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柯霞雙手在冰冷的水里泡了整整兩個小時,她拿下了手上的拖把,看了看台階,已經拖得干干淨淨。終于完成了,此時,柯霞才發現雙臂沉重得抬不起來,而肚子里的孩子又動了起來。
「寶寶你是不是想說,媽媽累了,快休息一下吧。好,媽媽休息一下。」柯霞坐在旁邊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撫著肚子輕輕地跟他說話。臉上露出慈母的光彩。
「小姐?」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叫。柯霞的臉色一暗,回過了頭。「你怎麼會在這里,還做了清潔員,是誰?竟然敢讓孕婦做這種事情?」
柯霞慘慘的笑了笑,她反而沒有愛利那種嫉惡,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玲達給自己機會的話,自己和寶寶都會在這個太平盛世給餓死。即使沒有餓死,寶寶出生後的費用也是自己負擔不起的。
「愛利,好久不見了。」柯霞雙手交握在一起,看著一身黑衣的愛利。而愛利一臉的不信,這真的是那個自己保護了七年的小姐嗎?那個衣服總是最好最華麗,總是活潑的沒有煩惱地小公主,可是此時,她一臉的疲憊,滿身的污著,頭發亂著如草,而且還大著肚子,再看那臉上竟然有條條的淤青,似乎撞到那里,卻沒有得到很好的關照。
「小姐,你的臉怎麼了?」
「這個昨天干活不小心弄傷的。」柯霞不自然的撫了撫自己的臉。
「這孩子是?」愛利不安地看著這個柯霞的小肚子,沒想到柯氏一倒,以前那麼嬌弱的小姐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黑少爺也不管小姐了嗎?
「這是個孩子的父親是于淳的。」柯霞紅著臉,輕輕地說。
「小姐結婚了,真好。」愛利笑著說。「老爺夫人,還好嗎?」
柯霞的心一沉,「他們已經去世了。」
「什麼?」愛利吃了一驚。「什麼時候?」
「已經過去兩年了。」柯霞順著眼楮,看了一眼手上起的小泡。
「對不起,小姐,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愛利不由得向柯霞走了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沒什麼,我現在過得很好。」柯霞笑了,臉上顯出一種愛利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說什麼讓自己笑的話。
愛利有些失神,小霞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才好。
「愛利最近在做什麼》?」柯霞打斷了她的沉思。
「我嗎?我以前的一個師兄,在劇組里工作,就讓我跟他,幫人家做個武打替身,糊口嗎。」愛利笑的很勉強,自從離開了柯家,她便覺得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本來她從十幾歲就來到柯家,跟著柯霞一起長大,雖然名義上是保鏢,可是柯家也讓她上學,與柯霞同出同進。愛利從來沒有想地離開柯家,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才會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迷茫。
「愛利,你不要放棄,我相信你一定會挺過去的。」
「小姐。」愛利的眼楮有些濕,面對著此時的柯霞,她竟然會鼓勵自己,小姐真的變了,她再也不是那個撒嬌的任性的小女孩子了。
「愛利,要相信,我們以後的日子會過得很好。」
「是的,小姐,我們一定會過上很好的日子。」愛利的眼楮含淚,但是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愛利的手緊緊的拉著柯霞,那雙以前的手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暖過。
「小姐,你的手怎麼和我的手一樣,能給人治療?」愛利突然叫了起來。
「那里有嘛?」柯霞笑笑。
「真的,不然我為什麼覺得心里突然又有了希望?又有了了呢?」
柯霞笑了,可是眼楮里也有了淚。愛利一定要請柯霞吃飯,柯霞同意了。以前都是她請愛利,沒想到還有愛利請自己的一天。
來到一個小小的但是看起來很干淨的小飯館,愛利給柯霞擦了桌椅,再讓她坐下。她們要了面,愛利把她碗里的鵪鶉蛋都夾出來送到柯霞的面前。
「小姐,懷孕的人應該多吃。」
「叫我小霞吧,謝謝你,愛利。」
愛利盯著柯霞突然沉思了很久,「小姐,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兩個逃學去外面玩,迷路了,在山林里轉了好久,天都黑了,然後我們好餓,只找到了一個隻果,你給我吃了。」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柯霞努力想,也想不到發生過這件事情。
「從那以後,我就決定一輩子都跟著你。」
「愛利,沒有人可以跟著別人一輩子的。」
「我知道。」
她們相視著一笑,「吃面吧。」
吃完面,與愛利分了手,柯霞獨自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的她剝開回憶的果皮,看到了以前,就像通過一個發黃的屏幕來看一樣。自己有那麼一個像宮殿一樣的房間,那麼多的衣服,首飾,還有各種女圭女圭,爸爸和媽媽的笑容。突然,柯霞就發現自己淚流滿面,這是她在母親去世後,第一次想到她而哭。漸漸的,淚水就像要把胸口脹破一樣。她呆呆的靠在一棵樹上,哭得已經忘記了時間。
媽媽,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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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正在跟著客戶談話,突然見到一旁桌子上,坐著一對男女,他們很親密地手把手,頭挨頭,根本沒有把別人放在眼里。聊著聊著,好像是一個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男子抱著女子的臉,親了一口,女子佯裝生氣地拍他的胸口。兩人大笑起來。
田子听出那個聲音真的很熟,好像是?
她轉過了頭,一點一點,那男人的臉一點一點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由得手一松,田子手中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灑在地上,也有一點落在她的裙子上。
「啊,」田子站了起來,慌亂地跟客戶道了歉,再轉回頭時,卻又不見了那對男女。
「對不起,宋先生,我現在還有事情,今天就到這里吧。」田子買了單,出來四下找,怎麼也找不到,卻連一個影子也沒有見到。
田子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
「叮叮叮,叮叮叮,」一陣鈴聲從一個胡同響起來。田子的心突然一陣揪起來,她有點害怕,可是又不能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感覺。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
她終于走到了胡同里,看了一眼,田子整個人都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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