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隊隊門高大得堪比監獄,遠遠看著就給人壓抑沉悶的感覺。
我一路跟著傳令的死神們,這幾個家伙大概是一番隊的,脾氣不怎麼好,人也拽得不像白哉那樣討人喜歡,對我很不客氣,只不過他們對朽木白哉一直挺恭敬。
我斜著瞥一眼不知道存了什麼目的一起過來的跟屁蟲少爺,心里開始有那麼一丁點不是滋味了。
白哉趁死神們沒在注意我們,神秘兮兮地湊近我小聲說道︰「在你昏迷時,已經有人問過我了,一會我不能跟你一起進去,你可千萬別說錯了。」
瞄著他那張寫滿懷疑、充滿對我智商的不信任的臉,我真的特別想送上一拳︰「但願他們不會問我們為什麼出現這個問題,」我以更鄙視外加嫌棄的視線掃過去,接著說︰「那種借口,我真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
「市丸銀,前面就是隊舍了,跟我們過來。」走在最前面的身材可以跟村左陣媲美的家伙猛地回過頭來,洪鐘的聲音沖我吼完,便轉向白哉,聲音惡心地降低了好幾個調子,好像只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鴨︰「白哉少爺,麻煩您先跟他們去休息室等待一會兒。」
看著男人黑里透著點幽紅的臉以及那一跳一跳地絡腮胡子……我整個人都抽了,莫非這位大叔偷偷暗戀朽木白哉?!
「千萬注意……」被YY的某人無視我猥瑣的探查視線,離開前還不忘囑咐我記住串好的口供,不過我內心處于過度震驚狀態,以至于他後面的話都沒听清楚,就看著他被另外幾個死神帶走了。
我機械地跟在大個子死神後面,繼續觀察他那一條大腿都比我整個人還重的壯碩身材——當然,肯定也比白哉重!
口味還真是……戀童這種事,真是跨越任何世界的不和諧啊……
「報告!」
戀童大叔的大嗓門把我從神游里嚇了回來,我這才注意已經到了隊舍門口,此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扇門里面傳出的強大靈壓,那感覺就像人的性格一樣各有不同,卻每一個都透著強大。
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我小心地踩在木質地板上——雖然有點煞風景,但我真的忍不住要吐句槽,死神的襪子和鞋實在讓人很不舒服啊!
我低著頭往前走,維持恭謹模樣,眼角的余光卻不時飄著唯一能看見的腳。
沒穿襪子的女人的腳、皮膚很黑還綁了奇怪的黑色帶子的,四楓院夜一,我更想看看你總是不喜歡多加布料的胸部啊……站的這麼標準,估計是貴族的爺爺……唔,男人的,居然站出內八字來……有垂下來一塊五彩斑斕的花布的,還有位褲腿一條長一條短的……甚至還有肥大的褲腳里側畫了只小王八的!
我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然而越往前走,靈能傳來的壓迫感就越大,隱隱有些溫暖,是種並不灼人的熱。
「唔哇!」怪我溜號溜得太投入,沒留神撞到了戀童死神的上。
「你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被撞了敏感位置的男人憤怒了,像提小雞一樣揪著我的領子就把我抓到了半空。我揉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又不是故意的,誰願意撞你臭臭的?
「嗯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跟著就是木棍重重敲在地板上的聲音,打斷了死神的喋喋不休。大概是覺得丟臉了,我順著看過去,就看見山本老爺爺幾乎快睜不開的眼楮里,朝那死神發射出死光一樣的視線。
這蠢貨嚇得毛都立起來了,手一松,直接把我丟在地上,結巴著跟山本老頭連連道歉,然後迅速退場。
頓了幾秒,山本的眼楮朝我看了過來。他真的是很老了,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褶皺,眼角下垂,被松弛的眼皮拉著,好像睜開眼楮都很費力。
可是,我卻毛骨悚然,因為那目光太犀利了,好像站在儀器面前的身體,被X光照得分毫畢現,什麼都不能隱藏。
必須要謹慎,無論是回答還是態度,稍微有一點差池,我立刻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坐在地上,手按著要揉不揉的,眼楮直了直,表情也挺應景地僵住,用力吞吞口水︰「總、總隊……長……」
山本老頭又看了我一會,我努力用那種戰戰兢兢又無比緊張的模樣跟他對視,才听他緩緩說道︰「站起來!雖然只是實習生,可也要有個死神的樣子。」
「……是、是!」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中途「不小心」扯到衣角,前胸的襟口被拉開,里面的紗布就露了出來。傷口被牽扯到,真的很疼,我刻意皺著眉沒出聲,以此博得同情。
「市丸銀,」又隔了好一會,山本才用沉穩蒼老的聲音叫了我,語調無波無瀾,「就是你僅用一年就完成了真央靈術院的學習?」
「是的。」
「跟教官實戰的成績是多少?」
「98分。」
「外勤實習呢?」
「優秀。」
「殺了多少只虛?」
「我……」我頓住,回憶像是寫在紙上一樣清晰,可是山本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確實讓我迷茫了。我完全模不到頭緒,甚至連哪句該說真話、哪句該說謊話都不好判斷。僅僅是略微的停頓,山本就等不及了似的又問我一遍。直覺告訴我,這里的人每一位都不簡單,臨時想到的謊言反而會蹩腳,被拆穿了只會更慘。
于是我抓著衣服做局促狀,悄悄抬起眼皮,在觸踫到山本的視線後又急忙低下頭︰「抱歉……那個,我在學習期間,沒、沒有殺死過虛。」
這其實是個前後相悖的情況,一個從沒殺過虛的實習生,會在剛分入隊伍後就馬上表現得所向披靡麼?不過我說出這句話後並沒引起什麼強烈的反應,顯然我的履歷應該給在場的人都看過了。
這回山本沉默了更久的時間,然後他突然問我道︰「听朽木白哉說,你們昨晚是外出散步時無意間進入了七番隊的戰場,是這樣麼?」
一瞬間,我好像听見了右後方出自某位爺爺的重重的嘆氣聲。
我心里第無數次對白哉的智商提出異議,從沒見過他媽,難道是近親產物麼?呃……不行,不能這麼侮辱蒼純大人!他是純潔無暇的!
「抱、抱歉,總隊長大人,白哉……哦,朽木少爺他……」我裝出點小扭捏,臉也使勁兒憋出了點紅色,好像我們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奸/情一般,糾結了足夠長的時間後,我說道︰「他不太喜歡蒼純先生帶我回家,所、所以說要……嗯,要跟我找個地方……比、比試……比試……」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趨于蚊子叫喚,頭幾乎快垂到胸口了。不過這屋里很安靜,我說出的每個字都足以讓任何人听見,隨後我就听見了一聲更加糟心的嘆息聲。
朽木爺爺啊,您就盡情地為自己寶貝孫子頭疼吧,他絕對有實力讓您更頭疼!
很顯然,白哉那個二到爆的借口不可能使任何正常人相信,山本似乎更傾向于接受我的,便略微嚴厲地追問道︰「市丸銀,難道真央靈術院里沒有教過你,死神間是禁止沒有裁決人在場的私自決斗麼?」
「教、教過……」我像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做錯事後那樣,小心辯駁著︰「可是,朽木少爺說他還沒有斬魄刀,就可以……」
「胡鬧!」山本再次重重把手杖按到地上,我跟著脖子一縮,不言語了。
山本不說話,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我幾乎覺得雞皮疙瘩都一顆一顆蹦了出來。就在這時,另一側有個人往前走了一小步,聲音軟軟的帶著點鼻音說道︰「我听說白哉在這一戰中領悟了斬魄刀,是很特殊的屬性,可見也是有好處的不是麼?」
我稍稍把頭扭過去,說話的人身材頎長,雪白的頭發在後面簡單束著,皮膚有點病態的白皙,淡淡笑著的臉卻非常柔和——竟是十三番隊的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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