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恥!卑鄙!下流!蕭晨你真不像個大老爺們,你不是男人!天底下想要取悅你的女人多了去了,怎麼淨會欺負我這麼個小女子!」
蕭晨的眼楮里燃著一小撮小火苗,他輕佻的語氣,嚇得戴茗兒的臉色一變,花容失色地趕緊護住自己的胸前,生怕蕭晨一個獸性大發就會對她作出什麼不軌的事兒來。
「嘶!」
蕭晨倒吸一口涼氣,他不過才開始逗弄她,她就已經口不擇言地大吼大叫起來了。
蕭晨定定地望著她的眼楮,認真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蕭晨,蕭總裁,您自重。」
蕭晨的語氣魅惑,眼神眯起,薄唇欺近,這讓戴茗兒的心里無端地漏跳了一拍,抵擋在他胸前的小手也變得軟綿綿起來。
可惡!蕭晨竟然過分地眨巴著一雙桃花眼對她放起電來!
「放心,我還不至于對一只干癟的柿餅荷爾蒙分泌過剩。」
僅僅零點零一毫米的相隔,蕭晨的唇瓣就要貼上她的,戴茗兒清冷的一聲自重卻喚回蕭晨殘留的意志。
他邪笑著以指月復代替薄唇從她溫暖的唇瓣上滑過,輕輕地揉搓著,語氣輕飄,似是不在意。可是下月復涌上來的一股暖流,讓蕭晨明白,對于戴茗兒,他似乎有些無法忽視。
蕭晨壓制住內心的動容,目光沉沉地偏向車前方。
他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他浪蕩情場這麼些年,竟然也會有不忍苛責的悸動時刻?更何況還是那樣一個不听話的女人!
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蕭晨,咱能不帶人身攻擊的嗎?好歹咱倆之間也有過口頭協議,怎麼著我也是您蕭大總裁名義上的女朋友,這說話拿捏能不能憐香惜玉點?」
對于干癟的柿餅那樣的比喻來說,戴茗兒頓覺奇恥大辱!若不是鑒于她此刻是蕭晨的甕中之鱉,戴茗兒才不會對他展露她難得的隱忍之下的溫柔呢!
真是的,這可惡的蕭晨,當初酒店那一夜上床之前怎麼不嫌棄她的罩杯呢?這倒好,吃干抹淨了,就開始過河拆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哦?你倒還記得跟我的約定。」
蕭晨收回迷離的目光,微笑地望著戴茗兒,正好,他今晚之所以會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他還沒來得及找她算算賬呢!戴茗兒既然主動提起了,那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審問她的好機會。
「我一向強聞博記,怎麼著,對于我這樣的下屬兼‘女友’,蕭晨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地樂開了花兒嗎?」
戴茗兒是半點兒沒有意識到危險,見蕭晨不那麼拘著臉子了,她臉上的笑容盛開地跟朵花兒似的,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立馬就瑟了起來,絲毫沒有意識到蕭晨那話里的潛台詞。
「這麼厲害,那怎麼偏偏記不住我的話,放著好好的別墅不住,非要大半夜往醫院跑?你是天生熱愛那消毒水的味道,還是想私會那個男人?」
蕭晨濃眉一挑,倨傲地望著戴茗兒,她不是嘴皮子溜得很嘛,怎麼這會兒臉一黑沒聲兒了?
「那個,你想听真心話還是——」
戴茗兒心里咯 一下,哎呀我去,她怎麼自個兒把話題繞著繞著就給繞回她擅自離開蕭宅的這茬上來了,真是失策!她忐忑地摳著手指甲,干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撇過臉去。
哎,被掃地出門這事兒,似乎是有些掉身價啊!
「真心話。」
不等戴茗兒說完,蕭晨就打斷了她的話,堅定道。
「咳,真話就是,我發誓我沒那個膽擅自離開。」
戴茗兒舉起三根手指頭,對著蕭晨信誓旦旦道。她的目光篤定,她發誓她確實沒那個膽量,爺爺手術倒是成功,可術後的反應時起時伏的,戴茗兒還指著蕭晨繼續管戴老爺子剩下的所有醫療費呢,她在蕭家頂多受些委屈,還不至于傻到把爺爺的治療費往外推。
「撿重點說。」
蕭晨蹙眉,勒令她道。這個聒噪的女人,怎麼淨挑些邊角料在那兒扯淡?
「重點就是,你們家那蕭夫人,也就你媽,和你那未婚妻白慧蓮,看我不順眼,讓我滾蛋了唄。」
戴茗兒扁著嘴巴,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她原本以為,事兒呢,反正已經發生了,她心里就是委屈也都是過去式。戴茗兒努力地想要表現得雲淡風輕,可到底還是心里無來由地涌起一陣落寞的情緒。
即使是一閃而過,也讓她的鼻頭有些不自覺地酸澀。
到底,不招人待見,擱誰身上都會心里頭不舒坦。哪怕是你的臉皮已經磨得比城牆還要厚實,也招架不住那刻意的疏離和刁難所帶來的落寞和哀傷。
「恩?」
蕭晨微微地有些楞,他錯愕地望著一臉滿不在乎表情的戴茗兒,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她的語氣中,隱約地嗅到了一絲酸澀的味道。
媽咪和白慧蓮竟然聯手把她給趕出來?
蕭晨下意識地握住戴茗兒的手,涼涼的,他錯愕地轉過去看她,戴茗兒卻把他的腦袋別過去,聲音糯糯的,她低低的說道︰「蕭晨,拜托你不要看著我,給我一分鐘就好。就這一分鐘,我不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沒臉沒皮的我。」
戴茗兒柔聲的請求讓蕭晨心里的某處軟了下去,他握住她的手,安靜地把臉偏向另外一邊,她眼角順流下來的那一行清淚,讓他驚覺一陣心痛。
蕭晨知道,越是看上去無堅不摧的人,心防越容易垮掉。
她被趕出蕭家,心里一定藏了不少委屈吧。那個刁鑽刻薄的白慧蓮,肯定沒少甩臉子給她看。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蕭晨載著戴茗兒回到蕭家的時候,蕭夫人和白慧蓮仍舊在大廳里等著他們。
白慧蓮一見挨著蕭晨而立的戴茗兒,嫉妒之火迅速地燃燒起來,她幾乎是踩著高跟鞋撲過來︰「戴茗兒,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想被趕出去第二次嗎?」
蕭晨卻連看都沒看白慧蓮一眼,他緊緊地捉住戴茗兒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目光堅定地望著蕭夫人說道︰「媽,我讓茗兒搬進來,是為了你們婆媳二人日後的和諧相處做打算。不過你若是真鐵了心不打算接受茗兒這兒媳,那我也不介意告訴你——」
蕭晨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周圍,凌厲的眼神將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各個都打量了個遍。這才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戴茗兒住哪兒,我就在哪兒。媽咪,這個家若是不歡迎我這個兒子,那我分分鐘可以跟茗兒離開。」
「蕭晨,你是故意回來氣媽咪的對嗎?你為了這麼個不明來路的女人,你想氣死我嗎?」
蕭夫人听到蕭晨的話,那語氣里的篤定讓她膽戰心驚。蕭夫人自然是不樂意戴茗兒的入住,可是,她更不願意看到蕭晨的離開!她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著,滿臉的受傷。
「蕭晨,你少說兩句。」
戴茗兒輕輕地拽著蕭晨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說得太嚴厲,那到底是他的母親啊!
其實,蕭晨這麼幫著自己說話,戴茗兒的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可是蕭夫人的所作所為,她倒是也能夠理解,如今被自己的兒子這麼指著鼻子數落,蕭夫人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呵,戴小姐,別的特長沒有,背後告狀這事倒是拿捏得順手啊!哼!」
拗不過蕭晨,蕭夫人便將矛頭指向了戴茗兒,她一口咬定蕭晨之所以會這樣說,那完全就是戴茗兒的蠱惑,唆使!
「伯母,不要跟這種人生氣了,不值得。晨哥哥也是一時被這小妖精給迷了心智了。」
白慧蓮看到蕭晨篤定地把戴茗兒護在身後,真是又氣又急,可是連蕭夫人都沒轍,她只好剜了戴茗兒一眼,跑來抱蕭夫人的大腿。
「蓮嫂,給夫人泡杯茶去去火,王叔,這麼晚了,該送客了。」
蕭晨自然明白,若不是那個白慧蓮的攛掇,煽風點火,蕭夫人一人是決計不會那般狠下心腸將戴茗兒趕出去的。他喊來司機老王,指著白慧蓮下起逐客令。
「這是,少爺,王叔這就去辦。」
王叔愣了一下,這少爺竟然要把白小姐給趕出去?雖說這白慧蓮一向是張揚跋扈慣了,可到底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說不得動不得,王叔訕訕地走過去。
「白小姐,這麼晚了難打車,王叔送您回去。」
「伯母。你可要替慧蓮做主啊。慧蓮從國外回來沒多久,難道要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住在那空無一人的別墅里嗎?」
白慧蓮恨恨地剜了一眼戴茗兒,好看的柳葉眉蹙起,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眯起,立馬就有兩行清淚落了下來,她可憐巴巴地咬著下唇,走向蕭夫人身邊,緊緊地攀附著蕭夫人的手臂。
「慧蓮,沒事兒的。」
蕭夫人看見白慧蓮可憐兮兮地落淚,不由得心疼地把她拉過來,護在自己的身邊,她冷冷地掃了王叔一眼,迫使他退後幾步,然後蕭夫人微蹙著柳葉眉,定定地看向蕭晨,厲聲道︰「晨兒,戴小姐一個外人都能住進來,怎麼我未來的兒媳婦還沒資格住這兒了呢?你要把慧蓮送走,是不是準備連我這個媽一塊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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