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壽辰慶典的第二天,當百姓們還沉浸在昨日熱鬧的氛圍中,皇宮內卻是烏雲籠罩,一片陰霾。
今天上午,容妃娘娘在一處偏僻的庭院落水而亡在,震驚後宮。
皇上聞言大怒,下令徹查,最終得出的結果是失足落水,但此事疑點重重。
首先娘娘為何支走所有的宮女,獨自一人去了那偏僻的地方;其次容妃死亡的那個庭院因為去年接二連三失火,而被封閉了,可今日為何院門是開的;最後太醫查實容妃娘娘死前喝過酒,可據貼身宮女所說,娘娘今日並未喝酒,那麼這酒是哪里來的?
一切一切都困惑著知情人,可為了維護後宮安定,皇後下令以容妃失足落水而亡結案。
于是宮內流言四起,說是容妃被水鬼殺害的!據說,容妃娘娘死亡的庭院並不是因為失火被封的,而是因為去年好幾位宮女接二連三失足落水而亡,皇後下令封閉的。
亡魂得不到安息,容妃娘娘被她們拖下去的。
宮內一時人心惶惶,宮女太監們繞著地方走,多少宮女太監因留言被罰,可還是一時間內無法消停,最後還是皇後處死了幾位宮女,大家這才害怕的閉上了嘴。
被處死的幾位宮女是今日原本應該貼身伺候容妃的宮女,被皇後以擅離職守而處死,但令人模不著頭腦的是,其中有一位宮女並不是容妃身邊的人,只是今早偶然路過那個庭院而已,卻也被處死了,事情的真相無人知曉。
清舞一大清早就去東宮找蘇惜水了,並不知道上午容妃死的消息。
蘇惜水是吏部尚書蘇懷民的女兒,而蘇懷民是清舞母親華妃的親哥哥,所以按照輩分來說,蘇惜水是清舞的表姐。
小時候這個表姐經常入宮帶著清舞和離歌一起玩,三人的感情可好了,算得上青梅竹馬。可是近兩年蘇惜水很少進宮了,加上小七的關系,兩個原本很親密的表姐妹漸漸疏遠了。
清舞很想知道她和小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們形同陌路?一起長大的,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的殘暴,為何要嫁給他?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清舞奔去了東宮。
到了東宮,清舞並沒有看見太子,听下人說太子很早就出去了,這樣也好,沒人打攪,直奔後殿找蘇惜水。
來到太子妃居住的寢宮,清舞發現蘇惜水一個人在整理房間,旁邊沒有宮女伺候,就連貼身侍女翠兒都不在。
看著獨自忙碌的蘇惜水,清舞不知道該怎麼張開嘴。記得小時候,大她三歲的表姐很會照顧人,每次她和小七弄髒了衣服房間什麼的,都是表姐一個人幫忙她們收拾的,很少麻煩宮女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喜歡自己收拾東西,不願下人們隨便亂踫。
剛收拾好東西的蘇惜水轉身看見屋外站了半天的清舞,溫柔的笑了笑,走過去一把拉住清舞的歡喜的說道︰「清舞,你來了∼快進來吧!」
清舞被蘇惜水拉進房間,四處打量著房間,笑著說道︰「表姐∼好久沒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自己打掃房間嘛。」
蘇惜水站在桌邊倒茶,頭也不抬的說道︰「已經習慣了,怎麼今天有空來看表姐?」
清舞四處看了下,重新走到桌邊坐下,兩姐妹開始了漫無邊際的拉家常,大部分都是說小時候的事情。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舞每次談到她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光,表姐神色似乎有些悵然,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表姐為什麼最近兩年你很少進宮找我玩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後,小七也搬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宮里很無聊的。」清舞看似不輕易間問道。
蘇惜水微微一怔,抬頭看著清舞笑著說道︰「最近兩年身體不舒服,所以不能陪你瘋了,以後要是無聊的話,可以過來找姐姐聊天解悶。」
清舞非常關心的說道︰「那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好多了嗎?」
「好多了,不用擔心。」蘇惜水依舊笑著說道。
清舞端起一杯茶,看著杯中茶水里自己的倒影,微微怔住,抬頭看著蘇惜水似乎回憶起了小時候,帶著一絲惆悵說道︰「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三個曾經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現在你和小七都已經成親了,就剩我一個人了!如果還能像小時候那樣,那該多好。」
蘇惜水听見後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側頭看著屋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不清表情,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黯然說道︰「人是會變的,我們都變了。」
輕輕嘆了口氣,清舞鼓起勇氣問道︰「表姐,你和小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
話沒說完便被蘇惜水打斷了。「你不會明白的,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
清舞微微張開嘴,話在嘴邊還是沒問出來。
這時,翠兒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小姐,該用膳了!」
昨晚太子那一巴掌太狠了,今日翠兒臉上的紅腫還沒消退,依稀可見那紅紅的指印。
清舞看著翠兒臉上的巴掌印不解的問道︰「翠兒,你臉上怎回事?誰打的。」
翠兒見長公主詢問,嚇了一跳,偷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什麼,奴婢昨晚不小心摔的,沒,沒人打。」
騙誰呢,那麼大的巴掌印明明就是被人打的,當我是瞎子嗎?既然不肯說,那麼一定是東宮內的人打的,蘇姐姐不可能,其他人也沒那個膽子,那麼只剩下太子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和長公主待會一起去。」蘇小姐見狀趕緊幫助翠兒解圍。
翠兒離開後,兩人沉默很久,聰明的蘇姐姐知道清舞猜到是誰打了翠兒,但沒有說什麼,清舞也很有默契地沒問。
片刻後,清舞直直地看著蘇惜水,說出了一直憋在心里很久的問題︰「表姐,你為什麼要嫁給太子?」
蘇惜水沉默了半響,輕聲說道︰「你應該知道,那年在御花園中,要不是太子我早就已經死了!我的命是他救的,我要報答他,所以無法拒絕太子的求親。」
清舞听見蘇姐姐說的話,渾身一震,握著茶杯的右手微微顫抖,茶水險些灑了出來,沉浸在回憶中的蘇惜水並沒有發現清舞的異樣。
心不在焉地和蘇姐姐聊了會,心不在焉地陪她吃過早飯,清舞急匆匆告辭離去。
回來的路上,清舞低著頭,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蘇姐姐。
兩年前,蘇姐姐在御花園意外落水,被恰巧路過的太子所救,英雄救美一時成為美談,只有清舞知道事實的真相。
那天,渾身濕透、凍得發抖的小七跑來找清舞,說蘇姐姐掉進御花園的水里了,雖然被她救起來,可還是昏迷不醒,讓清舞馬上去找太醫,而小七卻在清舞去找太醫的時候凍昏了過去。
等到清舞帶著太醫趕到御花園的時候,正巧看見太子蹲在蘇姐姐的身邊,周圍已經圍了許多宮女太監。
在太醫的救治下,蘇姐姐清醒了過來,周圍的人都說是太子救了蘇惜水,蘇惜水也以為自己是被太子所救,非常感激,就差以身相許了。
可為什麼太子身上衣服是干的,卻被大伙選擇性地無視了,遠處的清舞也選擇了沉默。
因為那個時候,她知道蘇姐姐正在和小七鬧變扭,那一瞬間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自己,如果蘇姐姐知道自己被小七所救,那麼她和小七就會和好的,以後小七就屬于蘇姐姐的了,不在屬于自己了!
于是清舞選擇了沉默,沒有告訴蘇姐姐真相。小七說得對,在愛情面前,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
正當清舞糾結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小宮女,小宮女神色慌張,一臉驚恐的樣子,急急忙忙道了歉便離開,看她匆忙的樣子,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撞到了長公主,不然要嚇死。
地上落下了一個香囊,好像是剛才那位小宮女掉的,清舞撿起來準備還給對方,誰知道轉個背,對方早就不見了蹤影。
不過那個小宮女好像在哪里見過,好像容妃那里見過,算了,回頭去見到她再還給她。
回到宮內,清舞听聞容妃早上意外失足落水而死,想起了那個慌慌張張跑走的小宮女,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一時想不起來。
二皇子府。
二皇子坐在園子里拿著魚竿釣魚,聚精會神地盯著水面浮漂,只見浮漂輕輕晃動,片刻沒入水中,二皇子快速拎起魚竿,一條小魚吊在空中不停滴掙扎著。
看著掙扎地小魚,二皇子意味深長地說道︰「魚上鉤了,可以收網了!」
七皇子府。
離歌收到容妃意外死亡的消息,愣了好久,久到晴兒站在她的身後都沒發覺。
「為了一個人犧牲一群人,到底是錯還是對?」離歌呆呆地自言自語道。
「這個世界沒有對與錯,只有活著與死去。」晴姐姐輕輕回答道。
離歌轉過頭望著晴姐姐,晴兒發現她不知何時已流淚滿面。
「晴姐姐,我變壞了嗎?」離歌含淚苦笑著問道。
晴兒走上前,用手帕輕輕擦干離歌臉上的淚水,將她抱在懷里溫柔地說道︰「沒有,殿下你長大了!」
屋外,原本心情大好跑來找茬的三公主停在了那里,看著屋內抱在一起的離歌和晴兒,不知道為什麼感到非常生氣,輕咬嘴唇,轉身氣呼呼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糾結華妃的親哥哥為什麼姓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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