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避開了十多處匈奴人的明哨,劉辯一路上並沒有動手去抓任何一個匈奴人詢問蔡琰被關在何處。
與匈奴語言不通,雖說早先也接觸過一些匈奴,可包括柳奴在內,那些匈奴人都是學習過漢人的語言,因此劉辯才能與他們正常溝通。
可眼下軍營內的匈奴人,多是地位地下,沒什麼機會學習漢人語言的普通匈奴人。
以往偶爾有漢人商賈來到河套,那些商人也是懂得匈奴人的語言,才能在此順利兜售他們的貨品。
劉辯畢竟不是商賈,他與匈奴人也沒有太多的交集。若不是當初在弘農遇見柳奴和那隊沒腦子惹起了眾怒的匈奴人,恐怕劉辯直到匈奴入侵中原之前,還是沒機會接觸真正的匈奴人。
跟在劉辯身後的王柳等人,見劉辯始終沒有抓住匈奴人詢問蔡琰的所在,心內也不免有些疑惑。
可既然劉辯不那麼做,只是領著他們一味的向軍營縱深走,跟著劉辯的他們,也不好多問。
朝匈奴軍營縱深模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劉辯停了下來,向眾人又做出了個止步的手勢。
見劉辯做出止步的手勢,王柳等人連忙停了下來,蹲在劉辯身後,一雙雙眼楮眨也不眨的望向前方。
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是一座與其他帳篷之間距離相對較遠的帳篷。
同其他帳篷不同的,不僅是那頂帳篷和別的帳篷距離較遠,還有就是那頂帳篷的外面,有著數十名匈奴衛兵。
看到那頂帳篷,王柳等人全都將視線轉向了劉辯。
發現眾人看著他,劉辯點了下頭,雖是並沒有言語,眼神卻是告訴眾人,前面那頂帳篷就是關押蔡琰的所在。
劉辯的舉動,讓眾人心內一陣愕然。
即便是劍客出身,曾經又做過刺客的王柳和王榛,也都是一臉的茫然。
她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詭異的情況,劉辯竟是一個活口沒抓,便找到了這里,而且還能很肯定此處便是關押蔡琰的所在。
心內雖是有著疑惑,可眼下他們是在匈奴人的軍營中。王柳等人並不方便將疑惑問出口,在從劉辯那里得到確切的答復後,一個個將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帳篷外面有著數十個匈奴衛士,看著那數十名匈奴衛士,劉辯心底又犯了難。
將這幾十個匈奴人模掉,憑著他和身後跟著的八個精英,那是太簡單不過。可一旦解決了這幾十個人,那麼他們的行蹤,便是徹底的暴露。
暴露之後,如何退走?這才是劉辯眼下最需要考慮的。
蹲伏在距離那頂帳篷不遠的地方,劉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又注意計算了一下在他們蹲伏的這段時間內,究竟有幾隊匈奴巡邏兵經過。
經過的巡邏兵,都是從哪個方位過來,人數多少,從來到此處到離開,中間有多少的空白時間。
將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妥當,劉辯才向王柳等人做了個動手的手勢。
在做這個手勢之後,他還不忘加上了一個擰斷脖子的動作。
見了劉辯的手勢,王柳等人已是明白過來,劉辯是讓他們不要拔劍,硬生生的將那些匈奴人的脖子擰斷。
若是這個要求向尋常兵士提出,恐怕是很難得到滿足。但跟著劉辯來的,王柳、王榛二人是劍客出身,雖說是女兒家,可擰斷人的頸子,對她們來說不過就猶如擰斷一根草葉般簡單。
至于另外六名龍騎衛,那是更不用說。他們都是鄧展訓練出來的佼佼者,而且以往訓練,也是潛移默化中接受了一些劉辯關于特戰的理念。
蹲在暗影中,劉辯用手勢向眾人分派著任務。
對方有數十人之多,若要成功進入關押蔡琰的帳篷,他們必須在巡邏的匈奴人來到此處之前,把那幾十個匈奴人全都解決。
更為重要的,是要從匈奴人如今的視野盲點下手,一批一批的把他們處理掉。
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他們都會立刻被發現。
在十萬大軍之中,被敵人發現,無論是劉辯還是跟他一同來到此處的八個人,都曉得那不是很好玩的事情。
確定了第一撥要解決的匈奴人,劉辯中間打斷了一下,接著做出第二撥手勢。
如此往復,三四次之後,在場的九個人,每人都被安排了要動手的目標。
假如這些目標由一個人來執行,恐怕僅僅只是記住順序,都是極其困難。但每個人分開,各人只要處置三到四個匈奴人,那便好記了許多。
分派完任務,劉辯最後招了下手。
隨著他招手的動作,眾人悄悄朝著他們的第一撥目標潛伏了過去。
兩個匈奴兵站在帳篷後面稍背靜些的地方,彼此正相互交談著什麼。
其中一個匈奴兵說的事情顯然很是有趣,另一個匈奴兵只是听著,不時的附和著傻笑幾聲。
就在說話的匈奴人正說到興頭上,身穿黑衣的劉辯已經模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
覷準了時機,劉辯向選定另一個匈奴人做目標的王柳點了下頭,縱身朝那說話的匈奴人躥了過去。
那匈奴人正說著話,陡然感到有人躥向他。他吃了一驚,趕忙住了嘴,正要扭頭,腦袋卻被人一把勒住,緊接著他就感到頸子一疼,大腦中的意識瞬間消散,身體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听著他說話的另一個匈奴人,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劉辯擰斷了頸子,兩眼猛然一瞪,正要拔刀,他的身後也躥上來了一條黑影。
隨著「 擦」一聲骨骼被硬生生擰斷的輕響,那匈奴人也癱軟了下去。
連續干掉四個匈奴人,劉辯劉辯想一旁看了看,王柳等人此時也已將守在帳篷外的匈奴衛兵全都解決掉。
身旁的帳篷內,還亮著昏蒙的燭光。
扭頭朝四下看了一眼,劉辯向王柳等人點了下頭,指了指地上的幾具尸體,轉身掀開帳簾,鑽進了帳篷。
他剛進入帳篷,迎面就有一道寒光向他刺了過來。
發覺有人提劍向他刺來,劉辯身子一擰,避開了刺向他的那柄短劍,一只手順勢向前一遞,一把捏住了舉劍刺他的那人頸子。
捏住那人的頸子,劉辯正要用力,卻感覺到那人的頸子觸手一片綿軟,連忙將手松了一松。
出現在他眼前的,果然是蔡琰。
被他一把捏住頸子,險些窒息而死的蔡琰,此時是面色通紅,一手捂著咽喉,正不住的劇烈咳嗽著。
「昭姬……」見站在眼前的正是蔡琰,劉辯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輕聲喚了一句。
帳簾被人掀開,頭天險些被劉豹欺凌的蔡琰,以為來的又是劉豹,想都沒想,就握著短劍朝進入帳內的人扎了過去。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那一劍並未刺中進入帳內的人,自己卻被對方一把掐住了脖子,險些被對方掐死。
就在她還沒看清對方樣貌,正在努力緩解著咽喉處疼痛的時候,身子卻被人一把摟進了懷中,緊接著,她的耳邊傳來了劉辯那熟悉的聲音。
被劉辯摟在懷里,蔡琰整個人都好似傻了一般。
她圓睜著美眸,嘴巴微微張著,過了好一會,才以不敢相信的語氣喃喃的說道︰「殿下……這一定是夢!一定是昭姬太想念殿下,做了夢!」
說著話,她伸出雙臂,環抱著劉辯的虎腰,美目中早已是淚光婆娑,呢喃著說道︰「就算是夢,昭姬也不要醒來。就讓昭姬這樣在夢中抱著殿下,死在夢中!」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怎能輕言生死!」听了蔡琰呢喃出的這番話,劉辯微微一笑,將身子稍稍離她遠了些,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輕聲對她說道︰「隨本王離開此處,記得,一切都要听從本王吩咐。」
當劉辯說出這番話時,蔡琰才睜圓了婆娑的淚眼,凝望著劉辯。
此時,她已是曉得,她並不是做夢,而是劉辯真的來了!
身為劉辯的女人,雖說被劉豹俘獲給她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創傷,可劉辯卻能親自前來救她,生為女人,蔡琰覺著這一生已是足夠。
「堅兒呢?」環顧了一圈帳內,劉辯沒有看見劉堅,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向蔡琰輕聲問了一句。
劉辯提起劉堅,蔡琰身軀微微一顫,緊緊的抿著嘴唇,滿臉愧疚的對劉辯輕聲說道︰「堅兒被劉豹……被劉豹抓了去……」
話說到這里,蔡琰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猛然抬起頭,晶亮的眸子死死的凝視著劉辯,對劉辯說道︰「昭姬沒有對不住殿下,那劉豹沒能踫到昭姬……」
這種時候蔡琰還能想起這個,著實讓劉辯心內感到有些好笑。
他面帶笑容,輕輕撫模了一下蔡琰頭頂的秀發,柔聲對她說道︰「昭姬做的很好,堅兒被他們抓住,他們暫且也是不敢太過為難于他,我等且離開此處,日後再做定計營救!」
就在二人說話的當口,王柳等人已經將外面的尸體一具一具的拖進了帳篷。
「換上匈奴人的衣衫,巡邏的匈奴人過會就到。」懷中摟著蔡琰,劉辯低頭看了一下滿地的匈奴死尸,小聲向眾人說道︰「若是被巡邏的匈奴人發現衛兵一個也無,我等是必定暴露!」
眾人壓低了聲音,齊齊應了一句,各自尋了個體型與自家差不了多少的匈奴人,開始解起那些匈奴尸體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