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要給我主持婚禮白龍纏著陳青雲︰「你把我拐到紅杉鎮這個窮山溝,我現在又要給山區人民獻身了,老大難道沒絲毫同情心嗎?」
「你讓我耍耍猴把戲,那肯定沒有問題,要我主持婚禮,不是趕鴨子上架嗎?」陳青雲微笑著說︰「恭喜你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龍臉上出現幸福的羞色︰「前天到縣城領的證,何佳的父母說她年齡不小了,要盡快舉行婚禮
「你準備在哪里辦婚禮?」
白龍說︰「我沒有家人了,就在紅杉鎮辦吧!這樣何佳父母也高興。我們在鎮上買了棟房子,帶院子的,面積還不小
陳青雲鄭重地說︰「好兄弟,我們大大操辦一回,借你的喜氣,沖一沖天上的烏雲。你馬上去趟燕京,找丁啟詩商量,從燕京拉套班子過來,我會與他溝通
白龍輕聲說︰「何佳父母想與你見見面,你是男方家長,按本地風俗,應該由你出面,與女方家長商量婚事。他們對你很敬佩,但接觸不到你,所以借這個機會對你表示感謝
陳青雲無奈地說︰「不整點事情給我,你就不痛快吧。行,你說什麼時間?」
「今天晚上吧!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白龍狡黠地說,很有當了猶大的痛快感。
孔德機志滿意得地坐在雨神縣常委會的專用會議室的主位上,左邊是林華,右邊是葉飛,兩邊分別坐著六個常委,沒有一人缺席。
今天是他第一次主持雨神縣的常委會,主要的議題是听取各位常委的工作匯報,這是他了解雨神縣情況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還有兩件急需要解決的事情,開會之前,林華已經與他做過溝通,他也通知了組織部的袁媛部長,讓組織部在常委會上提出方案。
他對雨神的情況基本不了解,當計委主任的時候,也很少到雨神縣來。當時的雨神縣很少有出彩的事情,也不值得泉湖市各部門的關注。
接下來的議題是成立雨神縣第二輪土地承包工作領導小組,組織部的方案是由林華擔任組長,但他考慮,這是了解雨神縣基本情況的好機會,主動提出擔任組長,林華和陳建新擔任副組長。林華對此也沒有異議,反正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處理不妥還有可能惹麻煩,有人主動承擔責任,林華樂見其成呢。
最後一個議題卻沒有按照孔德機的意圖行事。尹真離開了雨神縣,紅杉鎮的鎮長位置空著,現在是畢俊在代理鎮長職責,需要任命一個鎮長。
林華提出的議題,也向他推薦了人選,就是紅杉鎮的副書記張興國。孔德機對紅杉鎮沒有好印象,也對雨神縣的干部不了解。說他對雨神縣的干部印象最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紅杉鎮的黨委書記陳青雲,不過是很壞的印象。他的落馬,雖不是陳青雲造成的,也與陳青雲月兌不了干系。
組織部推薦的人選有兩個︰主持紅杉鎮政府工作的畢俊和副書記張興國。
常委們對這兩個人選有了不同的看法,最後,孔德機提議舉手表決。令他吃驚的是。雖然有他與林華的支持,卻是以一票之差,紅杉鎮的鎮長位置落在了畢俊的頭上。
孔德機這才知道,徐達軍在任的時候,肯定牢牢把持了雨神縣的常委會,現在他離開了,但他的勢力仍然佔據著多數,對于孔德機來說,這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陳青雲不得不壓制張興國,他早就發現,這個人的權力欲太強,如果縱容他,肯定得惹出是非來,到時候揩的人,還得是自己。于是趁尹真離開雨神縣、在東北樓與縣領導辭別的時候,他就拜托各位領導,幫他一把。
他知道,人情用一次就少一次,但也得看時候。這個時候不用,也許以後就很難用上了。負面的效果,就是讓孔德機意識到自己在雨神縣的根基不牢固。
常委會剛結束,陳青雲還沒得到消息,畢俊就已經知道了,他興奮地跳起來。誰都知道,縣里幾個好單位的一把手,肯定是書記、縣長的囊中之物,憑他的後台,還扶不了自己上位,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幕後之事既然不了解,那就得先處理明面上的關系。當天晚上,畢俊就回到縣城,揣上一個大紅包,到政法委書記文理家表示感謝。
文理本是蔣再良的鐵桿,當他向徐達軍推薦畢俊到紅杉鄉當副鄉長時,徐達軍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文理也就毫不猶豫地倒向了徐達軍。
當時的紅杉鄉已經開始顯示活力,當年的獎金就令全縣的干部眼紅,別說當副鄉長,就算是當個普通的干部,也有人願意到紅杉鄉去。
文理知道畢俊的性格懦弱,反復告誡他,做好自己的本份,千萬不要參與鎮政府的派性斗爭。以前的紅杉鄉窮,干部們相對很純潔,大部分是本地成長起來的干部,也不存在更多的勾心斗角。現在不同了,紅杉鎮成了全縣、甚至是全市耀眼的明珠,各種勢力都會往紅杉鎮塞干部。別看現在可以與孔德機撇撇眉頭,縣委常委會往快就會出現分化,陳青雲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不能死抱著陳青雲不放。
畢俊是孔德機來到雨神縣提拔的第一個干部,心里有種天然的親切感。當他看到畢俊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值得信賴。
紅杉鎮不是別的地方,這可是雨神縣的稅收主要來源地,孔德機當然要親自與畢俊進行任職談話,這也是培養勢力的必要手段。
畢俊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孔德機心目中有了很大的份量,他畢恭畢敬地應答著與孔德機的對話,從孔德機辦公室出來,後背都有些涼颼颼的。而他的態度,更加令孔德機滿意,如果今天是一個官場的老麻雀,要徹底收服,還得花更多的心機。如果是那樣,孔德機不一定會看重他。
陳青雲跟隨白龍來到何佳的父母家,也就是在紅杉鎮上的一棟平房內,臨大街的位置,開了個日用雜貨店,生意還不錯;他弟弟安排在烤煙廠,每個月有工資;一畝多責任田租給泰安實業公司做育苗地,收入分成。現在老倆口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與以前比真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
老倆口什麼都滿意了,只有女兒的婚事擱在老倆口的心頭,放不下呀。在紅杉鎮,那有二十五歲的女兒還待字閨中。
得知女兒與陳青雲的朋友談戀愛,老倆口別提多高興。陳青雲在他們的心中,如同萬家生佛。近來陳青雲經常在集鎮上走一走,村民們都能湊上去與他說上幾句,成了大家議論的一個話題︰「陳書記說了,今後大家都可以裝上電話,距離多遠都能听得清楚
「這算什麼?陳書記還說,今後家家戶戶都可以買小汽車,就像鄉政府的汽車那樣,到城里只需要一個多小時
「你們知道陳書記的汽車叫什麼嗎?說出來嚇你一大跳︰陸地巡洋艦,威風吧
類似的議論經常在紅杉鎮發生,听得何老頭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女兒的男朋友就是陳書記的朋友
另一個老頭說︰「你就吹吧!陳青雲的朋友能看上你的女兒,回去睡覺塞高點枕頭吧
就這樣,何老頭給白龍提出要求︰請陳書記到家里吃頓飯。他要讓鄉里鄉親都知道這件事情。
陳青雲哪知道里面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陪白龍去他岳父家吃頓飯,當然不算過分。
「老婆子,陳書記來了,快放鞭炮站在大門口張望的何老頭看到陳青雲與白龍遠遠走來,急忙大聲嚷嚷。
在紅杉鎮,村民們有個習慣,家里來了尊貴的客人,主家都會放上一掛鞭炮。不過以前能放個五十響的鞭子就算不錯了,哪像現在,動不動就是幾掛千鞭。
「何叔叔好來到何老頭家,陳青雲恭恭敬敬地招呼。何老頭高興得合不攏嘴︰「陳書記好,請屋里坐,何佳,還不快去泡茶
在陳青雲面前,白龍與何佳有點忸怩,陳青雲見狀,干脆與何老頭交談︰「何叔,現在的生活還好嗎?」
「太好了,真是沒想到呀,我們還可以過上這樣的日子何老頭高興地說︰「用手一擰,自來水嘩嘩地就流出來,不用挑水,連水缸也不用了;再用手一擰,灶上就點著火了,再不用上山砍柴,廚房里干干淨淨
何佳的母親也在旁邊插話說︰「以前房子里裝上電燈也很昏暗,現在可亮堂,坐在屋子里都很開心
陳青雲問道︰「白龍與何佳的婚事,何叔看怎麼辦呀?」
「早點辦,越快越好。白龍這小伙子很實在,我很喜歡,是陳書記的朋友,我更高興。如果陳書記不反對,他們的婚事辦得越大越好。現在收入高了,不怕花錢何老頭滿臉恨不得快點叫女兒夾*滾蛋的神情,何佳在旁邊低著頭一言不發,心里早就樂開花。
陳青雲說︰「白龍是企業的負責人,不需要受政府官員那樣的約束。到時候燕京和蓉城都會有朋友過來,具體事情白龍會與你們商量
陳青雲叫丁啟詩等人到紅杉鎮,還有事情與他們溝通。與何老頭商量婚期的時候,何老頭說半個月後有個良辰吉日,就將白龍與何佳的婚期定在半個月後。陳青雲等不了那麼久,就起草了一份書面材料,準備要王菲去趟燕京。
上次陳建新提議吳良與陳青雲交換崗位的事情,引起了陳青雲的警覺。紅杉鎮已經成了他的主要產業基地之一。雖然當時的出發點是為了幫助紅杉鄉的村民擺月兌貧困,沒想到這里的產業越做越大。如果不是陳青雲阻攔,白思量還要在這里建一個綜合商場,經營家具、家電和生活用品。但陳青雲堅決不同意,他不想利用集鎮建設的機會、利用紅杉鎮的公共資源發展泰安和醴泉的產業。成立自來水公司和燃氣公司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如果繼續擴大經營範圍,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恐怕會得不償失。
畢俊正式就任鎮長後,特別是孔德機與他推心置月復的談話,讓他看到了走向更高層次的希望。回到鎮政府後,畢俊表現出高昂的工作積極性。現在紅杉鎮還缺少一個副書記,工業園的主任也仍然由他兼任,但具體的事務已經交給了副主任王永遠,他把精力放在第二輪土地承包的工作上。
陳青雲將第二輪土地承包工作領導小組的組長讓畢俊擔任,他就是不想糾纏在這些具體的事務性工作之中。畢俊、張興國、何雲來他們分成三個組,到廟前、下河、柳沖、楓樹、青石等幾個村做土地基本情況的模底調查,忙得團團轉,而陳青雲卻有時間辦理其他的事情。
與何佳的父母共同確定白龍的婚期後,陳青雲帶著自己起草的計劃書,回到了蓉城。
王菲看到陳青雲的計劃,擔心地說︰「如果按這個計劃執行,真的就能擺月兌你說的那些麻煩嗎?」
「我只是提出這個想法,具體實施的方案,還得靠你與羅曼、丁啟詩他們商量陳青雲鄭重地說︰「如果我們不采取妥善的自保措施,萬一遇到那些不良官員存心找碴,我們不就被動了嗎?」
王菲撇撇嘴說︰「你讓我回燕京,不就是想讓我將那幾個對你日夜牽腸掛肚的美女帶到你身邊來,卻讓我打落牙齒往肚里吞吧?」
陳青雲苦笑著說︰「老婆大人最大度了,哪是如此小肚雞腸呢?你想個辦法呀,把你說的那幾個美女都嫁出去,不就沒人想你老公了嗎?」
「鄉鎮真不是個好地方,看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王菲生氣地說︰「你這個花心大蘿卜,要是敢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看我不切掉你那個丑陋的東西
「老婆你放心,我就愛你一個人陳青雲看著王菲的眼楮真誠地說︰「你別生氣,生氣容易變老的,我要你永遠年輕漂亮,永遠開心快活
第二天王菲就飛往燕京,陳青雲將她送到機場後,直接回到紅杉鎮。尹真離開紅杉鎮以後,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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