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的命值幾個錢
對她的命是不值錢……所以活該一個人獨自承受生育之苦一個人與死神抗爭到頭來還要擔心這個什麼都沒做的爹來跟她搶孩子她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看到白茗兒的眼中瞬間變得如同死灰一般的平靜蕭晨才察覺到自己的話說重了白茗兒的脾性他了解她並不是什麼惡毒的女人不然他怎麼會把她強行留在自己身邊呢
「茗兒……」蕭晨伸出手想去拉白茗兒卻被她閃身躲過
「蕭總如果啞妹姑娘非要我這條賤命才覺得足夠向她賠禮道歉的誠意的話好我今天把命給你擱這」
听她這麼說蕭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茗兒別鬧了……」
「鬧我哪有資格跟您鬧吶」白茗兒慘淡地笑著她眼尖地看到不遠處有把剪刀立即月兌了鞋子跑過去拿在了手里「這把剪刀就是她給你修剪百合的那一把吧剛好也來修剪修剪我的脖子……」
說著白茗兒右手拿著剪刀抵向自己的頸項
蕭晨失聲大喊︰「茗兒你干什麼快把剪刀丟掉」
白茗兒卻只是繼續笑︰「蕭總我的命是不值錢可是好歹我把命還給啞妹了您就大人大量放過我兒子吧……他們都還小不懂事放過他們行嗎」
說著她加重了刺向自己的力道鋒利的尖角甚至已經劃破了她的肌膚有紅色的血液一點點從她白皙的頸項流淌下來
「茗兒剛剛是我不對我把話說重了你看啞妹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把剪刀放下……乖……」
蕭晨盡力安撫著白茗兒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他感覺自己幾乎快要休克
「是嗎」听他這樣說白茗兒終于把視線移向了啞妹後者的臉色比之前的更加慘白了很顯然她也沒料到白茗兒會有這樣過激的舉動
啞妹的雙手不停地比劃著白茗兒看不懂可是大致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跟蕭晨的一致
「啞妹我真的很抱歉」這一聲抱歉出自肺腑自己的口無遮攔確實傷害了她可是啞妹也因禍得福了不是嗎否則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在蕭晨的心目中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而她自己……也該醒醒了
說到底她會因為他對別的女人溫柔而生氣不過是因為嫉妒而已
嫉妒……
多麼可怕的情緒
即使已經過了五年即使她已經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可是卻依舊無法改變她還愛他這個事實
所以心才會這麼痛才會這樣絕望
「啞妹蕭總這個人很少對人那麼溫柔他對你是特別的你不需要自卑愛情是盲目的只要你是你只要他真心愛你就不會在意你能不能說話」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一次白茗兒是真的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她閉上眼將手中的剪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頸動脈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蕭晨一個箭步上前用手接住了那狠絕的一刺
手被寬大的手掌包裹住預想中的痛覺沒有來臨白茗兒心里驀地一驚睜開眼蕭晨已經近在咫尺
濃重的血腥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啞妹無助的哭聲傳入她的耳朵白茗兒茫然低頭發現那把剪子直直地刺入了蕭晨的掌心
白茗兒松開手直覺地想要後退
「我準你死了嗎」蕭晨的臉色慘白可是他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卻是緊緊地握住白茗兒的肩膀不許她離開
血……好多血……
白茗兒的臉色看起來比蕭晨還要蒼白豆大的淚珠開始從她的眼眶里掉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喃喃地一直說著對不起精神恍惚她根本就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用剪刀刺了蕭晨
雖然她一直詛咒他可是沒有人會比她更不舍得去傷害他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白茗兒抱著頭慢慢地蹲到地上整個人六神無主直到啞妹的尖叫聲傳來她才如同大夢初醒般抬起頭
「醫生快叫醫生」
***
「空手接白刃蕭總你練的可不是一般的功夫啊」
偌大的主臥里傳來陳煜調侃的聲音
這一次蕭晨只是閉起眼躺在床上並不打算和他一般見識
早知道就留別的醫生的號碼給啞妹了……
這時候見到陳煜這廝簡直無異于再刺他一剪子
「你確定不要去醫院接受診查治療」見他沒有反應陳煜也自覺無趣
這一次蕭晨倒是回答了他︰「又死不了」
陳煜咧嘴一笑︰「蕭總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讓他們給查查您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毛病是絕癥最好省得你禍害遺千年」
「……你可以馬不停蹄地滾了」
「你確定」陳煜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樓下那倆姑娘一個手破了一個腳腫了你確定不用我給她們瞅瞅」
他有那麼好心蕭晨確定陳煜一定別有居心
見他這麼不相信自己陳煜也不面前他起身朝床上的蕭晨揮了揮手︰「不要算了撤別忘了到時候把診療金打到我的私人賬戶別拖款歐」
眼見著陳煜就要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蕭晨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叫住了他︰「白茗兒的腳你給她看看……還有她的脖子也受了傷好好處理一下別感染了什麼病菌」
「白茗兒」陳煜扶了扶眼鏡「我怎麼記得她姓戴呢」醫生的記憶力可是不能小覷的
「你管她姓什麼」蕭晨暴躁地低吼「趕緊滾去給她看看順便做個心理輔導治療什麼的她今天嚇得不輕要多少錢你開」
「蕭總真是爽快」陳煜嘿嘿笑了一聲轉身就要開門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了回來「那還有一個姑娘呢不用我給她輔導輔導我看她看起來也嚇得不輕啊厚此薄彼蕭總這樣不太好吧」
「……」真特麼廢話多「一起看」
可陳煜還不打算放過他︰「蕭總你這是一腳踏兩船的節奏有沒有腎虧腎虛的跡象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九點八折」
擦一聲蕭晨听到自己腦海中的某根弦應聲而斷
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操起手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惡狠狠地朝著門邊砸了過去︰「你特麼給勞資滾」
「 」的一聲水晶煙灰缸砸在了紅木門上門外的陳煜一臉好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情頗好地吹著口哨往樓下的客廳走去
見到他兩個女人都站了起來從她們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同樣的擔憂
蕭晨這廝艷福不淺啊平日里他怎麼就沒看出來他還有這種能耐還有這個不知道到底是戴茗兒還是白茗兒的妞這都幾年了居然還在蕭晨的身邊抗壓能力頗強啊有前途
「陳醫生蕭、蕭總他沒事吧」白茗兒代替啞妹問出了她們心**同的疑問
陳煜嘆了一口氣神情凝重︰「唉失血過多他又不肯去醫院還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今晚」
「什麼」白茗兒失聲尖叫「那還等什麼趕緊把他送醫院去啊我們怎麼能看著他死」
陳煜卻擺了擺手︰「像他這樣的禍害少一個是一個死兩個少一雙這可是造福全人類的事」
白茗兒一听頓時一股火直往外冒︰「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不是他朋友嗎哪有這樣咒人的」
朋友這姑娘是在搞笑嗎說他們是世仇還差不多
站在她身旁的啞妹也不贊同地皺起了眉她不斷地朝陳煜比劃著指責著他的「醫德淪喪」
陳煜被啞妹亂七八糟的手語搞得心煩意亂︰「別比劃了別比劃了這里不是有個會說話的嗎你比劃得我頭暈」
「她說你毫無醫德無情無義豬狗不如」會說的那個代替比劃的那個進行了一下翻譯
她比劃的是這個意思
陳煜轉頭看向啞妹後者看起來雖然有些傻眼可片刻後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白茗兒翻譯無誤
陳煜模了模鼻子︰「咳咳好吧……你們知道那小子有多固執他說不去醫院十頭牛都拉不去不過其實情況也不是那麼嚴重我這里有些消毒用水用來預防炎癥你們晚上記得給他洗上六七**十遍問題就應該不大了」
說著陳煜從隨身的醫藥箱里拿出一小瓶東西
「那小子特怕疼這種藥水洗的時候那疼得是撕心裂肺所以他不肯用藥如果你們不忍心……那我也沒辦法了」
「好晚上我們一定會給他洗的」
「嗯我看好你們」陳煜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看在你們幫我照顧蕭晨的份上姑娘我這里有消腫祛瘀的神藥送你一瓶」
說著陳煜又遞給她一小瓶東西︰「涂一些揉揉感覺微微發熱了再過十分鐘就好一天三次別間斷頂多三天就能好利索了」
「謝謝陳醫生」
陳煜高興地和她們告別不知為何一想起蕭晨晚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就覺得心情特舒暢
其實他挺喜歡給蕭晨出診的診療金隨他開不說還能給蕭晨這貨送點不如意……
這樣的生活真是再美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