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第一次看見那個女子的時候，她的左臉有一塊胎記，奇丑無比，當時還以為是認錯了。可是今天屬下第二次看見那個女子，左臉的胎記消失不見了，倒是和大小姐越來越像。」
「這罷了罷了，這世間相似之人多的是，不可能會是瞳兒。」慕虹擺擺手讓侍衛退下，重新從棋笥里拿出棋子凝神思索了起來。
啪——
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白子已經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白棋大敗。
坐在對面的紫衣男子抿唇一笑，「父親大人，弈棋的時候可不要分神了，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此人便是丞相嫡出大少爺，慕虹唯有這麼一個兒子，十分疼愛。母憑子貴，隨後又懷一女，便是大小姐，大小姐三歲時，一次出門之後沒有再回來。半年後，一姬妾誕下一女，一家子其樂融融。就這樣過了四年，好景不長，大小姐突然間離奇失蹤，慕灕歌從那以後變得怪怪的，孑然一身，不讓任何人靠近，除了慕虹。
同樣是黑眸，慕灕歌卻是黑得可怕。
慕虹勉強地干笑幾聲，起身離開了。殊不知慕灕歌的黑眸悄無聲息地變紅，赤瞳就像是染上了鮮血一般。赤瞳，才是他眼眸的本色。
他已經暗下決心。
慕灕歌摘下一片竹葉，輕輕吹出一首無名的曲子，變化莫測。這首曲只有他懂，這是只屬于他慕灕歌自己的灕歌。
伴隨著竹音，一只黑如空洞的鳥兒從府外飛了進來，棲息在慕灕歌的肩上。
黑鳥十分的乖巧，站在慕灕歌的肩上一動不動，等待著竹音停止。
赤瞳少年，空洞黑鳥。
一人一鳥，前行。
相府大少爺有只鳥，相府大小姐有條魚。
大少爺的鳥黑如空洞，大小姐的魚紅如殘陽。
傳說中，魚和鳥本來就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
瞳喘著粗氣，終于到達了蘇涼州的家，可是卻無人回應。一種不安涌上心頭，「吱呀」一聲，門竟被瞳不費吹灰之力給推開了。
「嘀嗒」「嘀嗒」「嘀嗒——」
屋內奏起慢悠悠的挽歌，沒有伴奏，只是「嘀嗒」，純粹的「嘀嗒」。
蘇涼州的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府邸，但也不是普通的房屋，想必日子過得還算是清閑。不然，蘇涼州的眼楮才不會那樣子清澈。
「涼州，蘇涼州？有人在家嗎？」
回應瞳的只有「嘀嗒」聲。
瞳漸漸提高分貝，蓋過了「嘀嗒」，總算得到了睡得和死豬一樣的蘇涼州的回應，「誰呀？！」
「我。」瞳相信蘇涼州听得出她的聲音。
果不其然，蘇涼州說道︰「是瞳姐姐啊，等一下，讓我梳洗梳洗，你去隔壁房看看我爹起來了沒有，太陽都曬了。」
What？！睡到這時候的只有她蘇涼州好不好，瞳倒是覺得蘇涼州她爹已經早早地起床了。
瞳在心中默默鄙視一下蘇涼州，便推開了隔壁的門。
「嘀嗒嘀嗒」似乎這個房間的滴嗒聲特別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