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辯擁在懷中,當他說出要留宿時,管青渾身微微一顫,抿著嘴唇、羞紅了臉,將腦袋依偎在劉辯的胸口,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道︰「殿下還是去陪幾位王妃吧……」
管青說出這樣一句話,完全出乎了劉辯的預料,他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向管青問道︰「青兒莫不是不欲留本王在此?」
「青兒與殿下雖是情投意合,奈何卻無夫妻之名……」依偎在劉辯懷中,管青仰起臉,看著劉辯那張略帶著幾分失落的臉龐,柔聲說道︰「待到來日,青兒做了殿下妻子,再……」
說到這里,管青的臉頰更紅了一些,將頭垂了下去,後面的話,再也沒能說出口。♀
听了管青的一番話,劉辯低垂下眼簾,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對她說道︰「青兒既有此想,本王也不便相強。天色已然不早,青兒與居次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本王與鄧展一同前來尋你二人。」
「來人!」不等管青回話,劉辯朝外面喊了一聲,待到一名婢女走進內室,他對那婢女說道︰「明日一早,為管將軍和居次每人備辦一套男子裝束。」
「諾!」婢女雙手交疊于身前,朝劉辯微微躬著身子,柔柔的應了一聲。
「早些歇息!」放開被他摟在懷中的管青,劉辯抬腳朝前廳走去。他掀開珠簾,跨步朝著寢宮正門走去,背影很快便消失在管青眼前。
望著還在顫動著的珠簾,管青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兩行珠淚霎時順著臉龐滾落。
她並非不願劉辯留宿,她的芳心早已許給了劉辯,保留了十多年的童貞早晚也是劉辯采擷。
可是眼下她在王府之中,若將劉辯留在住處,傳揚出去,她的名聲倒在其次,劉辯這位洛陽王,恐怕便會落得個喜好、連留于王府居住的女將軍都不放過的惡名。♀
走出內室,一直快到寢宮門口,劉辯也未見到比他還要早些出來的柳奴,于是有些詫異的向一名婢女問道︰「居次呢?」
「啟稟殿下!」听得劉辯發問,一名婢女向他福了一福,輕聲應了句︰「方才居次氣沖沖的出來,向後園去了。」
洛陽王府之中,除了大的花園,各寢宮都有一座專門開闢的後園。後園一般不大,頂多只是開了一片小水塘另外再栽種一些花卉,有著一處精致的小涼亭而已。
以往作為皇宮之時,妃子們閑暇了,便會去寢宮庭院中坐上一坐,聊以打發無聊的時日。
「可有人陪著?」听說柳奴去了後園,劉辯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碧柳與清荷陪著!」劉辯連續發問,那婢女已是稍顯緊張,她低著頭,身子又躬的更深一些,應了一句。
得知有人陪著,劉辯也不再追問,徑直出了管青與柳奴的住處,向著蔡琰的寢宮去了。
天色越來越暗,漸漸的夜色籠罩了王府,白日便不算很是熱鬧的王府,到了夜間,更是一片寧靜,除了遠處不時的亮起幾處巡邏兵士手中火把閃耀著的火光,整座王府都被一片黑暗籠罩著。
天黑之前,柳奴回到了內室。傍晚還被劉辯氣的不輕,在後院玩耍了一番,小丫頭竟是沒心沒肺的將劉辯說的話完全拋到了腦後,在婢女的伺候下洗漱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自從劉辯走後,管青一直站在窗邊,望著窗外夜幕下的景色,一陣濃濃的失落,油然從心頭涌起。
夜幕降臨,不僅管青半點睡意也無,去了蔡琰寢宮的劉辯,此時也站在窗邊,腦子里回想著傍晚與管青相見的一幕。♀
在他身後,蔡琰端坐于一張矮桌前,正專注的為他撫弄著瑤琴。
劉辯來的不巧,這兩日蔡琰恰好來了紅事,夜間無法侍寢,只能為劉辯撫上一曲,聊以寬慰領軍出征、已然禁欲許久的劉辯。
悠揚的琴聲在屋內飄蕩了許久,劉辯一直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夜色,對那優美的旋律好似無動于衷。
一曲撫罷,蔡琰雙手按在瑤琴上,低垂著臻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站起,朝著立于窗邊的劉辯走了過去。
「妾身一曲撫罷,殿下卻是心不在焉。」到了劉辯身後,蔡琰先是朝他微微福了一福,隨後輕聲說道︰「不知殿下可否將心事與妾身共享?」
听得蔡琰說話,正望著窗外的劉辯怔了一下,隨後慢慢的轉過身,朝蔡琰微微一笑,對她說道︰「無他,只是想些征戰之事……」
劉辯的回答很是沒有底氣,蔡琰曉得他不願說出實情,也不追問,只是輕輕的問了一句︰「今晚殿下是在妾身這里歇下,還是去陶王妃那里?」
「就在此處歇下吧!」朝蔡琰微微一笑,劉辯輕輕的答了一句。
得知他要留下歇息,蔡琰扭過頭,向等在屋外的兩名婢女說道︰「去弄些水來,伺候殿下洗漱。」
站在蔡琰身旁的劉辯,只听得那兩名婢女脆生生的應了,隨後便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由于蔡琰來了紅事,與她躺在同一張鋪蓋上,聞著她身體飄散著的女性芬芳,劉辯卻只能如同苦行僧一般強忍著**,直到臨近午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一大清早,蔡琰尚未起身,劉辯就爬了起來,命人喚來了鄧展,換上一套百姓的深衣,與鄧展一道前往管青和柳奴的宿處去了。
待到劉辯離去,還躺在鋪蓋上的蔡琰披著衣裳站了起來。她走到窗邊,望著劉辯匆匆而去的身影,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俏臉上竟也現出了一絲落寞。
劉辯與鄧展來到管青和柳奴宿處的時候,兩個女子已是換上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只等他們來到,便一同出府前去街市上游耍。
管青平日里便是一副男兒模樣,發髻、衣著也是如同男子一般,無須特意裝扮,便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若非如此,當日柳奴剛見她時,也不會被她吸引而芳心暗許。
將柳奴裝扮成男子模樣,倒是讓為她打扮的婢女費了不少心神。柳奴的發式,雖說是有些像中原女子的垂絛,可她的頭發,並非如同中原女子那般梳剪。梳成發絛,尚且有些難度,挽起發髻,更是難壞了幾個伺候她的婢女。
一群婢女幾乎是從她起床,一直折騰到劉辯與鄧展來到,才終于將柳奴給打扮妥當。
見了管青與柳奴,看著身材略顯瘦小,還沒有完全長開的柳奴,劉辯險些沒有憋住笑。
由于柳奴身材矮小,成年男子的深衣她穿著太過肥大,因此穿的是一身孩童的衣衫。而且發髻難以挽成,幾名婢女在征得她的同意後,將她的頭發挽成了像是小孩子挽的那種雙髻。
站在管青身旁,比管青要矮上幾乎一頭的柳奴活月兌月兌的就像是管青的書童一般。
見劉辯看她的時候憋著笑,柳奴蹙起了小眉頭,有些不滿的向劉辯問道︰「殿下因何發笑?莫不是本居次這身裝束,與殿下一同出府,會折了殿下顏面不成?」
「怎會!」劉辯強忍著笑意,朝柳奴擺了擺手,對她說道︰「居次換上這身裝束,倒是越發的有了些男兒家的英武之氣,只是……」
「只是甚麼?」劉辯說她有英武之氣時,柳奴仰著小脖頸,臉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待到劉辯說出「只是」二字,柳奴微微蹙起小眉頭,很是不滿的瞪了劉辯一眼,撅起小嘴對他說道︰「殿下若是有話,只管說出,又有何妨?」
「無他,無他!」見柳奴又擰起了小眉頭,劉辯也不願招惹她,趕忙對她和管青說道︰「天色已然不早,想來街市上也是熱鬧了起來,我等快些出門,也好趕個早市。」
听說要出府上街戲耍,柳奴臉上的不快頓時散去,上前拉住劉辯,換了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仰臉看著劉辯向他問道︰「殿下打算帶本居次與青兒姐姐去玩些甚麼?」
由于領軍征討牛輔之時,洛陽尚未翻建完畢,劉辯對街市上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在柳奴問起他要去玩些什麼的時候,他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鄧展。
「城東金剛崖寺于董卓之亂中並未被毀!」見劉辯看他,鄧展抱拳說道︰「城外景致倒是頗為豐饒,只是要去城外,須耗費許多時辰。殿下若是只欲于城內游玩,這金剛崖寺著實不可不去。」
金剛崖寺,乃是佛教傳入中原建起的第一座寺廟,後世又稱為白馬寺。在歷代戰火之中,白馬寺曾幾度被毀,又幾度重建。兩千年後,人們看到的白馬寺,已不是東漢末年的金剛崖寺,而是由後世翻建。
听說要去金剛崖寺,劉辯眉頭微微擰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才對鄧展說道︰「去倒是去得,只是我等莫要在寺中吃齋,本王還是頗為喜好肉食……」
「使得!」劉辯如此一說,鄧展咧嘴笑了笑,對他說道︰「城東新建了一座凌雲閣,樓高三層,立于頂樓,可遠觀邙山,景致著實不錯。平日里也是有些文士喜愛登樓遠眺,據說飯食也很是可口。殿下若是游玩的乏了,我等可去彼處歇腳!」
「還等甚麼?」確定了要走的路線,劉辯朝鄧展一擺手,對他說道︰「鄧將軍前頭引路!」
「諾!」鄧展抱拳應了一聲,側身站到一旁,朝劉辯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殿下請!居次請!管將軍請!」
連著說了三次請,待到劉辯等人從身旁走過,鄧展才站直了身子,跟著劉辯朝王府正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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