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狗還在此起彼伏的吠著,有人大聲咒罵著,有人打開了燈
王直靜靜地蹲在房子的頂上,等著房子的主人睡著身體又在燥熱了,他竭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意志,不讓他奪去身體的控制權
忍耐一下,很快就可以飽餐一頓了,再忍耐一下王直不停地對自己說
他終于暫時平靜了下來
王直舒了一口氣,背後的衣服浸透了汗水,涼涼的貼在他身上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虛汗多所以李宓總是會在椅背上備好一件干爽的睡衣,總是會悄悄熬制好調理身體的中藥放在他公文包里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著那些平凡的日日夜夜,直到他再次躁動起來
屋子里的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掉了
王直猶豫了一會兒,輕輕的跳到了院子里
選擇這家是有理由的,王直曾經在這個村子做過項目,那時候中午就是在這家包餐這家的女主人很能干,不但養了豬和牛,還養了一窩狗,一群鴨鵝和一窩雞,如果說要嘗試什麼動物的血適合自己,這是王直能夠想到最適合的地方
他往屋子里望了望,男主人的鼾聲已經響了起來,他們應該睡熟了
進去吧一個邪惡的聲音在誘惑著他,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往棚子那邊走去
動物本能的騷動起來,拼命地想要遠離他,他徑直走向那些瑟瑟發抖的母雞,隨手抓起了一只
他本能的感到厭惡,但王直還是盡可能的褪掉了它脖子上的毛,然後用力的咬了上去
很臭,很滑,王直感到一股怪味蔓延在嘴里,卻沒有血那只雞聲嘶力竭的叫著,撲打著翅膀他似乎在幸災樂禍的狂笑著
王直忍住惡心,再次咬了上去,這次他記得擠出了自己的獠牙
鮮血涌進嘴里,很腥,很刺鼻,王直逼迫著自己把它吞下去,但胃里卻一陣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嘔了出來
進屋去吧,那個聲音又在說了王直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他把手里的雞扔在地下,抓住了一條狗
那只可憐的動物掙扎著,嗚咽著,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流出了眼淚王直狠了狠心,掰著它的脖頸,然後咬了上去
仍然是可怕的氣味,就像是在吃一塊發霉很久的肥肉,這一次他吐得流出了眼淚
何必呢?他仿佛听到他在輕輕的笑著,這讓他陷入了瘋狂
短短5分鐘,他咬死了牲畜棚里所有的動物,牛驢子狗豬鴨子和鵝,只有幾只雞撲著翅膀從牆壁的縫隙里飛了出去
不管喝進去的是什麼動物的血,最終的結果都是歇斯底里的嘔吐,他感覺自己的胃似乎已經翻了出來,腸子也開始絞痛,疼痛開始蔓延到他的咽喉,然後沿著臉頰迅速傳遞到大腦,他終于佔了上風
有人打開了燈,他看到一個粗壯的中年女人披著外衣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菜刀
「你想干什麼?」這是她在世界上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便是響徹天際的慘叫聲
村子里的燈全都亮了起來
還有消,血袋肯定可以
王直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行的
之所以沒有把它作為第一選擇,是因為從醫院偷血包並不簡單,那里人太多,監控攝像頭也太多
但無論如何,這總比殺人好
他裝作是病人家屬,在手術室外面窺視著
身邊的人都憂心忡忡,這讓他的異樣並沒有被發現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到處是死亡的氣息,這讓他蠢蠢欲動,幾乎無法遏制王直的精力都消耗在同他的爭斗上,幾乎要放棄了偷血袋的計劃就在這時候,從電梯里匆匆的推出來一張擔架床病人醫生護士是什麼樣子,他們皺著眉頭對他叫著什麼,王直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恍然大悟的盯著掛在擔架上的那個血袋,用力的咽著口水直到他們消失在搶救室的門後面他才回過神來
急救車,急救車上一定會有血袋,他在心里大叫著
電梯太慢,他等不及,他飛速的跑進廁所,毫不猶豫從窗口跳了出去
急救車還停在大樓門口,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在低頭整理著東西王直看到他手邊的保溫箱里放著兩個血袋,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把它們抓在手里,飛一般的跳到了樓頂的天台上
血,真正的人血,他激動得雙手顫抖,用力的把血袋撕開,盡情的灑在臉上,冰冷的血液涌入他的喉嚨,他滿心期待著那深入靈魂的滿足和快樂
但他很快又無法遏制的吐了出來
那味道沒錯,可是卻少了最關鍵的東西,這讓它變得如同嚼蠟
巨大的失望控制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我只不過是不想成為一個怪物!這是為什麼!」他忍不住憤怒的大叫了起來,他把剩下的血袋撕開,隨手扔到樓下天台上放著一輛沒有主人的輪椅,他沖過去把它砸得稀爛,然後又把它扔到樓下第一次,他感到自己和他融為了一體,嗜血和殘暴的情緒在他心里堆積著,急切的尋找著出口
「呯」的一聲巨響,天台的門被人用力打開了,幾個手拿電棍的保安沖了出來
他們用手電筒照著他,大聲的喝道︰「你在干什麼?」
但他們很快呆住了,燈光下的那個男人如同野獸,他滿身鮮血,低著頭看著他們,他的身體發出了一種可怕的聲音,就像一頭巨大的野獸正在咆哮,然後他就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
王直大大的睜著眼楮,一動不動的坐在高架橋下的鎮墩上遠處的那處房間里,燈光已經熄滅他如同癮君子一樣用力在空氣中嗅著,努力辨認著妻子和女兒的氣息
她們睡著了,連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們一定身心具疲李宓也許還在期待著他的電話,女兒也許早就無數次的吵嚷著要爸爸,可是她們並不知道,她們的丈夫父親,已經徹底消失于這個世上,剩下的只是一個披著王直皮囊的怪物
他不敢閉眼,只要一閉眼,一刻鐘前發生的事情就會血淋淋的呈現在他面前
他已經吐不出來,雖然身上還沾滿人體的碎屑,但在過度的刺激下,他的身體反而接受了這樣恐怖的事實
他已經成了一台完美的殺人機器,有著可怕的效率
只是一照面,他便將站在最前面的保安攔腰剖開,擋在他面前的電棍在他的利爪下碎裂成幾截幾個保安嚇得癱倒在地下,他毫不留情的把他們一一殺死,然後當做玩具撕成碎片拋到樓下他狡猾的躲在門後,等待更多玩具的到來,然後如法炮制慘叫哭喊哀求,如同最華美的樂章,讓他樂在其中,不能自拔
直到門外的人群四散逃開,再沒有人敢進入天台,他才隨意吸干了一名受害者,心滿意足的離開
然而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並沒有失去身體的控制權,相反,從頭到尾,他們倆都在一起他像一個最好的老師,盡情的向他展示著這具軀體瘋狂的能力,手把手教會他殺人的技巧一個又一個玩具在他面前被分解,被拆開,直到他完全看清他們的構造
看,多有意思他在他腦海里微笑著,他卻已經絕望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怪物
他似乎看到人們橋狗在挨家挨戶的搜尋著他,他四處躲藏,最終卻還是被人捉住他似乎看到人們歡呼雀躍,受害者的親屬在用力的踢打他,唾他,用刀子捅進他的身體他似乎看到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在廣場豎起,他們興高采烈的把他綁在上面,然後在周圍堆滿木柴他似乎看到妻子和女兒從人群中走出來,她們身旁是顫顫巍巍的岳父岳母,他看到妻子臉上的憤恨,女兒臉上的不屑
怪物!
他听到女兒響亮幼稚的聲音在說
然後一個火把從女兒手里拋向他腳下,烈火開始熊熊燃燒
他絕望的掙扎著,哀求著,哭喊著,引來的卻是人們的歡呼聲
他猛然醒了過來
太陽已經露出猙獰的笑容,第一道晨光直射在他的身上,讓他在外的腿踝瞬間燃燒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一聲咆哮他跌下橋墩,來往的行人錯愕的看著他,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更多致命的光線正向他射來,在他身上引燃了更多的火焰于是他瘋狂地掀起一個下水道井蓋,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齊膝的污泥撲滅了腳上的火焰,他于是把全身都撲進泥水里
黑暗終于又擁抱了他,他開始感覺到身體的痛苦,但本能告訴他這並不致命
他已經安全了
頭頂上開始有人對著井口探頭探腦,他辨認了一下方位,沿著管道快速爬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