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姑娘!」看到黛玉,倆倆眼神亮了亮,忙上來行禮。(百度搜索更新更快)給黛玉行完禮之後,才又對其他姑娘行禮。
黛玉心中是詫異。
原本迎春絕不是一個喜歡求人人。而現倆倆,想來也不會喜歡往姑娘們跟前湊,因為那會要她一次次行奴婢禮。
何況……
「我竟不知你也來了黛玉不動聲色拉了倆倆,笑道,「外祖母倒是心急,莫不是讓你來看這淨居寺花木吧?」
「是二太太倆倆低聲應了一句。
黛玉無奈。
她還說今天王夫人表現算得上是聰明,誰知轉眼間就這印象就被推翻了。
「……即來了,就和我說說話黛玉這麼說著,就看了青玉一眼。這些日子以來,青玉至少「察言觀色」這一點上進步了許多。她雖有些詫異黛玉和倆倆關系,但就這麼看來,倒像是黛玉拉攏丫鬟?
哪怕已經「認識」黛玉這麼久了,青玉對此還是有些違和感。可她也知道目前情形不尋常。倆倆這時候找上門來,肯定是有什麼要事。
「我到三姐姐四妹妹房里坐一會青玉相當乖巧道。
連青玉都這樣有眼色,剩下四位姑娘又沒人願意與黛玉翻臉,就是心里好奇,也斷然不會不識趣,當下都笑著散了。
但迎春和寶釵都離開前意味深長瞅了黛玉一眼。
之前就發生了不少事,可還是今天事。對她們震動大。尤其是寶釵……之前她刻意避開了許多事,但于她來說,也只要看到賈母這一日里表現,就足夠了。
足以讓她對之前看見許多事情進行反思和回味。
——也許。不只是舉止上學得貞靜嫻淑,又懂得處理後宅爭斗就可以了。母親教東西,還差著什麼。
待得寶釵等人走了,黛玉心知倆倆這樣找來必然不同尋常,當下也不忌諱什麼了,先對紫鵑道,「你們且都站門口
紫鵑有些詫異,但她感想和青玉差不多,自然是忙應了。
黛玉拉了倆倆進房,不過才坐下。就忙問她。「可是二太太為難你了?」
倆倆面露難色。「也不是為難。只是二太太派人來問我,可願意進來到三姑娘那邊去做事……按常理,這也是個恩典
黛玉無奈嘆笑。「什麼恩典!你如今情形特殊,有袁嬤嬤兩代人擔保,才進了府里做事又沒簽奴契。可也就只能做些照顧花木活計。這是逼著你簽奴契呢!等你簽了奴契,以你如今身份,哪還有贖出去分?到時候隨便給你指個一樣奴才小廝,你不也只能謝著說是恩典!?」
倆倆低著頭,小聲道,「若是原本倆倆……」
「別那樣說!」黛玉忙道,「終究又不是過不下去,誰樂意世世代代做人家奴才?我知道你意思。你只想著二太太不是壞心。可她若是真看中了你,怎麼不找老太太把你要到她身邊去?」
倆倆不說話了。
她自己賈府待了那麼久,哪有真一無所知?
她要真到了王夫人身邊,老實做事,王夫人反而不好對她做什麼了。她對自己寬厚形象還是看得很重。姑娘們身邊,總是好「處理」得多。
可倆倆素來喜歡把事情往好處想,哪怕前生那樣悲慘,這一點也沒有太大改變。她實是想不出王夫人有為難自己這麼個「小丫頭」理由!
黛玉感想卻全然不同。
前一天她就知道王夫人對倆倆遷怒了。她也知道,這怒火必然會發出來……當初,王夫人不就朝堂局勢風雨飄搖時候,愚蠢使人自家抄了自家?
只是她倒沒想到,王夫人下手會那麼……
只怕王夫人也想不到,倆倆會這麼因為這種事找她求救吧?
若只是一般丫鬟,還真未必不樂意到「門風寬厚」賈府做事。姑娘們身邊丫鬟,哪怕只是二等,看著可也是十分光鮮,遠不是粗使丫鬟可比。
可倆倆原本是迎春啊!再木訥,再懦弱,身為公府姑娘傲氣也還是有。
「你放心黛玉安慰倆倆,「你昨天有功,外祖母也看到了。要幫你倒是容易得很……如今這事,如今這寶玉大抵能解了一時之急,卻終非長遠之法。外祖母肯定會出錢買下一座花圃來,到時候,你去做那兒管事丫鬟可好?必然是常年沒什麼主子那兒
即使沒今天這回事,黛玉本來也就有了這樣心思。只是那時候不能操之過急罷了。
倆倆知道,這樣應該是好結果了。
雖黛玉去說,必然會讓人認為她是黛玉人。可黛玉應該是不會把她當奴婢……當然,黛玉稱呼和語氣也讓她听出了她對賈母和王夫人那截然相反態度,可對此,她也知道,那多半是理所當然。
——雖得了個諢名叫做「二木頭」,可哪怕是原本迎春,也從來就不傻。
「林妹妹倆倆試探性換回了原本稱呼,見黛玉並不意,這才又安心了點兒,繼續道,「我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黛玉稍有些好奇。
「昨天那兩盆花,因你房中,照顧得又好,是以我本來沒試過用我那能力。但昨天我試了一下,要是我沒弄錯話,林妹妹,那兩盆花不該那時候謝。是藥力提前耗了
黛玉稍稍愣了一下。
藥力提前耗……這種說法……
「這是說和我有關?」
倆倆點頭,倒是坦然。「當初林妹妹那樣問我,也是因為林妹妹你自己身上,也有些特異之處吧?」
黛玉捂額。
她也不能說全沒想到過這個可能。只是……該說有些僥幸?終究她對自己能力也沒法把握得太細致。
「這麼說來,這事兒是提前暴露。而且。旁人未必知道這個,下藥人卻該知道此事有異黛玉冷靜得出結論。
「那麼二姐姐可知道,若按那下藥人本意,那花該何時出問題?」
倆倆有些奇異看她一眼,「若是從林二姑娘那里情形來看,應該是一月之後……花節之後
說完了,倆倆忍不住問,「林妹妹,如今這府里情形,我是看不懂。但是。你這是……幫著老太太還是……」
這世界上。如今了解她人。居然成了原本迎春嗎?
黛玉心中不免感慨世事無常,但還是道,「自然是幫外祖母。那一生。至少外祖母庇護了我,直到後。至于現那個寶玉……」
她看看倆倆,「你覺得我該如何?」
倆倆忙道,「我既然此,寶玉自然也。只是不知何處罷了
黛玉嘆息一聲,「我終究沒見著他,而且……杳無音訊
而且,傳個信息進賈府,真有那麼難嗎?
這樣話,黛玉真是不好對人說。哪怕是現倆倆。她轉移話題。「二姐姐你是否知道,寧府那邊邪祟到底是怎麼回事?」
听見黛玉這麼問,倆倆臉上卻是露出了比之前還要為難神情!
黛玉再次無奈,「二姐姐,這事兒還有什麼好瞞我?那時候……那時候寧府被抄家,你也是知道吧?」
確實。
迎春那時候已經過得很苦很苦,可寧府抄家她還是知道。不如說,正是寧府被抄,才給了那時她後一擊!
咬咬牙,哪怕房中除了她們別無他人,倆倆還是比之前小心、湊到了黛玉耳邊小聲道,「也是前些日子有了幾分傳言,我听了一兩耳朵……據說,據說寧府蓉哥媳婦,秦氏和賈珍……**!」
說到後面,倆倆頸根子都紅了。
雖曾有過一個荒yin丈夫,但即使是那個丈夫,也從不曾做那樣事。倆倆情感上實是難以接受。
黛玉也是一樣!
她那雙含露目陡然瞪得老大。
雖之前就有了一絲預感,但黛玉此時還是前所未有失態。若她手中有什麼東西,只怕都已經被她扔了出去。
「……這,這,這連你都听說了!?」
這一點也一樣不可思議。
以至于,素來伶牙俐齒黛玉都幾乎結巴了。
倆倆嘆了口氣,「還是年節時事……是個叫焦大老僕罵出來,許多人都听見了。可那焦大不過是個榮養,平日里只外院待著,幾乎無需做事。林妹妹你想想,連他都知道了,還有多少人不知?」
黛玉嘆息一聲,「可我看幾位姐妹和我一樣不知道。原本你也是不知道吧?」
倆倆也嘆,「若不是焦大罵出來,連如今我都不知道。就是焦大罵出來,大家也只是私下里討論罷了。姑娘們和姑娘們身邊丫鬟,都會自己瞞著。誰不知道好歹?」
這也是。賈府說是寬厚,可絕不是什麼事情上都肯寬厚。
這種事讓姑娘們知道了,相關人等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
黛玉再次揉揉太陽穴,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感覺,「秦氏如今只听說是抱恙。而之前,听說寧府後宅已經全交給她管了
倆倆就沒接這個話頭了。
雖說她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姑且不說秦氏所作所為,身懷管家大權,卻讓自己不端行徑落人耳目……賈家,居然只是讓她「抱恙」?黛玉如今已經可以理解,賈母為什麼會說是「邪祟」了。這理由相比之下好太多。
但他們居然沒讓秦氏「病亡」……
和之前事情對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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