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5
曲項天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準假,確定她沒事了就先回去了。今天也許是鬧了這麼一出,女魔頭也沒再來找過她,說來也是,她罷工了,再加上曲項天也如她的願修理了她,她還能有什麼能不滿的。
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葉知郁這大半個月來頭一次在七點就回到了家里,勤務兵正在燒水,看見她回來笑得憨實地跟她打招呼,桌上也已經放好了準備的熱騰騰的粥,還有一些比較清淡的菜。
葉知郁看著,心底微微翻出些波瀾。她知道,這是他特意讓人準備的。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讓步,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傷她。只是事情變成了這樣,她還是無法就這麼坦然毫無芥蒂地原諒他。
說她小心眼也好,說她不懂事也罷。自己的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別的女人,這件事情只要他不承認她的清白認真跟她道歉,她就絕對不會原諒他。
心中想著事情,葉知郁還是坐到了桌邊,盛了一碗粥,溫溫暖暖的感覺瞬間充盈了空虛的胃。想來她自從被結婚之後,為了跑出去觀察地形特意露了會做飯的技能,他幾乎是天天壓榨她在家里給他做飯。像這樣回家就吃到現成的飯菜,還只有在n市的家里,媽媽會這麼做。
葉知郁邊吃著,心也不覺跟著柔軟起來,抬頭,對旁邊做完事情準備離開的勤務兵笑著說了聲謝謝。誰知對方卻露出了一張莫名其妙的臉來︰「夫人,您有什麼可謝我的,打掃是我應該做的工作,能為首長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葉知郁素來知道他的「志向「,聞言不禁笑出來,指了指桌上的粥,對方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夫人您就更不能謝我了總是一臉憨笑的勤務兵神色突然神秘起來,語氣也隨之壓低了一個八度︰「夫人,雖然首長不讓我說,但是這種不是自己的功勞我絕對不敢擔
看著葉知郁疑惑的臉,勤務兵嘿嘿一笑︰「老實跟您說,這粥,是首長親自煮的
葉知郁聞言當即瞠目,幾乎是失聲問出來︰「他煮的?」
「可不是嘛!」勤務兵像是對葉知郁的不相信表示十分理解,「今兒我記得首長明明有例會要開到很晚的,誰知道早早就回來了,一聲不響悶頭煮起粥來!還死活不讓我跟夫人您說
勤務兵表示事情十分邪門,十分不科學,十分難以理解。
然而他後面又接著說了什麼,葉知郁卻沒再听進去,只是腦袋里空轉著圈。
他特地為了她下廚煮粥。為什麼,罪惡感麼……
「我的家在n市,從來都在n市
不知為何,今天下午她在醫務室說的那番話突然冒了出來,弄得葉知郁怔愣了一下,旋即又搖了搖頭,笑自己多心。
心情復雜地吃完,葉知郁上樓洗澡,今天體力透支,她已經等不及撲到床上睡覺,卻發現床頭櫃上不知何時擱置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琥珀色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溫馨。
葉知郁心中隱隱猜到了是什麼,卻覺得自己想得匪夷所思。于是將其端至鼻尖輕嗅確定,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卻還是覺得有些玄幻。
那是一杯生姜紅糖水。
這麼說,之前勤務兵燒的並不是開水而是這個?不用想她也知道這肯定是他的吩咐。只是,她吃完飯勤務兵也走了,這麼說,這杯是他特意端進來的?
那個男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將這杯東西送進來的?葉知郁突然有些好奇,心中不自抑地泛起了期待的泡泡。是,她現在很疼沒錯,但她也從小就不喜歡姜的味道,即使只是淡淡的也難以忍受。葉姑娘看著手中的這杯水,默默糾結了。
高大的男人推門輕手輕腳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杯在桌上顯然一口都沒有動過的生姜紅糖水,好看的劍眉在黑暗中微微皺起。視線再移到床上縮成蝦米蜷曲著入睡的人時,臉色竟比這黑暗還要黑上幾分。
葉知郁疼得難受,但是身體太過疲乏,竟然也能疼著就模模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她似乎感覺有人擁住了自己,有溫暖的大掌在小月復處極其耐心地打圈揉著,一直一直,直到疼痛逐漸消失,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另一邊的床鋪有睡過的痕跡,但是已經冰涼。
葉知郁盯著空空如也的床鋪許久,又看了看外面的晴空萬里,心中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要、回、家!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曲項天的辦公室里,高挑的美人正站在辦公桌前,冷若冰霜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報告首長,葉知郁同志今天翹班,是否依然沒有歸隊打算
桌前的男人沉眉,銳利的視線掃過對方的臉。凌曜陽曾經是雪狐特戰隊的隊長,後來因為能力卓絕被推薦來赤刃,一直是他手下的悍將,也從沒讓他失望過。他19歲接管赤刃,凌曜陽跟了他5年,她的脾性他太清楚了,如果真的是葉知郁的錯,以凌曜陽的性格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雖然葉知郁脾氣倔,但是葉君殿說得對,那女人大是大非還是明白的,再加上她昨天那種激烈的反應……前些日子他就一直听凌曜陽反映葉知郁的工作有問題,後者又企圖和他抱怨,所以昨天他幾乎是听了凌曜陽的話就毫無懷疑地相信了。
腦中思路飛快地旋轉,曲項天沉默了好一會方才開口。
「凌部長是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竟然心平氣和地過來找我要人語氣平淡,卻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他叫她「凌部長」。凌曜陽聞言心當即一沉,臉上神色卻依舊不變,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部隊是什麼地方。我不明白首長為什麼要把那種人放進赤刃
「我放什麼人進來,難道還需要向凌部長報告?」
「不,可是首長——」
「她是我的妻子六個字,不急不緩地打斷凌曜陽的急切,平淡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威壓,「她是我的妻子。現在是,以後也是。凌部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厲眸掃過女人瞬間蒼白的臉色,他護短的姿態已經非常明顯。
凌曜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眼中的神情是陌生。
那個素來信奉軍隊的紀律嚴明不可動搖的男人,那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意志的男人,如今,是在用權力朝她施壓,毫無原則不顧一切地要將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這個男人,不是她認識的首長,絕對不是。腦中瞬間混亂,除非這樣想,凌曜陽也不願相信他會願意為了那個女人說出這種話來!
曲項天看著對方錯愕的臉,再次毫不留情地開口︰「昨天君莫從禁閉室里出來了,司令部的事情暫時由他負責,凌部長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走得難免急躁。給你一周好好冷靜一下
凌曜陽看著曲項天,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他的意思是……要她停職一周?
這怎麼可能?就為了那個女人……他竟然對她做出停職處分?
急急對上男人的視線想要求證,卻在看見那寒霜般冷漠的眼神時,凌曜陽震懾瞬間在那里,只覺得心頭狠狠一顫,驀然生出一股恐怖。
他是認真的。他在發怒。而且她相信如果不是顧及這些年的戰友情誼,她絕對不是只被停職一周這麼簡單。現在,即使不得不接受,凌曜陽也明白了那個女人在他的心底究竟佔了多大的分量。
可是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女人。這些天,她確實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努力,可是她的身份!首長在乎那種人,難道就不擔心為赤刃埋下隱患?!
她不明白,明明她也在看著他,比那個女人更早,更加小心翼翼地注視。他強大如神佛,她只有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拼命,不惜被底下的士兵稱作羅剎惡魔,只求得到他贊許的一個眼神。可那個女人,什麼都沒做,卻擁有了她渴望的一切,這不公平。
葉知郁,那種女人除了撒嬌根本幫不了他,而她不一樣,她擁有力量,可以在任何時候為了他犧牲所有變成尖刀,只要他下命令!
心頭疼得發緊,自尊卻不許她露出受傷的神情,硬起神色,再次變回那個令行禁止冷若冰霜的凌曜陽,高挑的女人站得筆直,硬挺地敬了個禮,「是!首長!」說完,不待他下命令,便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和正準備進來的顧君莫擦肩而過。
不急不緩地進來,顧君莫清俊的眉目間帶著些許不解。
「首長,阿凌剛剛臉色很難看
曲項天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回答。
心思細膩的男人總算是察覺了這詭異的氣氛,嘆了口氣幽幽道︰「外面敵人的目的尚不明朗,這樣起內訌恐怕不太合適
曲項天回答得很冷︰「維持表面的穩定卻縱容某些人的特權,只會埋下隱患,出更大的亂子
顧君莫聞言搖了搖頭,他一向說不過他,不提也罷。
「我關禁閉期間,fbk的冰凌來找過我。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清俊的面容像是想到什麼般浮現出些許古怪的神色,又像是甩掉某種念頭般輕微搖了搖頭,這才再次開口︰「她說joker讓她向你傳達,葉知郁是他的人,所以a-tm請你留給他來動手
男人聞言,墨染的眸瞬間變得黑濃,眼里浮現詭變的風暴。顧君莫有些莫名,他以為joker的宣戰證明了那個女人的意義,項天應該會很興奮,為什麼現在的狀態卻好像是……
「他找死
「啪」的一聲,茶杯應聲而碎。
顧君莫錯愕地看著對方徒然升起的驚天怒氣,不由怔愣在了那里。雖然曲項天脾氣容易上火,但是印象中,他極少見他如此動怒,還來得如此沒有緣由。
其實不僅顧君莫,就連曲項天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如此生氣。卻只覺得情緒根本不受控制,突然就想到了現在應該還在家里的葉知郁。她昨天的反應讓他心中此刻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顧君莫看著上一秒還在發火的人這一刻冷著一張臉開始打電話,然後——「啪!」——電話被狠狠掛上,男人此刻簡直像是低氣壓中心,陰沉的臉色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該死,她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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