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對付巨型怪物?」何大吉問道。♀
暮色低垂,兩人各自睡在敞開的帳篷里,看著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夜空。
周圍沒有任何燈火,大氣中也不再有任何污染,這讓夜空絢爛得像是一張令人心醉的圖畫,一不小心就會深深地陷入其中。
「你不是嫌進度太快嗎?」林川淡淡地答道。
夜空中依然有變異蝙蝠在飛舞,但在這缺少食物的地區,它們的數量很少。
林川隨手從天台上撿起一塊角鐵,把它掰成小塊,一只只地把它們從空中打下來。
「反正總要學,不如先學了再說。」何大吉毫不在意的答道。他傍晚時細心地幫初音洗了頭發,這時正小心地用毛巾一點點幫她擦干。「一次把苦頭都吃夠了,後面就都是好日子了。」
「你倒挺樂觀的。」
「不是樂觀。」何大吉搖了搖頭。「一個人在一座滿是怪物的城市里生活,不這樣想根本就活不下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你呢?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怎麼樣?爽爆了吧?」他沒有等到林川的回答,于是繼續說道。「這樣的末世里,大家一定都把你當成神一樣的崇拜吧?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排隊等你寵幸啊?」
「神?」林川卻想起了林笠那個小小的教會,想起了變異後在自己身上發生的種種,苦笑了一聲。「人們都把你當成怪物,他們需要你,卻總是在躲著你。即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何大吉驚訝地問道。在他的想象里,血脈者應該是極度受歡迎的英雄才對。「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林川搖了搖頭。
如果他能夠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就不會過得如此孤獨。♀
即便是擁有了梁瑾的愛情。他也無法對這樣的日子完全釋懷。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于是問道︰「你在荊州那麼久,真的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幸存者?」
「沒有。」何大吉有些沮喪。「大約半年前我曾經遠遠地看到過有人在城市里行動,但當我找過去的時候,他門都已經被怪物殺了。如果那時候我有現在的能力,說不定能把他們救下來。」
「別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自責。」林川安慰他道。
「人們把我們叫做什麼?」何大吉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國安的稱呼是血脈者,但我听到有人自稱長生者。」
「血脈者?長生者?」何大吉搖了搖頭。「听上去就像是吸血鬼的名字。」
「那你覺得應該叫什麼?」
「獵魔者?這個名字一听就很有品味。」何大吉放下手中的毛巾,開始用木梳輕輕地梳理初音的頭發。「要不……超人類?」
「你漫畫看得太多了吧?」林川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要怎麼介紹自己?」何大吉卻拋下了手中的工作,扒著帳篷問道。「你好。我是血脈者林川。這樣一听就讓人不得勁,像是壞人。我們可是超級英雄,必須得要有個響亮的稱號才行!即使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人家也一下就能明白我們是代表正義的英雄!」
他皺著眉頭思考著。「天行者?不好,星球大戰用過了。異俠?怎麼像是劣質港劇里的人物?惡魔獵人?和獵魔者有點重復了。怪物獵人?太像游戲人物了。黑暗游俠?有點陰暗的感覺……」
「就不能簡單的說。你好,我是林川。或者是。你好。我是何大吉嗎?」林川皺著眉頭問道。♀
「那怎麼行?」何大吉連連搖頭道。「這種自我介紹簡直太掉時髦值了。」
「那你慢慢想吧。」林川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是一定的,我一定要想出一個響亮貼切又酷炫的稱號來。」何大吉興致勃勃地說道。「說起來,你不覺得應該設計一套專用出場動作和制服來嗎?」
「你不會吧?」林川有些絕望了,何大吉顯然又恢復到了他們倆剛剛相遇時的狀態。
「這是必須的!就像北斗神拳那樣——你已經死了,多酷啊!」
林川第一次感到自己過于敏銳的听覺是一種痛苦,雖然他不再理睬何大吉。但這個神經的家伙坐在那里整整想了一夜。等到他第二天早上滿腦子怒火掀開帳篷門,何大吉第一時間跳了過來。
「我已經想了四百六十一個稱號!」他興奮地把一張紙遞給林川。「而且按漢語拼音順序排了序,方便你查詢。怎麼樣?選一個吧!」
他滿臉地自豪,就像一個臉上寫著「快表揚我」的小孩。
林川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為。
「持劍愛神?地球守衛者?血戰士?灰袍守護者?mir?守夜人?」林川痛苦地閉上了眼楮。「這都是些什麼?」
「持劍愛神,捍衛生命、愛情與榮譽!」何大吉假裝手里拿著一把劍,做了一個花里胡哨的動作。「你覺得怎麼樣?」
林川毫不猶豫地把那張紙還給了何大吉,起身躍向北方。
「不行?」何大吉慌張地開始收拾初音的那些隨身物品。「等等我!」他氣急敗壞地叫道。「就算你都不喜歡,我也可以重新想啊,何必這麼生氣!」
「你為什麼非要搞一個稱呼?簡簡單單不行嗎?」林川終于還是沒有丟下他自己走,他在城市的北部找到了一個變異人的巢穴,把它們堵在了里面。
「我不知道,但有一個好名字也許會是個好開始。」何大吉聳聳肩答道。「你說人們總是躲著你,也許他們害怕你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為什麼不嘗試著用一種簡單的辦法讓他們了解呢?反正你也沒什麼損失,為什麼不試試呢?」
「也許吧。」林川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那叫什麼好呢?」何大吉追問道。
「就怪物獵人吧。」林川隨口答道,這曾經是他很喜歡的一款老游戲。
「這個啊……」何大吉不是太滿意,但他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馬上又問道。「那出場動作呢?我們需不需要穿帶鱗甲或者是爪子的衣服?武器呢?你喜歡大劍、錘子還是太刀?」
林川終于忍無可忍,從背後捏住他的脖子,把裝著初音的背包取下來,然後把他一腳踢進了巢穴。
「再這麼干我真的和你翻臉了!」何大吉憤憤不平地在水里說道。一番惡戰之後,他再次變得滿身血污就像是一個乞丐,林川懶得跟他去找有干淨水的水箱,抓住他把他遠遠地扔進了洱海里。
「你再這麼嗦我就把初音搶走。」林川威脅他道。
「你做不出來。」何大吉警惕地說道。「你不是那種人。」
「我突然覺得有個這樣安靜的女朋友也不錯。」林川說道。「至少她不會說話,也不會發牢騷。」
「你想都不要想。」何大吉光著身子跑上岸來,緊緊地抱住了初音。「要奪走她,除非踏著我的尸體。」
「我的眼楮要瞎了。」林川罵道,把一件衣服砸到了他身上。
兩人開始啟程向北前行,一路上何大吉總是忍不住嘮嘮叨叨,林川雖然對他毫無營養的話不厭其煩,但卻也漸漸地放松了繃緊的神經。有時和他斗斗嘴,拿初音威脅他一番,心情不知不覺地好了起來。
「我們要去哪里?」何大吉問道。
「蓉城。」林川答道。
「然後呢?」
「蜀郡。」
「再然後呢?」
「再這麼嗦今晚你別想和初音睡了。」
「次奧,又是這招!」何大吉鄙視地看著林川。「你就沒什麼新鮮的?」他問道。
林川卻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
要不要帶何大吉去北方?
血脈者前期能力提升的速度非常驚人,因為沿途有著許多變異人作為補充,何大吉的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幾乎已經趕上了遇到羅恩之前的林川。
林川對他能力的判斷是4級頂端。
但在此之後,他的進步就停滯了下來。
而林川自己,也越來越無法感覺到力量的提升。即便是獵殺了成千頭的變異人,他也無法再感覺到實力的提升
以他們此刻的狀態,面對幾乎擁有一整只血脈者大軍的黃安德,應該毫無勝算。
林川不知道黃安德有多少個高等級的手下,但他知道至少有一個1級的伊萬諾夫,以及上萬訓練有素的6級血脈者士兵。
即便僅僅是伊萬諾夫,他的戰斗力在關于王直的文件中有著充分的描述,林川很清楚眼前的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豬一樣的隊友。
他瞥了何大吉一眼,他正哼著歌在林川身後不遠處快速奔跑著。
林川猶豫著是不是能夠相信他,該不該把江海的同伴托付給他。
他瘋瘋癲癲,但應該不是壞人。
可林川依舊不敢冒任何風險。
他不能把李明峰,把梁瑾,把所有人的安危和未來隨隨便便地就交給一個認識不到十天的人。
到了蜀郡以後再說。
他這樣對自己說道。
在那之前,他還需要進行一些考驗。(未完待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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