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皆可問道,所為大道之路,天材寶藥自是稀缺,爭端必然難免。
弱肉強食,鐵煞宗雄據一域之地,足可見其實力強大非彼一般。
一域之地,數百城有余,盡數鐵煞宗麾下。城有大小,且必有繁華之分,數百城當屬登仙城唯最。
登仙城臨近鐵煞宗山門,每每山門大開,人潮涌入,必定更顯繁華。
人潮涌動,其中決不乏眾多已入練氣境之輩。更甚者,結成道基成就果位的強者,也決不少見。
縱是如此,也無人敢在登仙城造肆。若是小起爭端還罷,若敢興起殺戮,必將尸骨無存。
蒼穹之上,五道元氣所化氣旋,縱登仙城廣闊,也只被其中一道氣旋覆蓋其下。
五道元氣所化氣旋,乃鐵煞宗五位絕世大能,坐禪鯨吸天地元氣由來。
元氣所化氣旋,遮天蔽日,鎮壓天地蒼穹,莫說練氣境小輩,縱是成就道基之人,也決無法離地尺許。
若真有迷了心志之人,沖撞鐵煞宗山門,必會剎間壓得骨血粉碎。
……
鐵煞宗山門不日即將大開,凡練氣境之人,皆可得入宗試煉資格。
人潮涌動,登仙城熱鬧非凡,且與人買賣,易物總是不少。
臨著城牆的街道,其中不乏練攤買賣,易物之人。
眾多攤面最是盡頭處,約莫十七八許年紀灰衫青年,身前鋪著一塊黑布,上面擺著一件小山狀殘破靈寶,懶洋洋的盤坐在地,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一冊手札。
臨著灰衫青年旁邊的攤面,六七歲小童眼巴巴的瞅著身前鋪蓋上的幾個瓷瓶,舌忝了舌忝小嘴唇,拉了拉旁邊老頭的衣袖。
「襯這幾日多賣幾枚十全生血丸,待過後再與你吃老頭慈愛的揉了揉小胖的頭頂。
灰衫青年抬了抬眼簾,跟小童做了個鬼臉,從袖口內掏出一枚元石扔在老頭身前鋪蓋上後,自上面拿了一個瓷瓶。
「小石頭,你這是……」老頭驚訝的看了一眼歐石。
「好熟悉的味道歐石掀開瓷瓶封口,輕嗅了一下,感慨道︰「只是這般丹藥,對你我練氣境之輩,卻已是無用
「喏把瓷瓶再次封上,歐石竟把瓷瓶塞在小童手中︰「待的回去歇息,心平氣和之時,再行服下
「不可,不可。小石頭你也不易,我怎好無功收受?」老頭一把自小童手中奪回瓷瓶,就要還與歐石。
「怎的是無功收受?」歐石把手中那冊手札揮動了幾下︰「你既借我手札觀看,我贈一枚丹藥又有何妨?」
「老朽一冊練丹心得,既不是大道術法,又非是那強大存在手札,豈值一枚元石……」老頭搖了搖頭,索性拿起那枚元石還與歐石。
「怎是不值?丹藥之道,雖乃小道,但各人自有心得,若非知己良朋,豈會與他人分享?與我看來,一枚元石都還是我佔得便宜歐石隨手一擺止住老頭還與的動作,且一道罡風隨手帶起。
老頭約莫七八十許的年紀,雖與歐石同為練氣之境,可歐石隨手一道罡風,卻使老頭絲毫無法寸近。
「還不謝謝你石頭哥哥老頭把瓷瓶塞回小童手中,雖是瞪了小童一眼,那眼底卻難掩那番慈愛之意。
接過瓷瓶,小童卻也沒有跟歐石道謝,還跟歐石做了個鬼臉。
瞅著小童作態,歐石也不著惱,只是笑眯眯的捏了一下小童的小臉。
小童想躲,卻怎是歐石對手?被歐石捏了一下,恨恨的瞪了歐石一眼,跑到老頭另一側躲了起來。
小童這番悠然,老頭與歐石兩人皆是相視一眼,神色中盡皆難免有些各自感慨。
老頭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歐石手中那側手札,又看了看歐石身前那塊黑布邊角的一行小字︰「土木為風,你這一手罡風之術,夾雜兩道,借此得證果位本就不易,切末再分心他道,誤了前程
天衍萬道,道有大小,且有正,左,偏,旁之分,更有萬般雜小之道。雖是如此,卻也皆可直通坦途。
技盡乎道。大道術法,既是攻伐手段,且未必不是大道所衍。
術法,始于道,而通與道,雖有難易,高低之分,但究其根本,皆是闡述大道至理。
借術法之途,所悟大道,可達初入,小成,大成,圓滿。圓滿之境,若可再得進一絲一毫,既可鑄就道基,成就果位。
天資卓絕之輩,在練氣之境,亦少有人會分心他用,必然會專精一道,以求先鑄就道基之身。
其根由,乃是心無盡,而人力必然有窮盡之時。說到底,也是因為練氣境之輩,堪堪百載壽元。
歐石點了點頭,雖是沒有多說,但眼底卻有一番苦笑之色。
世間事事玄妙,隱隱處處暗合取舍得失之理。
歐石偶得那殘破羅盤,為取;因羅盤所在,與歐石問道之路,添有臂助,為得。
既是先有得,取,難免之後跟有失,舍。
若是悟通一道,既可鑄就道基成就果位,歐石早已邁入鑄基之境。
奈何那羅盤存在,雖有玄妙效用,但因殘破且已與歐石性命交修,竟使得歐石始終無法得證果位。
這般境況,未必不是應了那得失中一失之理。
雖是暫時無法鑄就道基,但歐石卻也已知曉其中根由,並已找到解決之法。
奈何這辦法,卻需得拜入宗門,借宗門之勢以圖。
棄散修悠然自在,身負重寶冒險拜入宗門,縱是他人萬難發現羅盤蹊蹺,其中險惡必然遠高與歐石潛修在外。
這番就理,豈不恰又合與那取舍中一舍之理?
「這位小哥,這殘破靈寶,一枚元石可賣?」微胖的青年似是無意一般,停于歐石攤前,隨手擺弄了一下那件小山狀殘破靈寶後,似是漫不經心看向歐石。
歐石稍稍抬了抬眼簾,從書札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微胖青年。
殘破靈寶,若是正常價格,確是不值一枚靈石。但之所以價值低微,卻也有其中根由。
靈寶一途,輔助攻伐手段倒是其次,卻也另有珍貴用處,且但凡進階練氣境之輩,稍稍手頭寬松,都會置辦一件。
凡入練氣之境,祭靈寶與己身內溫養,性命交修。
也是因為這般,但凡靈寶殘破,其主未必還在人世。
人死雖如燈滅,但靈寶既是靈寶,全在一靈字。性命交修,常年溫養于體內,必然誕生一絲靈性。
縱是靈寶其主身隕,靈寶內一絲靈性,也決非一日可以消散。
也是因為這絲靈性,靈寶才無法再供他人使用。殘破靈寶價值低微,究其根本殘破是一因由,但那絲靈性未散才是根本。
想要驅除這絲靈性,未必沒有辦法。
一則,歲月流逝,靈寶內靈性雖有,但卻決不健全,無法把控其內元氣,待得元氣緩緩消散,靈性無了依托,必然也是消散。
若是這法,靈寶多是化為飛塵。歲月可以磨滅很多,除非仙料所鑄,不然沒了靈性,沒了元氣溫養,定是灰飛煙滅。
二則,乃是絕世大能,才可強行拔除其內那絲靈性。
既是絕世大能,豈會看的上區區殘破靈寶,若非仙料所鑄,縱是無上寶材,也斷無大能出手。且就算是仙料所鑄,絕世大能又豈會放過?還不是與他人做了嫁衣。
相比與之前兩法,三則卻也實際許多,只是耗費不菲,且很易折本無歸。
有絕世大能精擅與符篆之道,以金紙為依,練就各般金符,其中有一洗練金符,既可化去殘破靈寶那絲靈性。
奈何殘破靈寶本主雖已命隕,但其生前修為必有高低,若是高者,決非一張洗練金符可以化去,說不上就是十張百張,水磨石穿的尷尬局面。
且殘破靈寶年份實難定性,若是年代久遠,靈性化去,殘破靈寶未必不會灰飛煙滅。
「十枚!十枚怎麼樣微胖青年臉色一紅,緊跟著似是真真咬牙切齒一般。
玩味的看著微胖青年,歐石也不多做言語。
洗練金符,一張價比百石,想要化去那絲靈性,三兩張未必足夠。
歐石雖不是用得此法,但歐石所用方法,他人決然無法作到,究其根本也是依托殘破羅盤,反其道而行,強行拔除殘破靈寶元氣,使得那絲靈性消散。
比對洗練金符價值當是一說,且這枚小山狀殘破靈寶,寶材不凡,乃是地喪精金所鑄。
地喪精金,雖不比仙料,不比絕世寶材,但也是一等一的寶料,莫說對于練氣境之輩,就算對于鑄基境存在,也是小有吸引。
此物雖是殘破,若是長久溫養得當,未必不能修復,且若添鑄其他寶料,威能說不得還能更進一步。
相比大多練氣境存在,此物已算重寶,若是在野外,因此物殺人越貨也不稀奇。
歐石敢堂正拿出此物,自是無所忌諱,一則是身在登仙城內,另一則,歐石未必怕些宵小。
輾轉三年,今時歐石已非昨日,莫說練氣境之人,若是迫得歐石以命相搏,縱是一般鑄基存在,歐石未必不能奪其性命。
究其根本,因殘破羅盤存在,歐石雖尚無法鑄就道基成就果位,但所悟大道已被歐石逾圓滿之境,且還不只一道。
被歐石靜靜看著,微胖青年臉色難免尷尬起來。
起先見得歐石年輕,以為能欺歐石不知此物底細,可看歐石此番目光,微胖青年哪還不知踫了行家。
「一精可否?此物雖是地喪精金所鑄,若是新物,當值得五精。但畢竟殘破,一精已是極限微胖青年咬了咬牙,猛的吐出一個價格。
歐石微微驚訝的看了微胖青年一眼,思索了剎那,眼中多少有些恍然。
瞅著歐石也不言語,且這番目光,微胖青年臉色難免有些忐忑。
若是他時他物,沒了便宜可佔,微胖青年未必還會留在此處。奈何小山狀殘破靈寶,乃是地喪精金所鑄,且一形似山狀,全數合了微胖青年心意。
地喪精金,雖夾雜金土二行,但亦是一等一寶料。
這般雜料,那些宗派土生土長子弟,雖未必瞧的上此物,但與散修之輩卻是無匹珍貴。
練氣之境,忌參研數道,宗派土生土長子弟,必然自小得長輩悉心引導,專精與一道。
此理縱是散修也是深知,可知歸是知,又有何辦法。練氣境散修資源有限,能得一大道術法既是不錯,哪敢奢求專精一道的大道術法。
多道駁雜的大道術法,其威力定勝于專精一道的大道術法。
就若五行之道,金水方則為雷。與雷相關術法,論攻罰威能,定是優于或金,或水之術。
但若是參研大道效果,卻越是基礎,越是簡單,越是獨一,參研效果越是卓絕。奈何這般大道術法,遠非散修能夠得到。
微胖青年作為散修,所握大道術法,恰恰夾雜金土二道。且其大道術法,乃是形似與那山石之力。
這小山狀殘破靈寶,無論材料,外相,皆符合微胖青年心意。
鐵煞宗山門不日即將大開,奈何試練遠不似想像般簡單,說是生死試練也不為過。若是能得此寶,微胖青年自信莫說保得性命,縱是拜入鐵煞宗也能多上三兩分把握。
也是因這般因由,縱是無便宜可佔,微胖青年也是遲遲不願離去,且隱隱做好吃點虧的打算。
「一精之價,你尚不滿意?那你yu價賣幾何?」微胖青年緊咬著牙關,死死的盯著歐石,看那表情若非顧忌,恐怕早已下手搶奪。
對于微胖青年的口氣,歐石倒是不曾在意,靜靜的看了微胖青年一眼,歐石伸出右手,指了指那塊黑布邊角的一行小子。
「此物只易與大道術法?」微胖青年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看向歐石︰「我要是有專精一道的大道術法,豈會冒生死之險yu要拜入宗門!」
「我未曾說過要專精一道的大道術法,任何大道術法皆可歐石再次指了指那行小字。
「任何大道術法皆可?縱是再是駁雜,也可?」見歐石點了點頭,微胖青年著實楞了一下。
縱是唯獨一道,且無匹基礎的大道術法,大多人也需窮數十年才可悟通,若是天資愚鈍,百載壽元將近且無法悟通之人,也是不少。
過為駁雜的大道術法,大多乃是散修之輩所創。
散修多顛沛流離,且爭端頻繁,重攻伐,且加之實力低微,才會創出一些過于駁雜的大道術法,以期添幾分攻伐戰力。
這種大道術法,大多流落于同為散修之人手中。若散修有機會拜入宗派,都會擇專精一道術法參研。雖說浪費之前所耗光景,且未嘗不是一條嶄新正道之路。
也是因為這般,駁雜的大道術法,散修往往掌握一個已是足夠。
既是如此,需要駁雜大道術法之人,往往都是剛剛進階練氣境散修。這種存在無有多少戰力,甚至不比一些普通人強上多少。
甚至,這般人物若是小有財物,恰恰就成了那‘肉豬’一般的存在。
心中思緒閃過,微胖青年小眼微微眯了起來。
之前看歐石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且加之身在登仙城內,微胖青年難免有所顧忌。
而此時,自以為發現歐石乃是一‘肉豬’,微胖青年心思難免閃動。
身在登仙城內,興起殺戮,微胖青年自是不敢,可若是威脅一番,卻也無傷大雅。
且在微胖青年看來,歐石既無甚戰力,待得此次鐵煞宗盛事結束,其難免要離城而出。
而這恰恰成了自己威脅歐石的把柄,畢竟離城而出,鐵煞宗也不會再管他人是否被打殺。
想到這些,微胖青年臉色不光好看了許多,且還掛上一番笑眯眯的和善表情。
「剛才我尚未看得清楚,且我再看上一看微胖青年說著就伸手抓向那小山狀殘破靈寶。
「哼冷冷的看著微胖青年的臉色變化,輕哼而出的同時,一道細微罡風橫掃而出。
微胖青年臉色猛的一變,可還未反映過來,罡風一下掃在微胖青年手面之上。
「嘶……」微胖青年嘴角一陣抖動,伸出的右手也收了回來,且那右手竟隱隱有些顫抖。
微胖青年震驚的看了歐石一眼,之前生起的那番心思,快速被驅的一干二淨。
散修之輩,多狡詐,多圓滑,且深知進退,雖只是一擊之力,但微胖青年也知自己斷不是對手。既是實力不行,那必然是萬般心思,盡數化做笑臉。
「本既想再確定一番,但其實看與不看也是無妨微胖青年突是痛快的從袖口內掏出一方玉簡︰「此內錄刻,乃千刀寂滅之術,換此物可否?」
「千刀寂滅之術?可是寂滅之道?」歐石稍稍挑了挑眉頭。
驚訝的看了歐石一眼,微胖青年點了點頭︰「卻是金水火三道交雜,所成的寂滅之道
金水方為雷,雷火方為寂滅。
天衍萬道,道分大小,且分正,左,偏,旁,以及萬千雜小之道。
天道二分,衍yin陽,兩則正德大道。
天道五分,衍金木水火土,五則左德大道。
天道八分,衍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則偏德大道。
天道百余八分,衍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百余八則旁德大道。
天道萬千分,衍天地諸多雜小之道。
寂滅之道,乃金水火,三則左德大道駁雜相融所成。
歐石所握罡風呼喚之術,乃是土木兩則左德大道交雜。
土木方為風,風火方為生,取野火燒之不盡,chun風吹之再生之意。
寂滅之道也好,生息之道也罷,若論攻伐手段,比之一則正德大道還要強上數分。
奈何這兩道,皆非一德大道,縱是悟透也無法得證果位,所證必是其中某一條五行左德大道。
且這駁雜之道,攻伐之力,雖堪比正德大道,參悟難度卻高上何止百十倍有余。
「可有道法所依傳承之物?」歐石輕抿了下嘴角,看了微胖青年一眼。
像這般駁雜大道術法,但凡所創之時,必然有悟道依托之物。
傳承之物,因所創之人喜好,皆是有所區別。或是寄情于書畫,或是臨刻與雕物,更有甚者,朽木腐石皆有可能。
此等駁雜大道術法,練氣境參衍,縱有傳承之物,悟性不錯之輩,說不得也需幾十年光景。
若是無了傳承之物,豈止百倍之難。且練氣境之人,堪堪百載壽元,豈有如此多時日可供耗費?
「我若有傳承之物,或獻與宗派,未必不能得償招入山門。就算賣與他人,也是絕不少的價碼微胖青年瞥了瞥嘴。
「沒有嗎?」歐石看了一眼那枚古樸,且年頭明顯不短,但卻保存完好的玉簡。
沒有傳承之物,對于歐石來說,倒也說不上難題,無非多花些代價罷了。
只是,看著這枚玉簡,歐石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但凡留下大道術法之輩,皆多多少少有所因由。
或是想要留下傳承,或是想要結個善緣,更有甚者乃是yu在歸虛前,與歲月長河中留下自己一絲曾經存在的足跡。
既是保存完好,又怎會恰恰失了傳承之物?
意味難明的看了微胖青年一眼,歐石點了點頭︰「此物現在歸你
微胖青年臉色一喜,一邊把玉簡遞向歐石,一邊迫不及待的抓向那件小山狀殘破靈寶。
「哼!地喪精金,此物你也配染指?還不滾!」
冷哼傳來,微胖青年有些惱怒的看向來人,可緊跟著臉色就是一變。
「此物乃是在下先行看上。且你方家,大後土手印之法,乃專精一道之大道術法,具傳可展十成術法之力。此地喪精金雖是一等一寶料,但與你未必……」微胖青年猶豫了一下,朝來人拱了拱手。
「我讓你說話了嗎?你算什麼東西!」藍衫青年冷冷掃了微胖青年一眼。
微胖青年臉色一惱,但卻緊跟著忍了下去。
看著來人,歐石眉頭稍稍挑了一下。
「他就是方澤似是怕歐石得罪來人,老頭稍稍拉了歐石一下,且滿臉慎重之色。
方澤?歐石稍稍又是看了來人一眼。
鐵煞宗山門不日即將大開,人潮盡相涌入登仙城內。
其中雖諸多借機買賣易物之輩,但其中卻也不乏yu拜入宗派之人。
鐵煞宗數年前,不知何故,突得大封山門,時隔多年再次山門大開,前來之人自比往屆更是多些。
且試煉資格,唯已入練氣之境,年未滿二十者才可。如此諸多青年才俊雲集此屆,必是少不了爭相斗艷。如此,見仙擂應運而生。
見仙擂,乃自發舉行,雖無甚獎勵,但參加之輩決然不少,說到底也只是好個天才之榮,圖個名聲所謂。
至于這番見仙擂,所誕得匯英十杰之一,就是這方澤。
諸多拜宗之人,其中強者未必全數參加,但這十強存在卻也定有不凡。且這方澤,背景底蘊也是遠非他人。
鐵煞宗雄據一域之地,一域之地數百城池,除卻登仙城必由鐵煞宗掌管外,其他眾多城池,全數交由諸多修仙家族經營。
以鐵煞宗為中,諸多修仙家族為依托環繞,可見鐵煞宗這一域掌控之牢靠。
城有大小,繁華之分,修仙家族必然也有強大與否。
登仙城一面臨至鐵煞宗山門,其他三面乃呂梁,汴南,方,三城環繞。
三城自是不比登仙城,但能與鐵煞宗最是臨近,可見這三城繁華。同樣,把控三城的各修仙家族,也必定強大。
其中方城,以方為名,既可猜測其中根由。且這方澤,恰那方姓修仙家族子嗣。
方澤立在攤面之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歐石,且一揮手之下,腰間一巴掌大小黑色口袋內,飛出五枚元精,散落在黑布之上︰「地喪精金,我要了
並未看那五枚元精,歐石的目光直直盯向方澤腰間的黑色口袋。
見歐石看向自己腰間,且不多做言語,方澤神色間登時更顯滿是不屑。
且方澤再一揮之間,那五枚元精瞬間收回,並有三個瓷瓶飛浮而出︰「回元丹,息息造血丸,天心丹,你可選一樣
抬了抬眼簾,歐石驚訝的看了一眼方澤。
小山狀殘破靈寶,乃地喪精金所鑄。這般大小地喪精金,縱是新料,價值也就堪堪五精左右。
問道修仙之路,多有爭端。拼斗之時,自身元氣消耗必是難免。若用元石補充,定然無法及時。而回元丹能快速補充自身元氣,可見此丹藥珍貴。
息息造血丸,更是比回元丹珍貴些許,爭斗難免有所損傷,息息造血丸服下,能使傷口幾近轉瞬愈合。
可若比之天心丹,之前兩丹卻顯的遜色些許。
古有傳聞仙丹——悟道丹。可悟道一息,己身融與大道,得一息體悟大道。
悟道丹,乃仙藥所煉,世人難見。莫說悟道丹,縱以絕世寶藥所煉悟心丹,也是萬般難求。
悟心丹,一息之間,可心听與大道,效果雖比悟道丹差距甚遠,但卻也為珍貴無比。
天心丹,雖是悟心丹閹割而成,但卻可使人靜心寧氣,若是參研大道之時服上一枚,效果決然不錯。
方澤所出三枚丹藥,雖皆是價值五精,但尋常散修頗難以買到。尤其是那枚天心丹,更是有價而無市。
回元丹,息息造血丸,雖與歐石有用,但歐石非尋常散修,也是有些。
至于那天心丹,雖是珍貴,但對歐石來講卻無甚大用。
莫說天心丹,縱是悟心丹,甚至悟道丹,對歐石來講也是效果寥寥近乎與無。
天心丹,比之那玉簡內大道術法,價值必然高上許多。
可兩者皆是有價而無市,但一則對歐石有用,一則卻是幾近無用,其間絕對不難選擇。
若有可能,歐石未必不想把兩物皆是換下。單單那枚天心丹,對歐石雖是無用,但倒手之間,必定可以賺上一筆。
可看那微胖青年隱意,歐石哪不明白其必然很是中意那小山狀殘破靈寶。
殘破靈寶,歐石雖有辦法化解那絲靈性,但殘破靈寶既是殘破,必然不乏靈性消散後,灰飛煙滅的場景。
且地喪精金所鑄小山狀殘破靈寶,哪還有巧合讓歐石再去尋上一個?
搖了搖頭,歐石索性朝方澤指了指那塊黑布上的一行小字。
「只易與大道術法?」
掃了一眼那行小字,方澤雙眼微眯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歐石︰
「身上未曾攜帶大道術法,但此地喪精金卻與我有用。你這般年紀來登仙城,必是為拜入宗門,此地喪精金與我,待明日生死試煉,我可保你性命
「哦?呵呵歐石玩味的看了一眼方澤,索性看向微胖青年︰「你可還換?」
方澤那話,雖說可保歐石性命,但其中不乏威脅之意。若是買賣之事,歐石倒不介意給上幾分好臉,若是其他,呵呵……
「換!換!」微胖青年臉色一喜,一邊把玉簡遞向歐石,一邊迫不及待的抓向那枚小山狀殘破靈寶。
「我倒要看看,你何來狗膽染指我的地喪精金方澤冷冷的話語,乍一傳出,微胖青年臉色一變,剛剛伸出的手掌也頓在空處。
「不要臉,沒羞沒臊,強買強賣老頭一側的小童,冷不丁的探出頭,朝方澤啐了一口。
「找死方澤臉色一寒,揮手一道黃光朝小童抽去。
老頭一驚,倉促想要阻下黃光。
奈何老頭雖是練氣之境,但實力遠遠低于方澤,此時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黃光即將抽中小童。
「哼!」冷哼傳出,周圍空氣猛的陣陣波動,一道罡風憑空自小童身前生起,生生把那道黃光擋了下來。
方澤噌噌倒退了三步,才得已停下,而歐石依然席地坐與原處。
雙眼微眯,方澤冷冷的看向歐石。
先時方澤一擊純屬隨手而為,且尺度把握正好,雖會使小童傷殘,但決不會壞了性命。雖出身修仙家族,但鐵煞宗的規矩,方澤也斷不敢拂逆。
一擊之力雖是被破,方澤卻也不在意。且雖見眼前散修有些手段,但方澤自信若全力施為,必然能斬下眼前這散修性命。
勾了勾嘴角,方澤居高臨下,傲然的看向歐石︰「把地喪精金與我,且拜與我麾下,先時你與我冒犯之事既可作罷。且待得明日生死試煉,我可保你通過
「在下自己之事,還是不勞他人的好。且若你真想要這地喪精金,未嘗沒有辦法易取歐石突然笑眯眯的看向方澤。
「哦?你想要何物,但凡講出來,我賞你便是見歐石服軟,方澤居高臨下的點了點頭。
「你雖未攜有大道術法玉簡,但卻未必拿不出來歐石似笑非笑的看了方澤一眼︰「你且買一空白玉簡,把你自身所握大道術法錄下便是
買賣一途,有商有量,且難免小有爭吵。若真是買賣,歐石必然無甚在意,可若方澤這般……
方家大後土手印,乃土行左德大道術法。這般存在,在宗派之中也算得不錯。對于修仙家族,定是立族之根本。
既是如此珍貴,怎會輕授予外人?
且這土行左德大道,歐石早已悟通,若非殘破羅盤因由,早已借此鑄就道基成就果位。
既無參悟大道之用,那只余攻伐戰力之效。
奈何歐石身具喚罡風之術,此術雖只可展六七成術法之力,但勝在土木兩道交雜,遠非一道土行可比。
縱是那大後土手印可展土行十成術法之力,也是定不及兩道六七成之力相加。
既是這般,那大後土手印與歐石戰力來講,已是無了太大用處。
其間這般種種,歐石怎會不知,純粹有意惡心方澤罷了。
「好,好!」氣極反笑,方澤森然的看了歐石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那方澤,且方氏家族……」老頭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看向歐石︰「小石頭,待會你去退了客棧,搬到我那住處久住。若是時間久了,想來也能……」
老頭雖入道頗晚,實力低微,但經年積蓄,也是勉強在登仙城能購置了一套小房。與歐石幾日相識,且剛才全賴歐石出手搭救小童,老頭忍不住想要盡些綿薄之力。
「無妨,客棧再住一日,我既入了山門,無需搬去你那搖了搖頭,歐石對剛才之事根本全不在意。
單單方澤,歐石還不至于放在心上,且其身後方氏家族,也遠未令歐石畏懼。
方氏家族,既能把控方城,必有鑄基巔峰存在坐鎮。歐石雖不是那等強者對手,但謹慎些許也無傷大雅。
且既不是對手,但未必不能保下性命。若說歐石自身攻伐戰力有十分之數,那保命本事卻足足百分有余。
更甚者,若惹惱歐石,避開方族強者,說不得也能把方族小輩屠戮一空。
見歐石這般自信作態,老頭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無奈的嘆了口氣。
「閑人已去,此物還易否?」連番被打斷,歐石只得再次看了一眼微胖青年。
瞅著爭端這般結束,且眼前這人連方澤都無有畏懼,微胖青年稍楞了一下,一計突上心頭。
「換也無妨,但你需應我一事。待明日生死試煉,你需保我通過微胖青年舌忝了舌忝嘴唇,有些興奮的看向歐石。
「看來你是不太需要此物。既是如此,那就做罷冷笑的看了微胖青年一眼,歐石索性把目光收了回來。
那千刀寂滅之術,歐石雖是需要,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若想以此要挾歐石,且不說砝碼太小,縱是價值再高上許多,歐石也遠不吃這套。
且若真真需要此物,歐石未必沒有他法獲得。
微胖青年想來也是參加生死試煉,歐石本就不是那良善之人,對于妄圖要挾自己之輩,屆時斬了其性命歐石也是毫不在意。
斷沒想到歐石如此果斷,微胖青年臉色一驚,急忙把玉簡遞給歐石,且抓起那枚小山狀殘破靈寶,急匆匆向遠處離去。
輕撫著那枚古樸,卻完好的玉簡,歐石意味難明的看了一會微胖青年離去的背影,片刻後才再次收回目光。
「手札已然看完,現下物歸原主掃了一眼天色,歐石索性把那冊心得手札還給老頭,並站起身來。
「小石頭……」老頭躊躇了一番,忍不住囑咐道︰「老朽實力低微,幫不上你許多,但尚有一言可贈。明日生死試煉,縱是小石頭你頗有手段,也切忌謹慎小心
有些感慨的看了老頭一眼,歐石點了點頭,又笑嘻嘻的捏了捏小童的小臉︰「他日年歲漸長,切末忘了孝道,要多多听爺爺的話,莫調皮惹得爺爺氣惱
被小童恨恨的瞪著,歐石也不著惱,直接轉身就要離去。
「石頭哥哥,你還會來找我玩麼?」小童稚女敕聲音突得傳來,引得歐石頓了頓步子。
「當然。明日我必過生死試煉,且入得山門。此去不定多少時日,若他日有閑,定去你住處看你歐石笑眯眯的朝小童揮了揮手,不再絲毫耽擱的轉身離開,朝客棧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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