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挾起原浩然放到背上,從窗戶向屋外沖去。
黎明︰「你想逃?」她右手伸過頭頂,左腿彎曲,翼翅舒展,也向屋外沖去。
外面天空蔚藍,陽光明媚,周圍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研究所的屋前屋後都是寬闊的草叢。
怪獸扭動著黃綠色的有疙瘩的惡心的身軀,沖黎明吐出火舌,黎明左右閃躲,手上的水滴如連綿不絕的雨水朝怪獸的身軀潑去,
屋里的人陸陸續續出來,微微和雪猿首當其沖,有的人拿著滅火器,有的人畫著十字,暗自祈禱,人們紛紛站在下面目不轉楮地看著天上。
怪獸看著不能擺月兌黎明,便使出渾身解數,他念動咒語,晴天中一抹烏雲遮蓋上人們的頭頂,密密麻麻地魔鬼被他呼喚而來。
那些魔鬼見人就咬,人們四處逃竄,但是仍舊避之不及,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大批的鬼咬人。
黎明看著腳下的微微和雪猿,暗自擔心。她朝微微大喊︰「微微,你們先進去。不要出來。」
微微一拳打倒一個魔鬼,但是魔鬼化成青煙,軟綿綿不著力。但他不想黎明為自己擔心,想拉雪猿退進屋內。
但是雪猿似乎受了什麼刺激,在鬼咬人中穿梭、出拳,一些鬼咬人都倒在它的拳下。但是很快,倒地的鬼咬人又站了起來。
黎明在半空中,一面朝怪獸發射水滴,一面朝地下密密麻麻的鬼咬人發射水滴。
逐漸地,黎明要分身在腳下地面上的鬼咬人,又要對付怪獸,有些力不從心。
微微只好和研究所其他沒有被咬傷的人一起退回大樓,有幾個人自動地守候在門邊,他到一樓房間的落地玻璃窗前面,看著外面他暗自焦急,外面與魔鬼搏斗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和自己家的保護神。
他畫著十字,暗暗祈禱︰主啊,誰來救救她們啊。
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出去後黎明會分心,但是他不能容許自己在這里無所作為,束手無策。
雪猿被一個鬼咬人咬上了前臂,另外一個鬼咬人咬住了它的背,它的身上已有了幾道被咬傷的傷口,鮮血直流,但是它卻神智清醒。
那些鬼咬人咬了人後,被咬的那個人就在三秒內變成了鬼咬人。
微微看著鬼咬人越來越多,那可是他們研究所的精英啊。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快速朝實驗室跑去。
只見他跑到實驗室,拿起三瓶悔過自新地藥水,他又跑到門邊,讓門邊的人打開一條縫,他拿著藥水,走到了雪猿身邊,然後與雪猿背對背,他把一瓶幾十毫升的悔過自新藥朝要向自己襲擊的鬼咬人潑去,鬼咬人的眼楮和嘴巴都沾了藥水,那藥水一沾他身,一陣青煙就從他身上離去,他停止了動作,並且很快恢復了理智,他愣愣地看著微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微微如法炮制,他又拿一瓶潑向另外的一個鬼咬人,那個鬼咬人身上也分離出一道黑煙,他也恢復了神智。
微微握著一瓶悔過自新的藥水,朝樓里玻璃窗前面的人示意。
這時,有個主管模樣的人發動保安和體型健壯的工作人員跑去實驗室,從實驗室里拿過無數的悔過自新的藥水,然後朝樓下跑去。
黎明汗水直流,她看清楚了下面的情形,感覺到松了口氣,只專注著目前的怪獸,她靈敏地身軀在那7個頭10個角的怪獸的攻擊下逐漸地開始慢了下來。
腳下的鬼咬人都被救走了,只剩下微微和受了傷的雪猿。
夕陽西下,如紅燈籠般的太陽渲染著天邊橙色的雲彩。
這場惡戰,持續了將近一天。
撒旦似乎知道自己的終點就要到來,傾注了全力。而他背上的原浩然還在沉睡著,兩個圓形洞給他的身體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撒旦怪獸的10個角已經斷了3個,身軀也變得千瘡百孔,但是他沒有放棄,他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對手,他想自己可能要滅亡了,在滅亡前要戰斗,直到最後一刻。
樹木都靜止了,周圍的林子里鴉雀無聲,萬籟俱寂,世界上只剩下這個億萬年的精靈女子和撒旦魔鬼的對決。
誰也幫不上他們,似乎命運決定了,他們是死對頭,有魔鬼就有消滅魔鬼的人。
忽然,一輛校車、又一輛校車開了過來,10幾輛西安7中的校車拉著滿滿的學生開了過來,校車依次停在院子里的草叢上。
夕陽里,走出了7中的花甲之年的張校長。
他看著頭頂上透明羽翼的黎明還有7個頭的怪獸,以及怪獸身上昏迷的原浩然。
他攤開右手掌心,一個火燒著的「盟」字發著赤炎的光芒。
他的眼神變得漆黑,倆簇火焰燃燒在那兩團漆黑里。
「我要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他喃喃地說道。
他舉起右手,一聲令下。
學生們木然地從車上下來,排著隊站好在車前。
實驗室里的人木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不知如何應對。
黎明看向地下那一排排整齊排列地學弟學妹們,看著校長,暗自納悶,他們想做什麼。
7頭獸怒吼著,它的權威似乎不容人挑釁,但是與這個女孩已經搏斗一天了,還不能打敗她,他有些不能平靜的憤怒。
第一列學生木然地從自己的口袋里各自掏出一把銳利地小刀,然後他們一起舉起刀,朝自己的喉嚨切去。
血,汩汩地冒了出來,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血,染紅了碧綠的草地,黎明感覺到了恐懼,她覺得這種心理的變化是與撒旦的戰斗中不曾有過的。自己那麼愛護生命,才能義無反顧地做著人類的保護神,與魔鬼戰斗不休,可是人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是她不能了解和備受打擊的。
看到那些年輕生命的鮮血,她被擊垮了,那些人的自殺,使得她有可能被魔鬼打垮。
她隨著那些年輕軀體的倒地,而跌跌撞撞,似乎隨時都都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這列學生紛紛倒地,輕聲**著,眼神里依然是事不關己的木然。
而怪獸撒旦因為嗜血而興奮,他瞬時恢復到了最佳狀態,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要把這個女孩子給打敗了。
接著是第二列,學生們似乎是排練有序地听從著校長的指揮。
微微看到這觸目驚心地一幕,呆了幾秒鐘,然後她快速跑向大樓,跟大樓里的主管交代著什麼。
不一會兒,身穿白色工服的技術人員紛紛走出大門,他們拿著止血的藥和繃帶等物,更重要的是悔過自新地藥。
第二排的學生已經倒下來,微微看到張校長走到第三排的學生面前。
微微拿起一瓶悔過自新地藥水,輕輕地走到校長面前,冷不丁地沖校長的臉上潑去。
藥水順著校長的額頭流進眼楮里,流進嘴里,他感覺到右手掌心燙地似乎要讓自己死去了。
他握住滾燙的右手,看著半空中那個為人類與魔鬼交戰的美麗女子,因為學生們的自殺已經影響了她的心理,自己差點就害死了她。
還有那些草地上年輕的血液,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那個怪獸背上的原浩然,是自己盟約的主人,而我不過是條走狗而已。
他從草地上揀起一把匕首,朝自己的右掌心刺了下去,然後把那個火燒的「盟」字刮去,卻並不在乎那只手被匕首刺得面目全非。
夕陽如血,晚霞逐漸渲染,天邊的雲彩透著一股亮色和灰色交織在一起,美得無與倫比,美得殘忍璀璨。
在這副唯美的畫面里,一個美麗的古老的精靈女子在與撒旦魔鬼進行著最後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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