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將軍 第25章 驚雷乍響

作者 ︰ 心音意

「騎兵繼續對曼城進行間斷性騷擾,務必要令其惶惶不安,聲勢弄得越大越好。斥候嚴密監控魏遠明一行蹤跡,隨時匯報情況。再有,城中加強布防,密切控制百姓動向,尤其注意鹽民們的言行,都明白了嗎?」平阮兒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神情鄭重嚴肅。

「明白!」在場將領立即應聲道。

隨即她轉頭看向燕家父子,沖燕國忠詢問道︰「燕將軍對本將軍的安排可有異議?」

燕國忠老而精銳的眼頓時眯了眯,隨即滿是皺紋的臉上緩緩展開了笑容,眼角密布的笑紋使得他的笑容顯得慈祥而真誠,然而那眼底流轉的精光卻透著寒意,「不錯,不錯,阮兒果真不愧是威遠侯的女兒,果真虎父無犬子呀!」

他捋著胡須贊嘆道,仿佛對楚軻任命平阮兒代帥發號施令一事毫無半分介懷,同時還提及了平阮兒逝去的父親,言談間令人覺得他當之無愧是個疼愛佷女兒的世叔。

「多謝燕將軍夸贊,若是燕將軍布置,定比阮兒更加詳盡周全。」恭維的話平阮兒自然也會說,何況,能比自己想得詳盡卻不提出來,豈不說明他懷著不軌心思?

「哪有,哪有,世叔老咯!」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相互「奉承」了一番,然後才各自告辭。

走出帳外老遠,燕文禮望著自家老爹寬闊的背影,沉吟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爹,這平阮兒說話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叫我們抓了把柄,拉她下水。再說,孩兒不明白,如今她已沒有了飛羽騎,我們為何還要拉攏她?」

燕國忠的突然停下步子,轉身負手看著燕文禮。

「爹?」燕文禮有些不解,老爹的目光似乎在痛恨他的不成材,他就不明白了,難道自己說錯了?

聞言,燕國忠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這一點你就錯了。飛羽騎便是解散了,卻仍可以聚齊。你今日也看見了,那些將領對平阮兒可是信服得很,最重要的是,現在咱們的楚大元帥,可是十分看好她呀!」

「軍中謠言,這也可信?何況,便是楚軻真的看上了平阮兒那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肯為她……男子漢大丈夫當志存高遠,怎能為兒女情長絆住腳步?」

「不是謠言。」燕國忠篤定道,「楚軻行事詭譎、心思難測,卻單單對平阮兒情有獨鐘,所以若是他能為我們所用,這天下……」

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與觀察,燕國忠已經充分看到了楚軻的實力,連他這久經沙場地老將都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手段、謀劃遠遠勝過他所認識的任何一位將領,絕非常人能比!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偏偏看上了平阮兒。再強大的人,一旦有了弱點,那也不過凡人罷了,甚至,連凡人都比不得,抓住他的弱點,不就可以任意拿捏了嗎?

「不是謠言?三弟說的?」

微微點了下頭,燕國忠繼續說道︰「老大你雖沉著冷靜,處事卻死板木訥,失之機變靈活;老二雖機靈聰明,卻又太過性急浮躁;你三兄弟中,也只有老三最讓老夫放心。」輕輕拍了下燕文義的肩膀,燕國忠嘆息一聲,轉身繼續朝前方走去。

燕文義沉默地目送著燕國忠的身影遠去,隨即抬手模向自己的肩膀,父親手掌的力量似乎還壓在肩頭,沉重得令他喘息不得。

死板木訥,失之機變靈活?

即便打小跟隨在父親身側的是自己,即便同父親沖鋒陷阱、替父親擋下奪命之箭的人是自己,即便自己是長子,卻依然不及那個常年臥病卻自在逍遙的「病秧子」……

手指漸漸攥緊,發出咯咯的聲響。

夜色正濃,模糊了男子臉上的面容。夜風正盛,呼啦啦地從城牆上刮過,蓋住了那些輕微的聲響,隨即一路往街道急速奔去,吹入了一間寬闊的堂屋中。

平阮兒深吸了一口氣,將夜風的涼爽盡數納入肺腑之中,頓時覺得神智清明了不少。本想堅持將最後一份戰報看完,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可見真是困得不行了。

「老大,實在不行我替你看吧,明日整理出簡報給你?」一旁的寧有意建議道。

甩了甩頭,平阮兒這才回道︰「不了,就差這麼一點了,大家這幾日都累壞了,我一個人怎好搞特殊。倒是你,早點去休息吧,給皇上的奏章,明日再擬也不遲。」

說罷,平阮兒又打了個哈欠。

看她那樣,寧有意不由得搖頭,隨即起身朝她走去,將她手上的軍報奪了過來,道︰「快去歇歇,不然猴子醒來定要怪我沒把你看好,何況,我還怕楚元帥給我小鞋穿呢。」

前兩日楚筠從寶象山傳來消息,猴子身體的各方面都恢復得很好,雖然還在昏迷,卻說明寶象山對他的康復真的有用,沒準哪一日就突然醒來也說不一定。

提到猴子,平阮兒自然高興,只是听到後半句,她不得不賞寧有意一個大白眼,居然敢打趣到她頭上來了。只可惜這白眼完全沒有殺傷力,因為她才拋到一半就被哈欠打斷了。

「行了行了,給你吧,我實在不行了,得去眯一眯。」她也懶得再推月兌客氣,撐了撐胳膊,又揉按了幾下後頸,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說道︰「一個時辰後我來換你的班。」

就目前而言,無論寧有意是什麼人,是哪一派的人,那都不過是她赤焰國的內斗,所以寧有意斷然不可能做出通敵之事,讓紫琉國平白佔了便宜,這也是她為什麼還能信任他的原因。

「放心,一切有我。」寧有意保證道。

既然這樣,平阮兒便放心地離開了。

待她離開之後,寧有意的表情漸漸冷硬下來,人定定地立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寧軍師。」屋外負責防守的衛兵尊敬喊道。

「嗯。」寧有意點了點頭,道︰「我去趟茅廁,一會兒就來。」隨即便腳步從容地朝茅廁地方向走去。

夏季的茅廁彌漫著燻天的臭氣,然而他卻恍然不覺,冷銳的眸光四處掃了一遍,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才抬手朝漏光的磚頭縫隙中模去,最後果然在一塊松動的磚塊下模到了一張白色的小紙條。

就在寧有意「如廁」的當口,一個傳令兵快步朝堂屋而去,在出示了令牌之後,守衛便將他放了進去。

進了房內,他想也未想,便按照先前平阮兒的吩咐,將關于鹽民的監察匯報放在了她的桌上,然後再將關于百姓監察的匯報放在了寧有意的案頭,隨後便離開了。

等到寧有意回來,守衛當即提醒道︰「寧軍師,剛才又遞了軍報。」

「嗯,知道了。」寧有意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隨後他走進屋中,待看到自己桌上的匯報時,也未曾多想,迅速地掃了一遍便放下了。由始至終,他也不曾往平阮兒的桌上瞟過一眼,眉頭輕蹙,仿佛被什麼事困擾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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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頭,平阮兒離開大堂之後,一路打著哈欠困頓地朝著楚軻的房間走去。今晚楚軻制定完大略的布防後,突然任命她代替他制定詳細戰略,隨後便以身體不適為借口離開了。

楚軻行事比平阮兒還要不按常理出牌,所以當他說出自己身體不適之時,眾人皆認為他另有打算,反而毫無正常情況下群龍無首的焦慮。就連平阮兒也弄不清他到底想干什麼。

所以,在終于擺月兌了那一大堆軍務之後,在小憩之前,平阮兒想要來看看他,若他身體果真抱恙,也好多個照顧,若不是,也正好問問他的盤算。

只是不知為何,越走近他的房間,她心中越是不安,甚至手腳冰涼。隨著距離的逼近,一顆心也愈發急遽跳動起來。

「將軍止步,元帥已經歇息,誰也不見。」院外,守衛堅守職責,鐵面無私地將她攔住。

「讓開!」她根本顧不得,不由分說直接沖了進去。

「將軍!」兩名守衛面露難色,卻又不敢走進院中,只得無奈地看著平阮兒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後面。

「砰」的一聲,平阮兒直接跨進了屋中,然而出乎意料,房內卻空無一人!

夜風愈發猛烈,吹得推開的門扇啪啪作響,樹枝 啪有聲,正在這時,一道驚電撕裂長空,將漆黑的夜幕劃拉開豁大的口子!

轟隆!轟隆!

兩聲驚雷乍然響起,響徹九霄。

按捺了一晚上驚雷閃電,終于忍不住跳到世人面前,張牙舞爪,肆意地對這片土地進行威嚇。

銀白色的電光映著平阮兒煞白的面容,處于狂風驚電中的她突然生出一種極度的恐懼與茫然來。

「經護法!」她急忙喊道。

然而這呼聲如何比得雷聲,瞬間被淹沒其中。她感覺不到三大護法的存在,更感覺不到楚軻的氣息。這一刻,她心慌了……

天空中不斷地扯著閃電,炫白的光芒在她純黑的眼眸中留下一道道白色長影,幾乎令她看不清眼前景物。

鎮定,鎮定……

她閉上眼深呼吸,在心中默念道。這種時候,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耳邊依舊是震天動地的雷鳴聲,擾得她心緒紊亂,難以平靜。

楚軻今天都對她說了什麼,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飛速地在腦中搜尋著,突然,她睜開雙眸,響起今日楚軻的叮囑,他讓她尤其注意鹽民的動向。鹽民,鹽民,他難道不是在擔心他們集體暴動反抗赤焰軍?難道不是暴動,而是其他的?

鹽民……鹽……鹽田……鹽湖!

糟糕!難道他在那兒!

------題外話------

好困吶……小軻軻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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