退了幾步,錯愕的看著青塵。他原本腦袋暈暈沉沉,耳邊不斷地重復一句話,姜丹棠便是姜皇後。那個救了自己好幾次,自己有著無比的熟悉感的女鬼就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母親的尸骨在自己的身邊被鎮壓了那麼多年,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不,這也許不是真的。♀六王爺抬眼盯著劉安,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卻見劉安神色悲戚,兩行淚水滑過滿是溝壑的臉頰,按說姜明月二十三年前不過十五六歲,嫁的丈夫年紀應該相渀,或者稍大幾歲,到現在他也不過應該是四十出頭的年紀,這劉安看起來卻像是七老八十了,或許這些年的痛苦和煎熬將他整個人都催老了。
「我對不起姜王爺,對不起皇後娘娘,是我害了他們,我知道自己已沒有臉面再活在這個世上了,但是心中卻放不下我的明月啊。」劉安聲音開始哽咽。
「你若是心中還有一份人性,不如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一講來。」青塵趁熱打鐵。
劉安卻仍然遲疑,面露難色。
「只怕那血嬰也是姜家的後代吧?你看看他的樣子可有一點像人?我不知道你的妻子到底是如何的,但是我們曾在鳳棲山和甘溪鎮見過兩個女尸,只怕比那地底密室的血嬰更加沒有人性,你願意讓明月的身體遭受這樣的詛咒嗎?」青塵不怕劉安知道這些事情,一則這劉安心中有所動搖,自己必須讓他信任,二則,六王爺既然把劉安帶到了這間密室,自然不會讓他有機會把事情泄露出去。
劉安最握緊了雙拳道︰「殺姜王爺一家的是皇上。」
六王爺面色蒼白,徒然退後了兩步,似乎有些站立不穩,手扶著背後的椅子才強行立穩。
劉安咬咬牙接著說「當年姜王爺功高震主,威名遠播,加上不時有人在皇上耳邊進讒言,說姜王爺有謀反的異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全國謠言四起,甚至連國師都預言,說姜家將奪得天下,姜王爺早有防備,想安排家人偷偷離開這京城是非之地,去一個沒有皇權紛爭之地靜靜的生活。我那時年輕氣傲,自恃忠君*國,才高八斗,對陛下毫無二心,一直想建功立業有一番作為,但姜王爺卻說我只是紙上談兵,目光短淺,時常打壓我,我心頭有些怨言,就將此事告知了我的叔父,我叔父當時是禮部郎中劉毅行,與姜王爺素來不睦,又將此事告知了皇上,我叔父擔心此事會殃及我,就給了我個公務,打發我去了外地,之後皇上立刻派了禁軍軟禁了姜王爺和姜元帥,待到我回來之時,姜家已經全都不見了,包括我的妻子姜明月,我想進宮求見皇後娘娘,卻遭人阻攔,回家的途中被三刺客追殺,被一劍刺穿了胸膛。」
說道這里,劉安拉下衣服,露出左胸心髒位置的一塊傷疤,胸前和背後都有,為劍身寬度,這一劍竟然是刺穿了胸膛。
「我心髒天生比常人偏了幾分,這次確是死里逃生,我心知不敵,忙閉了氣,由于失血過多,自己也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粗粗的掩埋在一堆松土爛草堆之中了,我此時已知凶險,不敢貿然回到京城,只得喬裝打扮暗暗在近郊探听明月的消息,卻一無所獲,也曾試圖跟皇後娘娘聯系,但是也沒有一點機會接近皇後娘娘,此時我才明白自己的無能,還有姜王爺當時對我的逆耳之言是字字發自肺腑是為了我好,但是後悔已經晚了,我已鑄成了大錯。」劉安痛苦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又過了兩年,姜皇後竟然也薨了,我叔父以及與此事有關系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我心中知曉此事應該不單純,此時我已不能再繼續這樣呆下去了。
那兩年因擔驚受怕和心中的愧疚,還有生活的困苦,我的外貌竟然如同老了二十歲。于是在姜皇後死訊後的第二個月,我順利的混入了京城,潛入姜王爺的府邸,姜王爺的府邸此時已經成了廢宅,荒無人煙。姜王爺的那些密室密道從來沒有瞞過我,所幸我當時也沒有頭腦發熱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叔父。在密室內我發現了有人居住的痕跡,我心懷一線希望,在府內四處尋找。密道是當初姜王爺打算修建用于舉家逃離京城的,只可惜只建造了一半,我進入密道,那只延伸了數百米,且沒有出口,但是在盡頭,我卻發現了明月的一只釵。我滿懷希望,祈禱我妻子尚在人世。于是又返回了王府繼續查探。」
劉安此時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走入了海棠苑,發現皇後娘娘以前最鐘*的那株海棠卻變成了大紅色,姜王爺曾說,這株海棠是皇後娘娘撿到的一個枯萎的海棠樹苗,皇後娘娘用自己的靈力日日灌溉,才讓這株樹苗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罕見的靈木,因為皇後娘娘喜歡大紅,歸寧之日也曾開過玩笑說若有機會,定想辦法讓這顆粉紅的海棠開出紅花,而此時這鮮紅如血的花朵卻讓我覺得心中有些寒意,于是我便企圖挖開樹下的泥土,挖了大概兩三尺深的時候,突然我似乎挖到了類似于鐵板一類的東西,將我手中的鏟子都差點彈了出去,我的手臂也被震得發麻。我丟下鏟子,蹲下準備去查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全身都被黑布包裹,只一瞬間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掐的我眼前發黑。
就當我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他卻放開了手,問我‘你是姜家的人?’我已無選擇,便如實的回答了,也希望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能夠知曉我妻子的蹤跡。黑衣人將我蒙上雙眼,帶到一處山谷,我睜眼一看,這山谷中竟然有二十幾具棺材,我推開了棺材,里邊竟然都是姜家人,包括了姜元帥和我的妻子——姜明月。我悲痛欲絕,問黑衣人是不是他殺了明月,姜皇後又是怎麼死的?黑衣人沒有回答我,轉身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之後我再山谷中生活,為死去的姜家人立下了靈位,每日拜祭,希望能洗月兌我的一些罪孽,也在黑衣人出現之時追問究竟凶手是誰。終于有一次黑衣人回答我,有能力殺死姜氏一族的除了上頭那位還能有誰?並且問我想不想再次讓我妻子回到我身邊。這是我做夢都想的事情,我每日對著明月的棺材懺悔,卻洗刷不了心中的愧疚,若是能讓她復活,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黑衣人便將我安排在王府守護這顆海棠的秘密,並要我協助日後他派來的人,從此我便在王府當了一個園丁,至今已經足足十八年了,過了足足八年隱形人一般的生活,直到十年前,皇上將此宅賜給六皇子,重新翻新宅子之時,我才被記錄在了僕人名冊中,也是這時候黑衣人派我接應陳總管。」劉安終于將事情的原委統統說了個明白,也解開了青塵心頭的一些疑惑。
那山中的靈牌就是劉安所立,本為了懺悔之用,只立下了那實際具尸體的靈位,所以沒有北定王的。而靈位卻被黑衣人用來聚集怨氣,又利用了劉安的*妻心切,欺騙他協助自己歹毒的計謀,還利用悲慘的姜家人的身體煉制陰煞的僵尸,此人當真歹毒至極。想必殺害二皇子的那個黑衣人也是此人。
「姜家女眷可有一個有一兩歲孩子的母親?」
「明月有個姐姐名叫姜明霞,嫁給了姜成海的騎兵校尉曹郁,生了個孩子,小名叫彎彎,二十二年前剛滿周歲。」
青塵嘆了口氣道︰「只怕那血嬰正是用這個孩子煉制而成的。」
劉安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他親眼目睹了那個孩子是多麼的可怕,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他無法想象溫柔的明月也變得如同那怪物一般。劉安憋得臉色通紅,忽然大吼一聲,捶胸頓足,哭的撕心裂肺。
青塵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劉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是他做事之前用用腦子,不被感情和**所支配,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結局。
現在最大的謎題就是二十二年前姜家人到底是誰殺的,姜皇後又是誰殺的?目前看來,皇帝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但是青塵卻不太相信那黑衣人的話,這人狡猾成型,凶狠無比,還善于利用人心。
姜成海的尸體並不在那十幾具尸體當中,又會去哪里呢?
黑衣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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