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遺墨平靜的注視著手中的書,並未抬頭看向兩人,卻從此刻他們身上忽然散發出來的那種凝重的氣場中感知到了事態似乎極為嚴重,原本還以為是有人會來阻止自己大婚,但是這都已經順順利利的完婚了,他們究竟是在擔心著什麼呢?
若不是會影響自己的大婚,自己提前恢復的話,不是會對于谷中的事態更有幫助嗎?不管怎麼說恢復後的自己,也要比恢復之前來得有用處。♀
「這件事讓我跟你師父商議一番後再告訴你們。」蕭翎神色凝重的出聲。
「好吧,那麼我就帶凡兒先行回竹屋去了,住在這邊總覺得靜不下來。」蕭遺墨起身揉了揉眉心,既然爹都已經這樣說了,自己就只能再等等了,目前就先回去睡覺好了,休息好了明日再來考慮這些事。
「嗯,去吧,竹屋那邊已經讓人收拾妥當了,守衛也按你說的,全部撤走了,你跟小凡商量看看,需不需丫鬟,要的話,明天我讓你娘挑選一兩個機靈點的送過去。」蕭翎溫聲道。
「我知道了,不過丫鬟還是算了吧,她估計是不會要的。」
蕭遺墨回了一句,便起身走了。
回到竹屋,蘇小凡有些錯愕的盯著此刻四處都飄著的那些紅色綢帶,這掛滿紅綢與紅色小燈籠的竹屋,雖然是無比的喜慶,卻透著幾分詭異啊。
或許是因為周圍這一整片竹林的關系,翠綠的竹林叢中冒出來這麼多的大紅色,看起來極為的不協調呀。
「不喜歡那些?要不要將它們都摘了?」蕭遺墨伸手在她滑女敕女敕的臉蛋兒上模了一把。
蘇小凡想也未想就抬手將他的爪子給拍掉了,擰著眉點了點頭︰「有點兒怪,不過也還好,過些時日再將它們拆掉好了,估計將它們弄上去的人也是為了圖個喜慶。」
「嗯。」蕭遺墨抿嘴笑笑,狹長的雙眼中噙滿愉悅的笑意,她剛才的那個反應著實好玩。
蘇小凡轉頭看過去,總覺得他此刻的笑有幾分奇怪,忽然想起從前總是自己捏他臉蛋兒的時候,被他拍飛,如今立場忽然之間轉換了。
雖然說,這自己如今也是很想要去捏捏他那妖孽般的臉蛋兒拉,不過如今他比自己高出了那許多,要很自然的捏捏還真是不容易。
「從今後這里就我們兩人嗎?」蘇小凡在竹屋中繞了幾個圈,奇跡般的發現這屋中今日可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別說靈兒他們了,連往日的那些護衛此刻都不見了。
之前好不容易才習慣周圍總是圍著那許多的人。
「是啊。」蕭遺墨從後背抱住了她的身子,嗅了嗅自她發絲間不斷飄散出來的淡淡清香。
「那好吧,我去隨便準備幾個菜好了,不知道廚房中有沒有菜呀。」蘇小凡準備抬腳去廚房看看情況,卻發現他還依舊摟著自己,沒有放手的打算。
「不用著急,一會兒娘會派人送吃的東西過來,昨夜累壞了吧,我們去睡一會兒吧。」蕭遺墨將她身子抱起來,轉身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想起昨夜,蘇小凡就羞紅了臉,窩進了他的懷中,死活不肯將臉抬起來。
此刻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氣息讓自己無比的安心,跟從前的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有些微不一樣。
「那個……你還要……」
床前,蘇小凡警惕的盯著蕭遺墨那雙正在替自己寬衣的手,雖然很想要伸手將它們拍飛啦,但是自己如今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了,這房事也算是妻子的職責,是無法避免的,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自己也不討厭那種行為。
「我如果說要呢?」蕭遺墨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輕挑了一下眉峰。
「額,那個……」
蘇小凡紅著臉,有些手足無措。
「騙你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說,來日方長。」蕭遺墨忍不住的笑了笑,從前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她會是如此害羞的一個人呀,看她從前時不時的逗弄自己一番,玩的不亦樂乎的樣子,日後自己也偶爾逗她玩玩好了。
「那你現在是要干嘛?」蘇小凡疑惑的盯著他那雙又繼續替自己寬衣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漂亮到讓自己忍不住的伸手模了上去。
「我只不過是想幫你月兌衣服,難不成你想要穿著這厚厚的衣服睡覺?」蕭遺墨眉頭皺了皺,艱難的吞咽下一口口水,嗓音略顯低迷︰「你這是在干嘛?想要誘惑我嗎?」
「誘惑?」
蘇小凡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他此刻盯著自己雙手的眼眸中那一簇簇無比明顯的火苗,飛快的將手縮了回來,自行快速的褪去了外衣,鑽進了被窩中,囁嚅道︰「我只是覺得你的手好漂亮,比我的手好看多了,絕對是我見過的手中最美的。」
蕭遺墨勾唇淺笑了一下,也隨後寬衣躺了上去,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臂彎中︰「好了,睡覺吧。」
「嗯。」蘇小凡扭動了幾子,將棉被攬過來,壓住透風的邊角。
「別亂動。」
听著從他口中傳來的略顯壓抑的聲音,蘇小凡微微皺起了眉,自他臂彎中揚起臉,盯著他的側臉看了片刻,淺淺的出聲︰「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也無需一直忍耐,反正我們如今也已經成親了,沒什麼好顧慮的吧?」
蕭遺墨道︰「我只是擔心的身子吃不消罷了,好了,快睡,等你休息好之後,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問你,最早之前,你為什麼會來找上我?」蘇小凡到現如今也依舊沒有想明白一開始為何他會來選上自己,還冠上了一個奇怪的童養媳之名,畢竟他原本就不是小孩子呀,童養媳之說,也是不成立的。
「最初不過是接到師父的消息說我當時的情況不容易恢復,更嚴重的話可能一直都恢復不了,所以原本是抱著滿腔的怒火找上門去想要找你這罪魁禍首算賬來的,但是不知怎麼的,在遠處看到當時的你,就忽然的改變了最初的想法,鬼使神差一般的就讓富叔說出了那樣的話,說不定我那時已經被你當時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彩所惑,所以想要將你捆綁在我身邊。」蕭遺墨輕柔的出聲,不自覺的又將她的身體摟緊了幾分。
「嗯,若是當時你沒有來找我,或許我們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了吧?」蘇小凡揚了揚眉,就自己在崖下對他做的那些事來說,要找自己算賬也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怎麼說,也都是因為自己害他變成了那小小的模樣,想必剛開始變成那樣的時候,他也會有許多不安吧,生生氣也是正常的,難怪剛開始的時候,總覺得他似乎對自己有意見。
「呵呵,這就是緣分吧,以後我們要一直這樣在一起,是你自己從天而降砸到我的,你就一輩子也別想要從我身邊逃開了。」蕭遺墨唇角蔓延開來無比幸福的笑意。
「我可沒有想要逃開,你想逃,我還不答應呢。」蘇小凡紅著臉緊緊的靠在了他的臂彎,感受著他手臂傳來的溫度,無比的安心,此刻心中被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感給塞的滿滿的,也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因為听他說了那些話,而太開心了,不知不覺中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都已經是深夜了,身旁也沒了蕭遺墨的身影,正準備穿衣起床起去看看情況,就听到了走廊上傳來的那熟悉的腳步聲。
「醒了嗎?起來吃點東西。」蕭遺墨進屋後,將端來的飯菜都擺放到了桌上。
蘇小凡有些迷迷糊糊的披了衣服起來,坐到桌前,看著他忽然遞過來的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笑著接了過來,從前每一樣的東西都是自己為他準備好,如今倒是也反過來了。
不過感覺很窩心,很甜蜜。
如果能一直長長久久的相處下去,一定會很幸福的吧?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吃完飯後,蕭遺墨單手撐著頭,斜斜的看過去。
「你決定吧,我都可以呀,你們谷中的事情應該還沒有處理完吧?」蘇小凡吃飽後,放下碗筷,快速的將它們收進了一旁的托盤中,準備端去廚房。
「的確是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好,不過,你若是不放心家中的事,我們可以先回去一趟,之後我們再回來處理,反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解決掉的。」蕭遺墨原本也是打算將谷中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再回去的,但是也不知道究竟還要多少時間才能處理好,所以先出去也未嘗不可。
「這樣啊,那我想好跟你說,反正離過年還有幾天時間不是嗎?」蘇小凡起身端著托盤走了出去,才沒走幾步,就有些猶豫的停下了腳步,四周都黑乎乎的,燭火透過那大紅的燈籠映照在這四周黑乎乎的走廊上,比白天看到的時候,還要更加的詭異了些。
蕭遺墨緩緩的自房內走出來,淺笑著攬上了她的腰肢︰「我們一起去吧,這般膽小,日後可是會被孩子們笑話的。」
蘇小凡咧嘴笑了笑︰「指不定他們比我還膽小呢?」
蕭遺墨搖頭道︰「比你還膽小幾乎是不大可能的。」
「哼,膽小怎麼了,膽小我不也活了這麼幾十年嗎?」蘇小凡悶悶的瞪了他一眼,這說不定自己有了孩子後,自己就突然奇跡般的不怕黑,不怕鬼了呢?
「膽小也沒關系,我會一直跟著你的。」蕭遺墨柔柔的淺笑了一下,若是早知道恢復後可以從她身上看到許多自己還不知道的一面,就該一直纏著師父讓他盡快讓自己恢復才是。
蘇小凡紅著臉歪過了腦袋,不去看他此刻臉上那惑人的笑意,那眉眼中寵溺的笑都快要將自己淹沒了,對上這樣的他,就忽然覺得生孩子什麼的根本就不算事兒,那一點痛也根本都不算什麼。
因為忽然發現能擁有他的孩子,那一定是全世界全幸福的事,忽然間就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未來會是長的什麼樣。
收拾好東西後,蘇小凡雙手托腮,無聊的坐在窗前,看著那黑乎乎的竹林,明明偶爾自己一個人看出去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害怕,此刻看出去倒是極其的平靜,或許只是因為他在自己身邊罷了。
「坐那干什麼?過來跟我一起睡覺。」蕭遺墨側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蘇小凡轉頭淡淡的憋了他一眼,又扭了回去︰「不要,都睡了那麼久了,再睡下去,人都要睡傻掉了。」
「那我們不睡覺,做點別的好了。」
「唔……」
蘇小凡再度轉頭猶疑不定的盯過去,雖然說這沒有明言吧,卻是很明顯的在邀請自己呀,而且此刻看著他臉上那曖昧不明的笑,听著那自他薄唇中溢出來的惑人嗓音就讓自己有些無法拒絕,誠實的想要對他說的話做出回應。
「怎麼了?之前說好的吧,休息好了再來。」蕭遺墨眯起眼楮,一雙美眸笑成了月牙形。
「那個……」蘇小凡以龜速緩緩挪了過去。
才一靠近床邊,就被整個人帶到了床上,壓于身下。
「哪個?」蕭遺墨在她耳邊輕聲問。
蘇小凡渾身一震,昨夜那些纏綿的畫面,又從腦海中跳了出來,羞紅了整張臉攀上他的背︰「哪個都沒有。」
蕭遺墨噙著無比滿足的笑,吻上了她誘人的紅唇,就算之後谷中的人發現了她的身份也沒有關系,自己既然認定了她,就不容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將她從自己身邊奪走
清晨,蘇小凡早早的起了床,看向正坐在屋內悠閑飲茶的蕭遺墨,輕聲詢問︰「你不再休息一會兒嗎?做那種事,男人可是比女人累的哦。」
蕭遺墨剛喝進嘴里的一口茶,險些因為她的話而噴了出來,真是無法將此刻面紅氣不喘說出這種話的她,跟夜晚時在自己身下嬌羞不已的她聯想到一塊兒。
「嘿嘿,那個……一個不小心就說出來了。」蘇小凡也是在說出口之後,才察覺到如此的說法似乎有些不合適。
「罷了,這種話在我面前說說也無妨,不過……」蕭遺墨挑眉笑著斜斜的看過去。
「自然只會在你面前說了。」蘇小凡極快的打開房門閃了出去,昨天跟靈兒說好了,今日要去谷中走走的,這若是離開了山谷還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會再來,所以趁還未離開的這幾天好好的在谷中各處走走吧。
蕭遺墨輕搖了一下頭,起身跟了上去。
就算她這樣說,自己也不相信她真的能做到,這從前就算是在自己跟師父還有峰弟的面前,她也會時不時的蹦出那麼一兩句驚人的話語來。
讓自己總會去疑惑她這些話,究竟是跟誰人學來的。
「先去娘那邊吃了早飯,你再與靈兒出門吧,出去的時候將遠峰帶上。」走出竹林,蕭遺墨就將蘇小凡拉進了懷中,四周掃了一眼,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才放下心來。
這雖然說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將那些守在周圍的護衛都給調走了,卻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就算眼下還沒有听爹跟自己說明,也多少感覺出來了一些,或許要面對的敵人並不只是山谷中的人,還有谷外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角色。
「帶上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為什麼啊?」蘇小凡有些尷尬的靠在他身上,這要是被路過的人看到了會不好意思的吧?雖然從前逛街的時候,看到過無數這樣的情侶,但是在這個時空是絕對在大街上看不到這種情況的吧?
「為了安全起見,詳細的以後再跟你說,若是順利解決了,就不跟你說了。」蕭遺墨歪過頭看了看她嬌小的身體,從前看她總是需要仰著頭,如今卻是低著頭,倒也沒有覺得不適應,反而感覺這樣很好,讓自己很想要去保護嬌小的她。
也總算是月兌離了曾經那種被她呵護的生活,日後就一直換自己來呵護她好了。
「嗯,我知道了。」蘇小凡也不打算繼續追問,畢竟就算會所了,自己也未必會懂。
蕭府門前,今日圍聚了一大堆的人。
見到蕭遺墨走來,就紛紛圍了過來。
「少主為何大婚也沒有通知我們大家呢?」
「是啊,原本之前說好的,少主大婚的那一日要全谷同慶的。」
「少主得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才是。」
「……」
「……」
蘇小凡皺眉看著面前這些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人,就算墨是他們的少主沒錯,也沒有必要結個婚非得要邀請他們所有人吧,這雖然府上夠大,也絕對容納不下全谷的人才是。
蕭遺墨俊顏微沉,不悅的一一掃過面前的人,淡然啟口︰「即便是我大婚提前了,為何非得給你們個說法不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做事,需要先向你們說明了?」
「……」
原本爭先恐後說個不停的眾人,听了他這話,忽然的就安靜了下來。
「婚期原本就是定在那一天的,之前也跟你們說過大婚在年前後舉行,並沒有告訴過你們特定的時間吧?也說了因為谷中人口眾多,可能只邀請一部分的人前來觀禮吧?我爹的確說了會在大婚的時候大肆慶祝一番,也還沒有說過固定的時間吧?再有如今年關近在眼前,大家都很忙,我們沒有告知你們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等大家忙過了這個年,再來慶祝即可,何須急于一時。」蕭遺墨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才又放低了聲音,緩緩道來。
「如此的話,倒是我等誤會少主了。」
「那麼少主日後若是訂下了慶祝之日,一定要派人來谷中通知一聲。」
「……」
送走眾人,兩人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到府中,蕭遺墨就沉了一張臉,看向邊上的家丁︰「為何這些人圍在這外面,也不去叫我爹出來應對一下?」
「少主有所不知,遠秋少爺一早就來了府中,之後一直跟谷主關在書房中,說了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門邊的家丁滿臉委屈的出聲。
若是強行的去將谷主從書房中叫出來,那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我知道了,靈兒來了嗎?」蕭遺墨面色稍緩。
「已經來了,此刻應該跟夫人在後園中。」家丁低垂著頭,略顯緊張的回話,這少主跟谷主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小就將府中一些下人整的苦不堪言,還讓人挑不出刺來,有苦說不出口。
「凡兒,你去後園中找她們吧,我去爹那邊看看情況,一會兒去找你。」蕭遺墨笑的一臉溫柔的轉頭。
候在門邊的眾位家丁,瞬間石化了。
那種溫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真的是出自少主的口中嗎?
而且總覺得他剛才的神情,像極了谷主對上夫人時的模樣。
果然是因為都是父子,所以極其相似吧?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蘇小凡輕點了一下頭,轉身朝著後園的方向走去,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這兩日只要听到他溫柔的叫自己凡兒,就會莫名其妙的從心底升出一絲悸動。
明明那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名字才對,這倒是已經很習慣人家凡兒小凡的叫自己了,會不會有一天忽然將自己原本的名字給忘了呢?
繞過回廊,忽然覺得有些驚訝,這之前一直是在她人的帶領下在府中走動的,今日獨自行走在這其中,才發現這個府邸大得出奇,他們家明明沒有多少人口,為何亭台樓閣如此的多?而且還在即將抵達後園的半道上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湖。
「小凡。」
菜園中,水靈兒手中拎中一籃子新鮮的蔬菜,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娘、靈兒。」
蘇小凡走的近了,看向正在菜園中親自摘菜的水雲姬,還有站在一旁拎著菜籃的水靈兒,輕輕的喚了一聲。
「怎麼起來這麼早,這剛剛大婚,肯定累壞了吧,應該多睡上一會兒的。」水雲姬直起身子,將手中剛摘下來的菜放入藍中。
「昨天回去之後,就一直在睡覺了,今天就起的比較早。」蘇小凡面色微微泛紅,原本也是想要多睡上一會兒的,不過到了天亮時分,就想要起來了,許是一直早起慣了吧,就算是身體上還覺得很是疲乏,也不想要再繼續睡下去了。
「你們去將之前備好的飯菜端出來,靈兒你帶她去前面的湖邊等著吧,剩下的一些菜我自己來摘。」水雲姬對著邊上的一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就有人過來將菜籃從水靈兒手中接了過去。
蘇小凡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還未說出口,就被水靈兒給拉著走了。
「靈兒,娘她為什麼要親自去摘菜,那邊上不是有許多人的嗎?」蘇小凡對此很是不解,因為听她們說起過,娘是不會做飯的,這府中有專門的廚子。
「表嬸她一直都喜歡自己來菜園中挑選她當天想要吃的菜,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習慣。」水靈兒拉了蘇小凡一路小跑這來到了湖邊上,坐在湖邊的石桌上,等著丫鬟們將早飯送過來。
「今天很冷吧,要不然我們還是去屋內好了。」水靈兒見她到了這里之後,就一個勁的在攏自己的衣服。
「沒關系,就在這里吧。」蘇小凡凍得直哆嗦,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一直待在房間的話,是會憋壞的,而且若是這點冷自己都受不了的話,這過兩日出去之後可要如何是好,原本就一直听說如今外面的氣溫可是比這山谷中低了許多。
「少夫人,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你得趁熱喝掉。」
蘇小凡擰眉看著小丫鬟手中那一碗墨黑色的濃湯,怎麼感覺跟昨天的不一樣了,不會是每天都要讓自己喝上一碗吧?
雖然糾結,還是伸手接過,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忍住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極快的喝了幾口粥,才將那股味兒給壓下去。
「小凡,以後出谷後,就不用每日喝這些了。」水靈兒有些同情的看著她,昨天再自己的一再追問下,表嬸才告訴自己,這給小凡喝的是從谷中一個醫者那求來的偏方,可以讓小凡如表嬸所願,順利的生下女孩。
雖然表嬸信心十足的說了,只要每天吃了那個藥,一定會是生女孩的,但是自己卻覺得不大可能啊,這不知是何故,墨哥哥家歷代單傳,而且每一代都是獨子。
所以,說不定,小凡日後生下來的也還是男孩,不知道到時候表嬸會不會去找那醫者算賬呢?
「嗯,過兩日就出去吧。」
直到將一碗粥都喝了下去,蘇小凡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昨天的那個所謂的補藥,還是能夠接受的,今天的這個就實在是有點難喝。
書房內。
蕭遺墨才敲門走進去,就覺出了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格外的凝重。
「墨哥,坐。」蕭遠峰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走到更遠的地方去坐了下來,之前一直因為哥不跟自己說這些事而有些生氣,這會兒就算在這听了許久,也是听得雲里霧里的,有听沒有怎麼懂。
「出什麼事了嗎?」蕭遺墨輕聲詢問。
「水爺爺死了。」
「……」
面對蕭遠秋雲淡風輕從口中吐出來的這一句簡短的話,蕭遺墨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疑惑的一直盯著他。
對上他的沉默,蕭遠秋尋思了片刻又繼續說下去︰「這兩天我原本一直都在暗處觀察著水爺爺的舉動,但是也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從前你跟師父不是經常說嗎,這有的時候,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才是真的不同尋常,所以我也一直沒有放棄,繼續的盯著,但是今天一早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他一臉安詳的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蕭遺墨起身便要走出門去,被蕭遠秋給拉住了︰「我已經確認過了,墨弟,你不相信我嗎?」
「並非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水爺爺他會突然的去世,之前你們去看他的時候,不是都還好好的嗎?為何會這般的突然?」蕭遺墨還未從那陣驚詫中走出來,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相信水爺爺他已經死了,這谷中除去師父,除去自己身邊的一些人,與自己最為親近的就是水爺爺了,因為他是曾經爺爺最好的朋友,自己也一直都很敬重他,自從爺爺與女乃女乃離開山谷之後,自己也時常會去水爺爺府上走動。
「剛剛我也已經去確認過了,的確是已經死了,雖然我還未看出死因,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會就這樣死去也是很正常的,只不過是在這樣的一個時間段,所以總是隱隱的給人一種哪里不對的感覺。」花飛塵眉梢輕擰淡淡的出聲。
「是嗎……」
蕭遺墨無力的坐了下去,自己也是知道人老終有一死的,但是在眼下這樣的關口面對他的忽然死去,總覺得有些無法接受,雖然無法原諒初香做出的那些事,卻也一直在等著,或許哪一天水爺爺就會來找上自己求情,那麼自己就一定會從輕選擇對初香的責罰。
但是他就好似一點兒都不在乎一般。
一般來說,那麼疼愛初香的他,會變得這般的不在乎嗎?
似看出他此刻在疑惑什麼一般,蕭遠秋開口說道︰「我最初也是覺得水爺爺面對初香的事冷靜的有些不同尋常,所以才開始調查他的,而且那日我們幾人去看望他的時候,他說了在我們之前有幾位長者去他府上剛走,之後我去谷中詢問了所有長者當天的行蹤,硬是沒有一個人說當天去過他的府中,所以就讓我對他的疑心更重了,原本是想著他若是有問題的話,應該會在你大婚當日做出些什麼的,可是這谷中差不多的人都在你們拜完堂之後找上了門來,卻惟獨他沒有來。」
「水爺爺他平日里對谷中的事本就不是很上心,沒有來也不奇怪吧。」蕭遠峰蹙著眉出聲,他死了,自己也是多多少少有些難過的,卻也沒有哥跟墨哥他們那般的激動。
「若是別人的事他如此就不奇怪,但是這是墨弟的大婚他沒來就有些讓人無法理解了,且不說水爺爺他與墨哥的關系比常人要好,當日我們去的時候,小凡也跟他說過,大婚當日請他來府上,即便是沒有給他送去請柬,在知道後他也應該來府上露露臉才是,而且就在墨弟他們大婚的當晚,我去他府上查看的時候,也並未看出他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所以這死亡來得太過突然,讓人無法接受。」蕭遠秋原本有設想過會不會是有人想要謀害他,但是沒有找到任何屬于他殺的痕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真的就像極了他只是正常的死亡。
「這麼說來的話,到的確是這樣。」蕭遠峰若有所思的托著腮。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了?」蕭遺墨稍稍鎮定了下來,低低的出聲詢問。
蕭遠秋玉扇輕搖︰「我將此事壓了下來,以你跟小凡才剛剛大婚不宜在這大喜的日子公布如此噩耗為由,讓他府上的那些丫鬟書童都暫時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蕭遺墨道︰「嗯,暫時壓著,我想想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初香。」
「初香最近的情緒也是極為不穩定,或許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為好,若是跟她說了,就更難從她口中套出點什麼話來了,或許是我之前做的太過了?」花飛塵擰著眉,極為認真的思考了起來,早上自己去跟那初香送飯的時候,見她還是一副魂不護體的模樣。
「對付一個弱女子,師父你的那些手段的確是過了一些。」蕭遠峰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般來說,就算是男子估計都會吃不消了。
「……」
花飛塵不悅的斜睨了一眼過去,沉默的沒有開口。
蕭遠峰模了模後腦繞,訕訕的笑了幾聲。
「秋哥先將水爺爺的尸體冰封起來吧,等過幾日再通知谷中的人,來替他安葬。」蕭遺墨此刻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
「嗯,我這就去辦。」蕭遠秋起身走了出去。
「爹跟師父你們商量的如何了,打算什麼時候將之前說的那事告訴我?」蕭遺墨極其的想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一次性的將所有的事都弄清楚,免得日後再生出更讓自己吃驚的事來,畢竟此時此刻就算是再嚴重的事,也不會比水爺爺的死,更為讓自己驚訝了。
花飛塵看了一眼蕭翎的方向,而後緩緩走到了遠處的桌前坐下,這件事還是讓師兄自己跟墨兒說的好。
蕭翎細細的思索了一番後才說︰「之前覺得有人或許會想要對你出手,所以才讓你一直沒有恢復獨自在外,想要看看能否引出一些人來,除去遠秋跟塵弟,我還派了別的人在暗處保護你們的安全,但是直到你們回到谷中,也是依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你們都大婚完了,也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爹你想要引出的是什麼人?」蕭遺墨並未從他所說的話中,听出任何的重點來。
「從前你爺爺還在谷中的時候,說起過一句,他說谷中的人或許不滿谷主之位由我們家的人代代接任,或許有人會做出一些對我們家不利的事來,叫我在他離家之後,萬事小心。之前在听到你忽然變小又武功盡失的消息時,就想要試一試谷中的人,畢竟我膝下只有你一個孩子,想著若是有人想要從我們家奪走這谷主之位,必定會去對你出手,不過目前幾乎可以完全的肯定,這些人的目的不在谷主之位,而是在另一個東西。」蕭翎說到這里,從他那素來溫和的眼眸中折射出了些些凌厲。
「另一個東西?」蕭遺墨挑眉,看來爹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還未告訴自己,或許那才是谷中最近發生這許多事的關鍵。
而且此時也終于明白了,為何之前自己生辰的時候,爹要跟那些長者說自己武功盡失的事,或許就是想要探探他們的反應吧,當時自己就算是真的變小了,也可以用各種理由蒙混過去,告訴他人,那只是暫時性的意外,無需跟他們做詳細的解釋。
蕭翎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從前四大家族因為被人說擁有能讓天下易主之物,所以才招來殺身之禍,險些導致四大家族全滅,後來雖然被判定為是誣陷,但是那樣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原本那告密之人就是模不清這東西究竟在四大家族的哪一個手中,所以才走出了那樣的一招棋,想要在壓垮四大家族的同時,探听出究竟是誰家在保管那一樣東西。」
「那東西不會是在我們家吧?」蕭遺墨眉頭跳了跳,這樣的東西著實太過麻煩了,不交到自己手上倒還好,若是交到了自己手上,一定得想辦法將它給毀尸滅跡了。
「這個我目前也還不知道,如果是在我們家的話,那麼就只能是在你爺爺身上,因為這些年我可是悄悄的找遍了谷中的每一處,硬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蕭翎無聲的嘆息了一下,若是沒有這些事,自己就可以更輕松的帶著雲姬四處去游玩了。
「那麼爺爺跟女乃女乃會不會有危險?」
蕭遺墨忽然緊張了起來,自己派去的幾個人也一直沒有任何的回復,一般來說,若是沒有遇上什麼大問題,一定會盡快的跟自己聯系才是。
這一去就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要麼就是幾人都死了。
要麼就是發生了一些讓他們無暇跟自己聯絡的事。
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蕭翎搖頭。
「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危險的,你別太小看他們兩人了,就算如今不再年輕了,也是不容小覷之人。」花飛塵想到老谷主跟老夫人,唇角就勾起了淡淡的淺笑,當年若不是他們囑咐師父教自己習武,或許自己曾經那副病怏怏的身子,早就撐不到今時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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