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穩穩地接住昏過去的露琪亞,跟浦原倆人清一色的漆黑斗篷,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兩只眼楮來,如果不是那動作溫柔熟悉得讓我喉嚨里酸溜溜的,我幾乎要以為那是阿散井戀次了。
「志波海燕的刀怎麼回事?」白哉用瞬步把露琪亞送到戰圈外,來回沒用上一秒鐘。
這時梅塔史塔西亞已經融入了海燕的身體,它原本的軀殼像蛇蛻下來的皮一樣七零八落地散落下來,我對某人出神入化的瞬步吹了聲口哨,走出陰影︰「刀碎了,確切的說,海燕他……」
「市……丸銀?」海燕的嘴中,用他的聲音發出有點像低鳴的聲音,聲線不穩,他猛地把擋著臉的手移開,便露出那張被吞噬般猙獰的臉。
「哎呀哎呀,才一會沒看著你,就把自己當成可以直呼我名字的人了嗎?」我笑眯眯地對它搖搖頭,毫不在意地靠近︰「這樣挑釁,我會很頭疼的。」
事實上,在虛圈的時候我從未發過火,也沒做過什麼讓人覺得恐懼的事。畢竟,把那些讓人頭大到想發脾氣的非智慧型虛惹出來的麻煩想方設法轉移到藍染或東仙身上,再看他們一臉不爽地邊壓抑控制怒火邊處理,也是一大樂趣。
不僅如此,我偶爾還會挑逗一下烏爾或葛力姆喬什麼的,結果引得他們到處追殺,可以說威嚴全無。所以梅塔史塔西亞對我那少得可憐的尊重也不過是在藍染面前裝裝樣子,一旦被放出來,它是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的。
浦原對虛的研究比任何人都要深入,他在看清楚海燕身體被侵佔後的那張臉,立刻沉下了玩鬧的表情︰「市丸銀,這是新型能吸收死神的虛嗎?」
他似乎已經能從味道上嗅出崩玉的氣息了。
梅塔史塔西亞並非是完全喪失理智型,它來回地看看我們,最後把目光盯在逐漸向它靠近的我身上︰「你、你難道要背叛藍染大人嗎?」
「誒?我可沒這麼說,你想得太嚴重了。」我站在它面前幾米的位置,左手反手壓在刀柄上,稍微往前探著身子,笑起來︰「我只是想給你證實一句話。」
「什、什麼話?」它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因為我不知不覺打開了全部的靈壓,那種猶如實質的壓迫感像看不見的繩子,慢慢纏繞在它脖子上。
「什麼啊,已經忘了嗎?」我那最後一個字剛落下來的時候,人已經繞到了它背後,我把右手輕輕搭在它肩膀上,輕輕地低笑兩聲,「就是我絕對不會救你那句啊!」
海燕的頭有些僵硬地轉過來,就算它不是這麼晚被制造出,虛圈內也沒有真正跟我打過的人,它該是死也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快的速度,空洞洞的眼眶似乎扭成一個難以置信的形狀,特別艱難地對著我,連那條舌頭都忘了動。
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極易被攻破的心理,就是當一個你不在意的同伴突然變得強大時,會莫名踏實,不論那股強大是否敵得過敵人;然而如果這個同伴突然變成了敵人,那麼即便他跟你同樣強大,都會讓你心底不自禁地產生被背叛的絕望和恐懼來。
更何況,我是比它要強的。
當虛用海燕的「眼楮」發現神槍已經出了鞘被我左手倒提著時,它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海燕的四肢流出的血已然浸透了緊貼著的死霸裝。
「啊!——」
我從不知道海燕的嗓子也能發出這種殺豬般的嚎叫,立刻捂著耳朵往後跳開一點。海燕的身體往前踉蹌了一下,沒能站穩,姿勢很難看地撲倒在地上。
「你斬斷手腳筋只會傷到志波副隊長吧?」白哉也走過來,用垂下來的刀尖對著慘叫的海燕的脖子︰「它在吞噬死神的魂魄。」
海燕的身體扭動兩下,盡管被挑斷了筋,還是能勉強掙扎著動彈的,它忽然把頭轉向靠過來的白哉,嘴巴大大地張開,我趁這機會幾乎用了能掐死海燕的力道卡住他的喉嚨,直接把他提了起來按在幾米外的樹上。
這份力氣讓梅塔史塔西亞撞得不輕,發出一陣斷氣似的嗆咳。
「嘿,怎麼?想試試融合到我這里麼?梅塔史塔西亞,你該不會以為你的地位在藍染隊長面前比我還要重要吧?」我歪著頭笑了笑,故意露出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唔,讓我猜猜如果藍染隊長知道你把我給吞了,會怎麼處置你呢?」
海燕的喉嚨被卡著,嘴角流出混合著血液和唾液的粘稠液體,他說不出話,兩條手臂無力地來回掙動著,卻連我的衣角都踫不到。
「你對他的身體還沒控制到那個份兒上,別指望在筋斷了的前提下還能行動。」我說,「你大概還沒見識過藍染隊長的手段吧?呵呵,你也沒見識過我的手段呢!」
「呃……」隨著我加到了手指的力氣,海燕的喉嚨里發出一絲極細弱的變了調的聲音。
我提著喉嚨把他丟在那堆之前的怪物身體旁,然後迅速取出神槍把它伸長到刀尖整好頂在他動脈處︰「你們的弱點我一清二楚,如果殺了海燕,呵呵,你會變成什麼樣我可是知道的哦!」
勉強恢復了呼吸的虛掙扎著動了動,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又看看脖子上的刀,就算是從海燕體內轉移出來可以很快,也絕對快不過神槍劃破動脈的速度。
「滾回去,說不定我會一時興起,留你條命。」我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卻慢慢把眼楮睜開一點,毫無誠意地說著謊話。
「你……呃……我一定……」海燕的聲音變得極為黯啞,聲帶大概是被我掐壞了,卻更顯出虛的顫抖與恐懼,它慢慢把臉轉向自己先前的身體,然後數條細小的觸手從海燕的眼眶和嘴角冒了出來,一點點伸長,最後猛地化為一道灰白色的光鑽入虛的身體。
那個滿頭章魚觸手似的怪物身體晃了晃才站起來,把臉轉向我,小心地後退著︰「市丸銀,我一定會告訴藍染大人的!藍染大人一定會懲罰你!殺了你!總有一天我會找你……」
我挖著耳朵用神槍打斷了它,那急速伸長的刀刃毫無預兆地斬斷了它頭上的一根觸角,這家伙像只驚弓之鳥一樣把身體劇烈地縮起來,然後往旁邊跳開好幾米。
「白哉,」我把頭朝虛的方向扭了扭,「留它一口氣,但別讓它再能說話了。」
「嗯。」白哉離我很近,他一直提防著被融合的海燕,刀尖失蹤沒離開過那只虛。听見我說,只是低低應了一聲,剎那間便有反著光的碎刀刃如櫻花瓣飛舞起來,旋轉著將急于逃跑的虛包裹在其中。
頂著它的慘叫,我這才朝浦原招招手︰「看戲還沒看夠?我找你來可不是當觀眾的,把他帶走,能不能救活就看你了。」
我把海燕的身體翻過來平躺著,他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是魂魄被破壞了,身體也受了不輕的傷。他勉強睜開點眼楮,嘴巴動了動,卻沒能發出聲音來,只是竭力地扭著頭,像是想要去看那只虛。
「快走,」我扯下白哉的斗篷幫忙裹在海燕身上,催促浦原道︰「很快會有死神過來,你比那只虛還不能見光。」
「誰說的?浦原大人比那種生物英俊帥氣可愛多了!」某人大言不慚的同時,手下也沒閑著,快速打開了穿界門,扛著海燕鑽進去的同時不忘回頭朝我眨眨眼︰「你的臉才是全尸魂界最讓人無法忍受的!」
然後在我還沒回應前,他把穿界門關了個利索。
梅塔史塔西亞之前被海燕和我打傷,又不能使用分解斬魄刀的特殊能力,幾乎一路是被白哉虐下來的。對于不殺死它但只留口氣這個要求,千本櫻其實非常適合,因為當我追過去的時候,白哉已經把那可憐的的小東西折磨成一個血葫蘆了。
虛的構造雖然與死神不同,卻也是存在著正常的生理結構,白哉劃斷它聲帶時不小心割得大了,血順著脖子一路淋灕地灑在地上,邊跑邊躲,後面再加上個拿了刀柄一臉凶惡的男人,簡直就是部集血腥和s/m的恐怖片。
「可以了,再下去它死了我又不好交代。」我嬉皮笑臉地湊到白哉身邊,上下捏了捏他衣服沾了血的地方,確認沒受傷,「我來處理它,你去應付增援死神吧。」
白哉點點頭,二話沒說就收回了刀。這小子剛見我時還臭著一張臉,在我拜托他去現世找浦原後不知怎麼的,突然變得這麼乖,讓干什麼干什麼,弄得我心里忽然沒了底。
白哉指著半死不活的虛問︰「你打算怎麼做?」
「丟回虛圈,很快會有人幫我們料理它的。」我老實回答,捏著他的手揉了揉,被不自在地甩開,笑著說︰「我最不擅長應付那些死神們的嘮叨啦,你要想個好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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