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的人顯然對西涼國現在的形式十分清楚,也十分八卦,有些楚紫心已經猜到了,有些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更有些就完全是謠言了。♀
「西涼王被魏軍割下人頭,掛在石泉城樓上,那個真的是慘啊!」
「魏國人欺人太甚,大王怎都是一國之君,死後也應得到應有尊重,他們那些蠻夫怎能如此無禮,欺我西涼無人嗎?」一個憤慨的聲音說完,獲得陣陣贊同之聲,大家多是義憤填膺,對魏國恨之入骨。
楚紫心偷偷望西涼王,見他面色緩和了不少,面上有些動容。
當然,這些說的都只不過是李雲長同楊毅故意造謠,動亂西涼軍心的,西涼無主,李雲長才好進京扶持他的外甥上位,只怕……楚紫心在心中冷笑,太後一族朝中勢力龐大,他想做攝政王,也不是一件易事。
「唉!」一聲嘆息隨後傳來,「只可惜李雲長將軍,竟然認賊作父,借言南國大軍攻破欽州,來勢洶洶,恐西涼一時無力相抗,竟然向北魏借兵,直殺回西京,這哪里是在幫西涼啊,魏國狼子野心,殺了我西涼王,又怎會幫我們呢?」
‘ 嚓’一身,西涼王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裂,小瓷片劃破了他的掌心,殷紅的血珠緩緩滴落,他卻紋絲不動,只是冷眼盯著那些人。
好在店中之人多被那些八卦吸引,沒人留意他們。
楚紫心鼻子一酸,扯出手帕來,打算幫西涼王拭去血跡,他的手掌緊緊拽著,她連扳了幾下都沒能扳開,只好輕聲喚道︰「大王……」言語中帶著不忍。同愛憐。
西涼王回過神,望著楚紫心的雙眼中,布滿紅絲,顯然,他一時氣憤,紅了雙眼。
楚紫心再次扳開他的手指,這次他終于松開了力道,掌中殷紅一片,還有兩塊小瓷片切在肉里,楚紫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緩緩落下,小心幫他拔了出來,示意老刀拿出藥粉。幫他敷上,包扎好,才對西涼王道︰「大王,請保重龍體。」
西涼王由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他的眼中有憤慨。有無奈,也有一絲傷感,楚紫心不敢再望他,心中是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自己陷害他,他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西涼王見她移開視線。沒有說什麼,拿起楚紫心面前那個完好的杯子,一口吞下那杯烈酒。又拿酒斟上,卻不再喝,只是定定的望著杯中水酒,默默無語。
店中的八卦還在繼續。
「……當今太後威武啊,怎都不信大王已死。不肯開城門放李雲長借來的魏軍入城,拒絕了李雲長立二皇子為新大王的要求。還下懿旨言李雲長是反賊,人人得而誅之。」
「不是吧,李雲長也太笨了,二皇子在王城啊,他進不去,怎麼立他為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是這麼說的,李雲長也不知怎麼就把二皇子弄出宮了,現在我們西涼可是有兩個西涼王!」
「啊……」人群發出一陣驚嘆,大家多是不解。
那人得意的,故弄玄虛的望了大家一眼,才道︰「我就是剛剛從西京避難過來投靠親戚的,太後宣城李雲長為反賊,不承認二皇子是西涼王,改立宮中常嬪娘娘之子四皇子為西涼王,一時西京城大亂,支持李雲長的朝中大臣,竟然私自開城門打算迎二皇子進城為王,太後手段凌厲,在兄長衛國候的禁軍幫助下,誅殺了支持李雲長的大臣,擊退了李雲長的大軍,而我們就是趁城門大開,一片混亂之時,混出西京城的。」
「小子,你真是命大,刀槍無眼,這都被你留下條狗命活著出來了。」
那人被人戲謔並不生氣,得意笑道︰「那是自然,現在西京城被魏軍堵在城門外,虎視眈眈。《》傳言南國大軍就要攻破台甫,不日就到西京,留在那里,不是死路一條啊。」
這小子話一出口,立即被眾人的口水淹死。
「你小子找死了,老子如不是離得遠,還想親去西京殺了那些魏國兔崽子,護我大西涼安危呢,你小子反而丟下小西涼王逃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臭小子是欠揍了,我們西涼國沒有你這種懦夫!」
「……」
「現在的西涼大將,傳言有不少站在李雲長這邊啊,他不會一早想謀反,早就收買了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將吧!」
「這個小人,我等真想將他的心挖出來看看,他可是二皇子的舅舅啊,怎麼就想著去謀反呢?」
「還好,現在太後穩住了朝綱,只等援兵一到,就可解西京之圍了。」
‘咚’的一聲,西涼王將手中的酒杯放在坐上,朝老刀等人眼神示意,大家心領神會,丟下銀子,匆匆離去。
上了馬,西涼王一刻也不耽擱,道︰「馬上回西京?」
楚紫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大王,迎光府應該駐扎有駐軍,何不帶上,那樣也不至于大王手頭無兵卒可用。」
「不行的,現在不知道這里的總兵到底站在那一邊,而且,太後也不一定……」西涼王聲音壓得極低,說到太後,他反而不再說下去。
楚紫心心中一凜,還是西涼王考慮周全,至于太後,她的眉閃了下,的確,如果大王不在了,于她好像不是什麼壞事!
「大王所言極是,那我們還是先回西京,到時一定會有忠于大王的軍馬前來勤王,大王再借機滅了李雲長這逆賊。」
越接近西京,路上的關卡就越多,明顯是針對西涼王所設,看來李雲長等人一早就打算好了,怎都不會讓西涼王回到西京去的。
老刀等人在前面探路,耍盡手段,幫西涼王過了幾道關卡,眼見離西京城只有三十多里地的樣子了,幾人被攔在一道要塞前,這道要塞西涼王知道,是此處通往西京的必經之路,平日里就是重兵把守,而今日更是加強了守衛,對過往之人嚴加盤查。
西涼王心中難掩悲憤,他在自己的王國,卻被自己的國人嚴加盤查,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
楚紫心擔心西涼王發難,手掌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大王,小人得志,逞一時快活而已,等大王回京,他們必定無所遁形,被天下人厭棄之。」
「心兒,放心,我不會放過哪些奸佞小人的。」西涼王淡然道。
楚紫心稍感釋懷,眼見就要到他們二人了,就在這時,關卡那邊傳來陣陣馬蹄聲,一大隊軍馬片刻就到了眼前。
守卡的小將連忙上去見禮,馬上的將軍不怒而威,「可有什麼身份不軌之人,經過此處!」
「回將軍的話,末將不敢怠慢,嚴加盤查,暫時沒有發覺什麼不軌之人。」
「恩!你們切記不可大意了。」
這個聲音竟然有幾分耳熟,楚紫心狐疑的回頭望著西涼王,只見西涼王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面上隱隱不安!難道這將軍真的見過西涼王?楚紫心‘咚’的一聲,好似心一下沉落了,不會這麼倒霉吧!
那個將軍訓完話,目光掃向這邊等待過卡的人群,楚紫心有心躲避,又擔心他認出身後的西涼王,就干脆抬頭挺胸,打算擋住西涼王。
那個將軍望到楚紫心一刻,眼中一亮,好似很是驚訝,他帶著一絲困惑,驅馬緩步向前走來。楚紫心感覺到了身後的西涼王有了變動,真擔心頃刻間就是刀光劍影。
「戴將軍,那不是西涼王的妃子嗎?她怎麼在這里?」戴將軍沒有出聲,倒時他身邊馬上的另一人驚呼起來,指著楚紫心滿臉的興奮同不可思議。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楚紫心,她面上一囧,心中暗道,該死的,我怎麼就這麼出名了。
戴將軍卻將目光投向了她身後的西涼王,面上更是吃驚,雖然看不全,但西涼王還是被他認出來了。
「西涼王!戴將軍,那是西涼王,快,我們活捉了西涼王,定是大功一件,」
那人興奮無比,馬上前兩步,立在戴將軍一側,只差沒有歡呼雀躍了。
西涼王聞言,‘ 啷’一聲,寶劍出鞘,老刀等人見狀,‘刷刷’之聲不絕,都亮出了家伙,眼見就要大戰一場。
戴將軍也抽出了寶劍,笑著對那人道︰「董將軍,既然是你先發現的,這個奇功戴某就不同你爭了,我來善後就是。」
董將軍聞言,喜出望外,「好!那屬下就不謙虛了。」他放開馬腳,就要帶人上去捉拿西涼王。
只見寒光一閃,戴將軍寶劍凌空朝他後頸劈下,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已人頭落地,滾落馬下,身首異處了。
這轉眼間的變故,讓眼前的人驚呆了,只見魏將軍對另一馬匹上的副將道︰「邢三水,大王就在眼前,還不下馬拜見。」
邢三水一臉正氣,點了下頭翻身下馬,同魏將軍一同走到西涼王的馬前,單膝跪地,拜見西涼王。
西涼王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始終是帝王之才,不似懷中的女人那般,將不安同不可思議全寫在臉上,他對下跪的戴將軍同邢三水道︰「兩位將軍請起!」@@##$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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