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概透過某種手段監視著我們的藍染大人也沒想到,我就這麼大咧咧地跑了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厚臉皮。txt電子書免費下載全集全本完結.txtshuji.
不意外地,下一秒鐘我就接到了來自冰輪丸的問候。
「市丸……」自己的名字被人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感覺並不好,而且日番谷磨牙的聲音跟我們倆擦在一起的刀刃同時響起,听得人牙根都覺得酸。
我水平端著神槍,架住日番谷劈下來的刀,他的刀刃離我的額頭只有幾厘米,卻再也壓不下來半分,憤怒令他兩額的血管都膨脹起來,鬢角處流出幾滴汗。
「氣勢是不錯的,不過日番谷隊長,我說過我並不是來打架的。」我尚且游刃有余,左手模到我的刀脊,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指甲和刀踫撞發出脆響,日番谷一怔,神槍趁這空隙倏地伸長,刀刃擦過他右眼下幾毫米的皮膚,日番谷用力推著我的刀,借由推力向後翻轉一圈,落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
這孩子資質很好,他的前途不可限量,脾氣卻太差,原本該有的智慧經不起些微的刺激便會被丟得精光。尤其在提到跟雛森桃有關的話題時,日番谷的思考時間絕對不超過半秒鐘。
我笑呵呵地看著他,用食指撓撓我的左眼︰「哎呀,你的反應比雛森副隊長要快多了。」
「阿銀!」亂菊終于反應過來插/入我和日番谷中間,她的眉心緊鎖,看起來格外緊張,擋在日番谷前面猶豫著往後瞥了一眼又改口道︰「市丸銀,你為什麼……」
「喲亂菊,好久不見。」我揮著手打斷她,挺無辜地擦擦鼻子︰「是他先砍過來的,你不必用那種看敵人的眼光看我吧。」
「是麼?可是……」亂菊吞吞口水,眼楮謹慎地轉向被忽略很久的破面們。
這群家伙無視我很久了,進入虛圈後我就始終壓抑著自己的靈壓,偽裝成路人小透明毫無存在感,現在一股腦釋放出力量,這群腦癱的戰斗狂不被震懾一把是不可能的——只可惜以他們比大腿還粗的神經,依然是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的。
牙密對著葛力姆喬已經跑得沒煙兒的背影咬牙切齒︰「那臭小子……喂,市丸統括官,看好他不是你的任務嗎?」
這幫家伙每次把我的姓氏和藍染送的職位連起來念的時候,總帶著股莫名的諷刺意味,尤其死胖子又笑得極為不懷好意,那諷刺的味道就更明顯了。
露比慢吞吞地湊上來吐槽,她的嘴很壞而且自大程度絕對是超十刃級的,不過作為十刃替補的她跟我並不熟,沒敢冒然嘴賤地來送我幾句。
我又看了眼汪達懷斯,傻子歡樂多,他自己玩好像就夠了,不需要別人打擾。
我微側著身,把神槍背到身後,左手搭在月復部做了個紳士禮︰「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些是藍染隊長的新部下,很不巧的是他們比死神強很多。」我收起神槍,往後仰著頭對牙密笑著說︰「多謝你提醒,葛力姆喬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呢!不過你們的任務也請別忘了喲!」
「哼,這可不用你操心!」
我說著,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眼楮不經意地瞄了瞄亂菊,她的手死死攥著刀柄,不知是在防備別人還是防備我。我淡笑起來,亂菊一怔,不知為何就松了口氣,她沒頭沒腦地低聲說︰「我……交給他了。」
「是麼,」我低喃一句,盯著腳下幾個備戰中的死神片刻,我抬頭笑著說︰「為了表示感謝,我不會幫他們。」被我眼角瞥著的破面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以示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幫助。
亂菊模不清我的意圖,小心地攔著日番谷,沒有回聲。
「啊,還有,我也不會幫你們的。」我的笑意加深,然後猛地往葛力姆喬的方向追過去。
「等……」一個字還沒說完,我背後就傳來兵器的踫撞聲,很顯然是破面擋住了意欲追上來的死神。
我頭也不回地跑,相信以目前死神們的情況還沖不破牙密和露比這兩層阻礙——可不敢小瞧這群拼起命來足以具備毀滅力量的死神,只是他們都太感性,總要有些感情基礎才能發揮出小宇宙的能量。
「某個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呢……」我哀嘆著自言自語,眼皮不自禁地變得沒精打采起來,似乎很久沒見到那個生起氣來就格外不要命的男人,我也像喪失了許多生命力似的。
日番谷他們果然被攔了下來,葛力姆喬的氣息很明顯,我追得很輕松。同時我沿途絲毫不掩蓋自己的靈壓,如果尸魂界還不太傻的話,不出半小時,一隊專門捉拿叛徒的死神必會追過來。
哪怕天平的另一頭是威脅著世界的破面軍團,四十六室絕對還是覺得令他們丟臉的死神界敗類要更沉重一點。
至于來抓我的人麼……
面前遠處的樓頂猛然爆發出漆黑的光,詭異地帶著某種不協調感,一護跟葛力姆喬臭味相投,也是個禁不起挑撥的。兩撮火藥踫到一起,其中一個還帶著火星,後果是可想而知的。
葛力姆喬的血腥味很快彌漫開,我加快腳步趕過去時,懸在半空的家伙果然跟夏天里融化的冰淇淋一樣,全身稀里嘩啦地往下躺著血水。
虛化的一護非常敏感,他下劈中的刀略微一頓,顯然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可我們的接觸太少,也許沒能讓他立刻反應過來我這股靈壓是敵是友。
「錚」的一聲,一護和葛力姆喬皆是一愣,神槍橫在葛力姆喬面前擋住了砍下的刀刃。
「你、你是……呃!」一護面具下的眼楮困惑地轉向我,卻正巧在這時,他的面具突破了最終極限,瞬間消散了。隨著虛化面具的消失,一護爆發的靈壓頓時縮了水,人也像是月兌了力,壓在我刀上的力氣跟著渙散了。
「喲你好啊,一護,」我慢悠悠地笑著打招呼︰「真遺憾,要是這家伙現在被你打死了,我會很麻煩的。」
葛力姆喬不悅地翻我一眼︰「市丸銀,你最好不要插手。」
「這不該是對待剛救了你一命的恩人的態度吧,前六號?」這稱呼非常準確地敲中他的逆鱗,我正笑著調侃時,感覺神經突然躥了起來,我下意識高高向後躍起,劃出一條弧線,落在遠離一護的地方。
倒霉的葛力姆喬太過氣憤而疏忽了,被趕到的露琪亞凍成一具不太藝術的冰雕。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在心里暗暗吐槽,此地不可久留,要是待會兒遇見救場的平子真子……拜藍染所賜,我會被前五番隊長「好好招待」的!
露琪亞自然也注意到我,她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瞪大著眼楮看我,令我想不到的是她見到我後的第一反應不是砍過來或大聲質問背叛的原因,而是一副驚呆了甚至還有那麼一丁點久違的驚喜似的表情……這丫頭是被亂菊附身了麼?
可時間還不容我感到欣慰或其他什麼,一護背後的空間猛然變得虛幻扭曲,強大的靈壓隱隱從那里傳來——平子還是不惹為妙,理智告訴我開溜是當務之急。
然而那片扭曲的畫面卻快速凝成一扇合式的圓形紙門,我大腦一片空白,腳就被釘住般死活挪不動了。
紙門緩慢拉開,我熟悉到在腦海里可以清洗刻畫出每一個細節的人——朽木白哉走出來,不快不慢,卻讓我覺得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口上。
白哉似乎更瘦了些,兩頰微微陷下去,顯得下巴近乎尖銳,雙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看到我的下一刻便垂下眼眸,睫毛打在漆黑的眼楮上,竟有種令人心疼的疲憊感。
「露琪亞,」白哉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沉,他的眼角瞥向一側愣住的妹妹說道︰「這里的戰斗結束後就去森林支援日番谷隊長。」
露琪亞慌亂地回過神來,點頭應道︰「就交給我吧,大哥。」
白哉再不看她,也沒有看我,只自顧自地點了下頭,隨即迅速沖了過來。他快得像一道光,一只手重重按在我肩膀上,不容抗拒地推著我飛速離開了。
壓在我肩上的手皮膚有股病態的白,瘦的臨近皮包骨了,關節處有突出的骨骼,看上去細得讓人很不舒服。然而卻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生怕我跑了似的,可事實上我根本就沒反抗,以白哉的性格沒為之前的事立刻還我一刀,我就該感到慶幸了,因此任由他押解犯人似的一直把我推出很遠。
周圍有許多高樓,由于死神的身體跟人類又不同,才在現實的路上還有軟綿綿的漂浮感。我跟白哉置身數棟高樓的中間,身影幾乎被巨大的陰影淹沒了。
「後面已經沒路了哦。」我的背抵在牆上,白哉垂著頭始終沒動靜,我這才出聲提醒,只不過放柔了聲音,小心地往他跟前湊了湊。
白哉一路連個聲都沒出,眼皮像灌了鉛一樣看也沒再看我,牽星箝把他的頭發束成幾縷垂下來,恰好把被睫毛擋住的眼楮遮了個嚴實。他雖不說話,可片刻後捏著我肩膀的手指卻攥了攥,呼吸也開始有了波動。
這是顆先天性的悶嘴葫蘆,指望這張嘴能說出點感人肺腑的話那我就是神經病,我在心里哀嘆著對自己說,違背這里原本的發展規律而顛顛跑到現世,不就是為了賭這一刻能發生麼?
于是再次妥協,我小心翼翼地掰開白哉的手指,主動把他總是冰涼的手放在手心握了幾下,有些心疼地湊到嘴邊吻了吻。
白哉也不反抗,不過總算也給了點回應,他先是僵了一下,很緩慢地抬起頭,他的動作慢得就像已沒了多余的力氣做任何動作,直到對上他的眼楮,我才在那里搜尋到某種奇異的光。
白哉並不掙開我的手,而是就著被我抓住放在嘴邊,他把手指伸開,皮膚下骨節交錯活動的感覺分外清晰。手指慢慢地踫到我的下巴,再向上,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把我半張臉都包住了。
靜默片刻,白哉依舊緩慢地閉上眼,整個人突然放松了似的,如釋重負般極輕地嘆了口氣︰「是你啊……」
他的聲音太輕了,以至于我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那聲嘆息里的含義。
我抱住他,力氣甚至比剛才他推著我時還要大,手臂圈在羽織和死霸裝隱藏下細瘦的腰,我幾乎想要把他直接勒死在懷里。
好吧,什麼妥協不妥協的,我承認我總是輸給這該死的臭小子!
白哉的手臂垂在兩側,他只是把下巴放在我肩窩里,像是找到一個很舒服的位置,頭稍微偏過來靠著我,馬上就能睡著了一樣。
「浦原喜助說過,藍染會用鏡花水月把別人偽裝成你或東仙要……」他說話時下巴一下下地頂著我的鎖骨,有點疼,不過更多的還是這種緩慢的語速中透露的疲憊更加讓人心疼。
這是對對手行動的預估,藍染確實有這能耐,不過他不會這麼做。
白哉頓了頓,接著用耳語般的聲音繼續說︰「誰也找不到破解鏡花水月的方法……不過我想,你如果淪落到會被別人模仿的地步,就實在太沒用了。」
「啊,說的也是呢。」我把嘴和鼻子習慣性埋進他的脖子和頭發里,只屬于白哉的味道頓時充滿了整個鼻腔,跟著吸進肺里,漸漸融入整個身體。
我不知道他是要確認我是不是被替換了,可直覺告訴我,白哉現在疲憊的狀態一定與這有關,與我有關!他關心我,就如同總是不會表達的感情一樣,偏要用令人費解的方式別扭地表現出來。
外人也許不懂,可是我能。
于是我把頭埋得更深,哪怕讓自己帶著白哉味道窒息都好。
「白哉,白哉……」我悶聲地反復喚道。
白哉用手抓著我的肩膀讓自己推開一點,低低應了一聲︰「嗯。」
我仍然是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同時溫柔地吻著他的嘴和臉頰,一下下地,直到遠處爆發出平子真子的靈壓。
我覺得胸口里像被涂上了某種藥,不見時會疼,見了卻更疼。
「朽木白哉……」
「嗯。」
「好好照顧自己……求你別這樣了,否則……再繼續下去的話,我會更加放不開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春節假期居然已經過了兩天……太快了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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