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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貼滿了府內上下,江待一著一身龍鳳呈祥的紅色錦緞喜袍,騎上了高頭大馬,在陣陣的鞭炮與嗩吶聲中從將軍府門前出發。
迎親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花瓣,寒風卷著花香刺得江待一的頭有些微微發暈。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終于到了丞相府的門前。文丞相和文夫人站在門口,兩人的手都緊緊的拉著身旁一身大紅喜袍頂著紅蓋頭的文惠羽。
江待一翻身下馬,走了過去,跪下,行了個大禮,俯首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文丞相點了點,「起來吧」
江待一起身道︰「謝岳父大人」文丞相吸了一口氣,面前這個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是一雙閃著光芒的眸子,在這夜晚更顯璀璨。文丞相雖也見過江待一不過都只是遠看,這仔細一瞧倒是個瀟灑的公子,心里有那一霎間的恍惚,或許把惠羽嫁給他並不是一個錯誤。
文丞相道︰「你一定要善待惠羽」
江待一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會的」說完,便從文丞相的手里接過了人,和喜娘一起扶著文惠羽上花轎了,身後跟著的還有陪嫁的丫鬟小月。
江待一重新騎上馬,禮樂聲音再次響起,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向將軍府涌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喜娘的一句句話,字字激蕩著江待一的心,雖然父親告訴他這只是一場利益婚姻,但是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禮成,送入洞房……」
文惠羽在喜娘和小月的攙扶下,退出了大堂。
賓客也紛紛向新郎官江待一敬酒賀喜,「恭喜,江公子,抱得美人歸!」「同喜同喜」
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賓客一杯杯的酒,讓江待一有些招架不住。
「大哥,恭喜你!」
江待一眨了眨眼楮看到是章影正笑著祝賀他,笑道︰「多謝二弟」說罷,就要飲了杯中的酒,章影攔住他道︰「大哥,別再喝了,喝多了,嫂子怕是要生氣了
江待一嗔道︰「你也來取笑我,定是跟我那不安分的師妹學壞的
章影與江待一結拜後,走得近了,便與李靚也熟識了,李靚看他二人結拜,自己也吵著要加入,本來結拜的兩個人便多了一個三妹出來。
章影身旁的李靚不滿的說道︰「喂,師兄!你大喜的日子,還不忘貶損我,我真是白給你準備禮物了
江待一奇道︰「禮物?是什麼?」
李靚看了看四周,做賊一樣的塞給江待一一壺酒,悄悄道︰「這是我秘制的暖情酒……」
沒等李靚說完,江待一丟給她一記白眼,轉身向別的賓客走去。
「唉,我還沒說完,真是白白浪費我的一番好心
章影笑著拍了拍李靚的肩膀,道︰「三妹,大哥不是之徒,你還是省省吧
「切!」李靚一臉的不屑,「我敢跟你打賭,師兄最後一定敗在嫂子的手里,沉迷溫柔鄉
章影道︰「我不信,我跟你打這個賭!」
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的酒,有些站不穩的江待一被人扶到了新房。
「少爺」女乃娘偷偷模模的走了過來,小聲的叫了一聲,「女乃娘?什麼事?」江待一有些微醉的問。
女乃娘環顧一下,見周圍沒人,低聲道︰「少爺,今天洞房,你要是有為難的地方就看看小時候我給你的冊子,記住沒?」說完,就推著江待一進了新房。
江待一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什麼為難的地方?什麼小冊子?甩了甩腦袋,正看到正坐在床上的文惠羽,酒醒了不少,也忘記剛才要想的事,只定定的看著一身新娘妝的文惠羽。
江待一緩緩走到床邊,拿起挑桿,挑下了文惠羽的紅蓋頭,她今天只是薄施粉黛,卻依舊是說不出的清麗。♀原來醉人的從來都不少酒,而是這傾城的佳人,江待一將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不舍得移開一寸。
文惠羽蹙起眉道︰「江公子看夠沒有?」
頭腦尚不清楚的江待一月兌口而出道︰「沒有」隨即意識到自己失言,忙道︰「不是,看夠了」可又覺得哪里說得不對,還要再開口,卻被文惠羽冷冷的身音打斷道︰「別說了」江待一只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文惠羽心里暗道,看來這個人不僅僅是不成器,還是個輕浮無恥之徒,想到自己的將來與這種人朝夕相伴心中不禁一片黯然。
文惠羽道︰「想必江公子應該知曉,你我成婚前江將軍應允的條件
江待一點了點頭,道︰「知道,我會遵守的」。大婚的前一天江新武把文家提出的兩個條件都告訴了他,讓他牢牢記住。
江待一猛的一拍腦袋,去楠木圓桌上拿了盤桌上的點心,遞給文惠羽,道︰「听說成親的這一天里新娘都不能吃東西,你定是餓壞了吧,先用點心一些墊墊肚子
文惠羽略有些意外,但也並沒有表現出來,淡淡道了聲「多謝」。
江待一將靠在牆上的疊扇屏風搬到床前打開支好,道︰「這屏風是我新添置的,上面的圖案是你喜歡的茉莉花,晚上我在屏風外的地上睡,以此為阻斷,小姐可安心睡覺說完又在櫃子里抱出一床的被子鋪在了屏風外的地上。
所有的行為一氣呵成,文惠羽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如此容易的答應,寬大的喜袍袖中,文惠羽的手里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本想著若是他要用強就與他玉石俱焚,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看著正沖自己淺笑的江待一,就像一個謙謙君子,文惠羽苦笑了一下,看來今夜居然是我小人之心了。
江待一淺笑道︰「今天文小姐也勞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文惠羽將手中的瓷盤放到床頭的小方桌上道︰「也好」
江待一退到了屏風的外面,悄悄的吹滅了桌上的龍鳳紅燭,桌上的合歡酒還沒有喝,紅燭就已停止了滴淚。
江待一和衣躺下,頭微微轉向屏風,用不可能被人听到的聲音靜靜說︰「晚安,惠羽」
闔上眼簾的江待一,卻無法入睡,心思萬千,他想告訴文惠羽自己就是孩童時候那個和他嬉笑玩耍的江無憂,他想告訴她,我並不是大家眼中的草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父親和師父讓自己韜光養晦,還有雲水城莫大娘,臨死前告訴他的,不可露出一絲一毫的鋒芒。這些種種就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了江待一的心上。罷了,還是不要太早讓惠羽卷入這場漩渦中,以後若有適當的時機再言明于她吧,江待一在心中說道。
屏風內的文惠羽也輾轉反側,自己只偶爾在思蘭苑留宿過幾回,而在這一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感覺讓她難以入睡。
第二天清晨,江待一悄悄的起了身,將被子疊疊整齊放入櫃中,看著自己身上的大紅喜袍未免太過顯眼,這身出去怕是惹人懷疑。褪去身上的喜袍,將衣櫃里自己平常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大哥起的好早呀!」將軍府空曠的院子上,章影坐在石凳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笑著說道。而他身旁的李靚手里拿著一本《黃帝內經》,不同于章影的神采奕奕,李靚打著哈欠的說道︰「**一刻值千金,師兄你怎麼這麼不知道珍惜
江待一也笑著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倆個怎麼這麼早起來這了?」
章影合上手中的書,道︰「我與三妹打了個賭,賭大哥是不是今日留戀溫柔鄉不肯起來了。就特意起了個大早來看大哥何時起床,現在看來這個賭倒是我贏了
章影與江待一和李靚結義後,常來將軍府,一來二去,與江將軍和江夫人也熟絡起來,江將軍人很欣賞他,江夫人更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章影來將軍府的次數多了,為了方便江待一直接命人收拾出一間房間,讓他從客棧里搬過來住,他自己也很喜歡將軍府的一團和氣,填補了心中對于家的空白,漸漸地儼然成為了將軍府的二少爺。
江待一道︰「你怎麼也與師妹一起胡鬧,打這種無聊的賭
章影笑道︰「不過是玩笑,大哥不要介懷
三人在院子中玩鬧著,房內的文惠羽也慢慢的醒了過來,她本不是個貪睡的人,只是昨夜輾轉反側入睡的太晚了。
文惠羽起身看了看屏風外面干淨的地面,放心的把喜袍換了下來,剛換好衣服,小月就捧著一盆清水進來了,別有深意的朝文惠羽笑道︰「小姐,今日起的格外晚呢
听出小月話里的意思,雖然昨夜什麼也沒發生,但文惠羽的臉上還是微微的有些發燙,嬌嗔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小月掩面笑道︰「小姐不好意思了,不玩笑了,我來伺候小姐梳妝
文惠羽點了點頭,小月拿著梳子一下下梳著她的烏黑如瀑的長發,小月把長發如往常一樣放下,拿起珍珠蓮花玉簪就要插上,文惠羽輕啟朱唇道︰「如今應該將長發綰起了」小月恍然道︰「是呀,是小月疏忽了
成親後,終究是變得不一樣了,就像這長發再也不能隨意的垂下。
文惠羽長發綰起,露出光潔雪白的脖頸,身穿櫻桃色軟羅琵琶衣,配上淡粉色的如意月裙,顯得落落大方。
收拾妥當的文惠羽推門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笑作一團的三個人,三人看文惠羽出來都站起了身。
章影和李靚齊聲笑道︰「見過大嫂」
文惠羽心中疑惑,江家不是只有江待一這一個獨子嗎?江待一解釋道︰「這兩位是我的結義的義弟章影與義妹李靚
章影?新科探花郎!文惠羽欠了欠身道︰「原來是探花郎,失敬了」又向李靚報以溫婉的一個笑容。
江待一說道︰「我們去向父母親請安吧」
文惠羽點了點頭,向兩人道了句「失陪」隨江待一一同離開了。
李靚看著文惠羽離去的倩影道︰「咱嫂子長得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章影贊同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與你那若蘭公主比怎麼樣?」
「平分秋色」章影忽然覺得不對勁,問︰「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那酸詩」
「三妹,你又亂翻我東西!」李靚卻在章影發作前一溜煙的沒了身影。
大廳之上,江家兩位高堂端坐著,文惠羽低眉,敬茶*潢色小說
文惠羽含笑道︰「多謝婆婆」
江新武也笑著附和道︰「惠羽,就把這當成你自己的家
文惠羽對這一對公婆心里很有好感,只是自己這夫君……
有些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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