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嗎?」李明峰對陳劍問道
兩人站在病房外面,陳劍已經從李明峰口中知道了一部分真相,這讓他惴惴不安起來
「就是他」他點了點頭
因為條件有限,寬敞的房間里一共有十幾個病人,病床排的滿滿的,兩名值班護士正在給一名病人換藥
陳劍把說出那番話的病人指給李明峰看,那是一個形容憔悴的男子,看上去大約有四十來歲,睡在靠近角落的病床上
他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是密密的紋身
剛才就是他在和旁邊的人閑聊時說起,救了自己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他過來救了自己之前,有一頭變異人被他吸干了血
「尼瑪!那個逼沖著老子走過來的時候,差一點就把老子嚇死了!老子還以為他是新品種的變異人,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把我帶到這里了!真尼瑪沒想到啊」
陳劍記得他是這麼說的,他甚至還向護士打听把自己救下來的人是誰
「你就在旁邊?」李明峰遠遠地看著那個人問道
他現在已經睡下了,看上去沒什麼異常的
「我正在查房,剛巧听到了」
「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只有他旁邊那個人問了兩句,他的樣子讓大家都不願意靠近他正巧有一個病人要換藥,護士走開了沒有理會他」
「他是什麼部」
「輕度肺炎,低血糖,只要治療得當很快就能痊愈」
李明峰搖了搖頭,或許他的話在醫院里會被當成是病人的囈語或是吹牛而被忽略掉,周圍的病人也多半忍受著自己的病痛沒有多余精力去理會他的話,但他出院後如果還四處說出這樣的話,對于基地的穩定和林川的聲譽將會帶來巨大的打擊
「我覺得他的樣子不像是輕度肺炎,應該是很嚴重的感染,已經昏迷了」李明峰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應該撐不過今晚了」
陳劍盯著他的臉,他的臉是僵硬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明確而不容否定的
「你可以去警告他,或者干脆把他關起來不就行了?」他搖著頭說道「我是醫生,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你應該清楚他是什麼人,這樣的人毫無信譽可言他剛剛被林川救下就開始這麼說,一點都不為林川把他救了而感到感激即便是他答應必秘密,我也沒辦法相信他」李明峰低聲對他說道「我們不能為了這樣的人而冒任何風險,即使不是有這樣的事,他也是一個隱患!作為醫生你不能這麼做,但你是作為基地管理層的一份子,作為林川的兄弟來做這件事你必須去做」
「等那兩個護士交班後,你親自下手,不要轉交給別人,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我做不到」陳醬苦地說道
「你必須做到」李明峰抓住了他的肩膀「把它做成一個醫療事故,這樣的事情不會有人在意你可以改掉醫囑,這樣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你變了,你這樣做和冷素安有什麼區別?」陳劍低聲地咆哮著
「沒有區別」李明峰咬著牙說道「但他是為了自己的權勢而殺掉好人,而我是為了大家而讓你殺掉一個壞人」
陳劍摔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走了,李明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直看著那個沉睡中的男子,心情十分復雜
最終,他轉過頭,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李隊長……」一個聲音在前面說道
他抬起頭,發現說話的人是楚中天
「你……有什麼事?」李明峰對冷素安一系的人有一種天然的厭惡感,即便是在他們表現出了嫻熟的管理能力後也是如此,在他不得不做出了與冷素安相同的事情後,這樣的厭惡變得更加濃烈
「你真的是為了大家嗎?」楚中天低聲地問道
李明峰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前襟,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說什麼?」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怎麼都好,這與我無關」楚中天舉起雙手,他的右手還打著厚厚的石膏「我只是覺得,除非你能夠控制林川,讓他收斂自己的行為,否則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斷發生」
李明峰松開了手
「你知道什麼!」他搖著頭說道
「別忘了我是國安部的人,我知道的事情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楚中天冷笑著說道「你們都不想做惡人,不想干髒活,其實很簡單,讓願意干的人來做就行了」
「願意干髒活的人?」李明峰看著他「你?」
「為什麼不呢?」楚中天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對于你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大不了事後把問題都推給我但只要你給我權限,我就能把隱患消除在萌芽里最起碼,你可以知道基地里有些什麼人,他們都在干些什麼」
李明峰看著他,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我已經殘廢了」楚中天再次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現在的醫療條件,根本沒有辦法做神經接駁手術,即便是幾個月後傷口愈合,我的右手也沒辦法用力了在現在這樣的世界里,一個殘廢沒有任何前途可言,除非他是一個有權勢的殘廢」
「你恨林川,想要找機會興風作浪」李明峰搖了搖頭「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的確是他把我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並沒有殺了我,而且也是我們先動手的」楚中天搖了搖頭「我對現在的形勢非沖楚,暗地里搗亂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你明白嗎?我只是想成為基地中不可缺少的一員,讓人們用敬畏的眼光看我,而不是同情我對于我來說,這比拼死出一口氣有意義的多」
李明峰依然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當天晚上,一名病人因為急性並發癥而死,值班醫生陳劍對他進行了搶救,但他還是死了
所有醫護人員都看到陳劍長時間地坐在病房外面的地上發呆,對他的責任心欽佩不已,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李明峰听到這個消息後,松了一口氣,他遠遠地看著陳劍,沒有再和他交談
當天晚上林川又回來了兩次,帶來了三四個幸存者
李明峰還是沒能讓他的腳步停下來,兩次林川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李明峰發現他的情緒變得更加急躁
他唯一對李明峰說的一句話是︰「外面又下雪了」
「你有什麼辦法讓林川鎮靜一下嗎?」他對梁瑾問道
「辦法?」梁瑾搖了搖頭「我們有平舒精神的藥物,但我不知道對林川會不會生效,也不知道該用多大的量,甚至不知道會不會造成截然相反的後果」
「基地里有專業的心理咨詢師嗎?」
梁瑾猶豫了一下
「有一個」她低聲地說道「但我不建議你采用他」
「為什麼?」
「他前天才被林川救到基地里,我也是今天才偶然看到他真不知道林川是從什麼地方把他找出來的!」梁瑾搖了搖頭,「他是在國安部掛過名的罪犯,涉嫌多起案件最關鍵的是,他很可能和王直有過關聯,正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記得他這個人」
李明峰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听上去像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或許對新人真的有必要進行審查
「我先和他談談再說」他對梁瑾說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他暫時還沒有安排差事,人應該一直都在房間里」梁瑾說道「他叫林笠,雙木林,斗笠的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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