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的儒雅溫潤是出了名的,但是對幽洛卻是極盡寵愛,只有幽洛要,只要他有,他都會給她。
溫庭筠一直在想,等再過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了,便和幽洛舉行一次盛大的婚禮,他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李幽洛是他最愛的女人。
幽洛捧著花燈,蹲在河邊,抱在懷里虔誠的許了一個願望,面頰的紅雲出賣了她此刻的心緒,溫庭筠放下男人的形象陪著她像個孩子一樣蹲在湖邊。
漂亮的水燈被蠟燭點亮,隨著水波飄飄蕩蕩,承載著幽洛畢生的願望,不知道即將飄向遠方,天空中突然一陣絢亮,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際,漂亮的煙火在空間閃耀,轉瞬即逝。
「好漂亮的煙火啊」幽洛第一次在古代見到煙火,雖然不及現代的華麗唯美,只有一小撮類似煙火一樣的光芒沖天而上,卻在此情此景中甚為珍稀。
「這里平靜安逸,煙火迷城,倒是個游玩的好地方,日後的每一年元宵,為夫都會帶你來這里看看煙火人家溫庭筠見幽洛很是喜歡這里的環境風景,便決定每年都與她來此地重游一回。
「說好的了,一言為定哦幽洛伸出小手指,朝著溫庭筠莞爾一笑,兒戲般的想要來個拉鉤保證,卻被旁邊的青巒狠狠的白了一記目光。
青巒早已經忍不住了,一個人扛著那麼多布匹和飾品就算了,還要當木頭人一樣站在那里看他們兩恩恩愛愛,情話綿綿。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兒了?」青巒的聲音依舊奸細稚女敕,讓幽洛總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他幾眼,這樣的姿色不做小受簡直是暴殄天物。
青巒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公子,你們相親相愛夠了嗎?你們這樣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就不擔心人妒忌,惹人眼紅嗎?
「嗯,確實天色已晚了,洛洛,你還要再玩會兒嗎?」果然溫庭筠還是萬事以幽洛的感覺為主,這讓原本听到他家公子贊同的話語激動地感激涕零的青巒再次,悲傷逆流,他果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備受公子寵愛的書童了。
「不了,也逛了一天了,我們回去吧幽洛斜著眼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旁很是哀怨的青巒,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這讓青巒的臉部表情更加哀怨。
在溫府的日子很平淡,的的確確有一種置身世外的真實錯覺,然而,安逸的背後總是潛藏著巨大的危機,一切的歷史軌跡都按照原來的步調,不偏不倚的進行著。
這一日,幽洛正在與溫庭筠煮酒對弈,深秋過後,冷酷的冬季又將要來臨,長安的冬季總是比南方的來得要早一些,圍著爐子,已經能否感覺到寒意傾襲。
白色的棋子在幽洛的指間,舉棋不定,正在猶豫之際,只見不遠處青巒正快步奔跑而來,不過剎那就已經到了眼跟前。
青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扶著門框,對屋里頭的兩人有些喘的說︰「公子,夫人外頭有一個自稱夫人朋友的男人送了一個錦囊來,說是務必要轉交給你,青巒不敢怠慢,就趕緊來稟報了
青巒大約是吃了幽洛的虧,對待任何一個來訪的客人都不敢再狗眼看人低,否則萬一哪天有蹦出個和幽洛一樣級別高的身份,他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噢?他可有說他是誰,或者有什麼憑證?」幽洛放下手中的棋子,她近來都沒有管山上的事情,會自稱她朋友的人不是綺情閣里的人就是流光居的人。
「有的,夫人,您看,這是他給的信物!」青巒將手中的一個錦囊遞給幽洛。
幽洛打開錦囊,只見里面有一塊看似很普通的玉佩,但幽洛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流光居的信物,里面還附帶了一張字條。
剛勁有力的字跡一筆一劃寫的很有氣魄︰「幽洛,速速回山寨,仇士良已出手
幽洛猛的收回小紙條,拽在手心里,有一種很疲倦的感覺,卻又不得不收拾好那份閑散逍遙的心境,去負擔起整個山寨的命運。
「夫君,我有急事要回山寨一趟
溫庭筠看著幽洛一臉嚴肅的神情,清楚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眉宇憂愁,只是堅定的說︰「洛洛,我與你一起去
「不行!」幽洛鎖著眉頭,大聲阻止道︰「你身為皇家密使,本就不該沾染這些事情。說到底,匪就是匪,不論是盜匪還是義匪,對朝廷來說都是不可容許的,你更加不應當攪和進來
「但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去面對那所有的危險,我們是夫妻,本就應該生死與共,榮辱同當!」溫庭筠事事都順著幽洛,卻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不肯退讓半步。
曾經,他們為了奪得藥方,去靈鷲山殺九雀,那一場生死與共一直是溫庭筠心中永遠磨滅不去的記憶,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時刻都守護著他,為他牽心,為他怒殺白虎,殺東忍的女人,他的愛妻,李幽洛。
一直以為,都受著她的庇佑,她就像一個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樣,陪在他的身側,帶給他快樂和希望,守護他的安全與幸福,她一次一次的舍命相救早就讓溫庭筠生死相許。
「洛洛,凡事我都依你,只是這件事你必須听我的,讓我與你一同去!」溫庭筠的態度很強硬,讓幽洛不容拒絕,但是,這等陷溫庭筠于不仁不義的事情,幽洛顯然不會做。
「夫君」幽洛噙著淚水,撲入溫庭筠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哽咽的說︰「夫君,洛洛此生能有幸嫁與你為妻子,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我很幸福」洛洛飛卿對你的情,至死不變。「
冰涼的淚水滲透了溫庭筠的衣襟,一旁的青巒扯著袖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讓他覺得很感動,第一次不覺得他們兩個卿卿我我是可恥的。
然而,溫庭筠還想說什麼,卻再也無法說出口,只覺得後脖頸一陣酥麻,身子便軟弱無力的墜了下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倒入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失去意識之前,他仿佛听見她說︰夫君,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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