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還是不說話,但已經停止了掙扎。
「不說嗎?」林川感到有些頭疼,他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以前也很少接觸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如果她真的咬緊牙關不說,他還真拿她沒什麼辦法。
他看了看何大吉,後者已經擦干淨臉上的唾沫,正小心翼翼地在四五米外看著這邊。
「過來。」林川對他說道。
「干什麼?」何大吉很有戒心地問道。
「你不是說讓你來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
「過來嚇唬她一下。」林川無聲地說道。
但何大吉卻明顯沒看懂他的嘴型,甚至是根本沒明白他在干什麼。
「你怎麼了?」他困惑地問道。
「差點被殺掉的是你,你說怎麼辦?」面對這樣的隊友,林川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何大吉這時才又氣憤了起來。
「對啊!」他大聲地說道。「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我一下?要不是我身手敏捷,現在已經死了!」
女孩冷笑了一聲。
林川干脆把她放開了。
「既然我們都是同類,很多東西就不必拐彎抹角了。」他對女孩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敵意,但我們倆只是看到路上的痕跡,一時好奇跟過來的,並沒有打算做什麼。如果你覺得受到了威脅,我們可以離開,但你欠我的朋友一個道歉。」
「他又不會死。」女孩低聲地說道。
「那也會很疼的好不好!」何大吉馬上說道。「平白無故你干嘛要來這麼一下?」
「如果你們是壞人,我只能先重傷一個,然後再對付另外一個。」女孩答道。「如果你們不是壞人,反正你也死不了。」
「你這個死丫頭!」何大吉氣得跳了起來。
林川搖搖頭,伸手按住了他。「發生過什麼事?你見過其他血脈者?」
「是怪物獵人……你自己選的。」何大吉小聲地提醒著。
「血脈者?」女孩低聲地重復了一遍。「是指我們這樣的人嗎?」
「對。」林川答道。「這是官方的叫法。」
「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女孩問道。
「荊州。」林川答道。
何大吉看了看他。難得地沒有插話。
「你們去過江海嗎?那里怎麼樣了?」女孩突然變得有些急切。
林川和何大吉對視了一眼。
「那里已經完全毀了。」他答道。「你是從那兒過來的?」
女孩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力氣,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何大吉說道。「我們正準備去蓉城,路上多個人說話也好。」
「我不能去。」女孩搖了搖頭。「我得保護其他人。」
林川松了一口氣,會這樣說,至少證明了她不是黃安德的人。
「重新認識一下。」他對著女孩點點頭。「我叫林川,你好,剛才的事情對不起了。」
「怪物獵人何大吉。」何大吉一臉耍酷地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女孩看到他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叫葉海雅。」她舉起右手對他們搖了搖。「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好,請多多原諒。」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清純,何大吉一下子就找不著北了。
「那不怪你。」他花痴地答道。「不怪你。」
「你以前見過其他血脈者嗎?」林川問道。
「見過。」葉海雅點了點頭。「他們殺了很多人。」
「他們?」林川問道。
「有兩個人。」葉海雅說道。「本來我們有好幾百人一起躲在渡口附近的一個鎮里。他們倆突然出現,一下就殺了幾十個人,然後讓剩下來的人跟他們走。」
「你那時候還沒有得到能力?」林川問道。
葉海雅點了點頭。「那是後來的事情了。」她說道。
「你見過這個人嗎?」林川把那張王直的畫像拿了出來。
「你知道他?」葉海雅突然激動了起來。
「怎麼?」林川不動聲se地問道。
「他救了我!」葉海雅大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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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片混亂,葉海雅嬌小的身軀在人流中幾乎只是一朵浪花。
「他們說什麼?」有人在驚慌地問道。♀
「安靜!安靜下來!」有人大聲地叫了起來,但這絲毫沒有作用。被嚇慘了的人們只想逃走。
逃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突然倒飛了過來,壓倒了後面跟著他跑的一大群人。人們還來不及哭喊。他就已經被抓起來,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那個黑人的身邊站著一個大學生樣子的人,他看上去已經被嚇癱了,黑人對他說了什麼,于是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來︰「大家別跑了!別跑!誰跑就先殺誰!」
但他的聲音在喧鬧中根本就不起作用,葉海雅想要停下。卻被人群一直推著向前走。人們開始向側面的小巷里跑,跑在第一的人突然被抓住,開膛破肚丟到人群里來。
人群在極度的震驚中終于安靜了下來。
「誰還想死?」之前殺了派出所長和鎮長的白人怪腔怪調地問道。
人們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很好!」白人滿意地點點頭。「你來翻譯。」他指著那個大學生說道。
「這兩位是來自美國的喬先生和克利斯先生。」大學生膽膽顫顫地翻譯著。「他們願意保護大家。不受怪物的殺害。但這不是白做的,我們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白人顯然懂中文,他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翻譯得很好。
「兩位先生願意提供足夠的食物和水,每個人,只要听話都能活下來!」大學生的聲音已經喊破了。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仍然大聲地叫著。「只要努力工作,乖乖听話,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說的很好,很棒!」白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站到一邊去。
「親愛的朋友們,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克利斯,你們的好朋友。」他的腔調非常滑稽,但沒有人覺得好笑。「對于剛才的誤會我感到很遺憾。但你們華夏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他攤開雙手說道。「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現在,我們來做第一件事。把你們最美麗的女孩子選出來。」他微笑著說道。「不要擔心,我們只是需要一些生活上的幫手。她們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人群後面突然傳來慘叫聲。人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被那個黑人抓住,他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見鬼!喬,你就不能忍忍嗎?」克利斯用英語問道。「我這里就快搞定了!」
「我才不想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我餓了。」身材高大猶如魔鬼一樣的喬答道。他用力地吮吸著鮮血,心滿意足地贊嘆了一聲。
「真見鬼,為什麼在這里的不是羅恩!」克利斯抱怨道,隨後面帶微笑地繼續用蹩腳的華語說道。「那位先生對我的話有些異議。于是受到了喬先生的懲罰,我希望沒有人再因為這種原因而送命了。」
人群中有人壓抑著哭聲,克利斯沒有理會,而是愉快地說道︰「女士們先生們,行動起來,把最美麗的女孩選出來!」
所有稍微年輕一些的女孩都被推到了前面,許多人被硬生生從她們的父母、丈夫身邊奪走,但巨大的恐怖籠罩著他們,沒有人真的試圖反抗,大多數人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她們很快就被排成一排推到了前面。
「太棒了!」克利斯拍著手說道。「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他像挑選牲口一樣把她們的臉抬起來檢查,女孩們渾身顫抖,卻只能被動地站在這里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葉海雅緊緊地縮著身體站在那里,眼淚無法控制地往下流著。克利斯冰冷的手捏住了她的臉,目光隨意地從她的胸前掃過,搖搖頭放開了手。
「等一等。」站在遠處的喬突然說道。「這個我喜歡。」
「你真是個可怕的戀童癖。」克利斯說道。「這麼小的女孩會被你玩壞的。」
「那又怎麼樣?」喬咧開嘴大笑著問道。
他們的對話用的是美國的俚語,但葉海雅多多少少听懂了一些,她嚇得幾乎要癱倒在地上,這時克利斯伸手抱住了她,把她遠遠地拋向了喬。
葉海雅在半空中尖叫了起來,喬伸出單手接住了他,哈哈大笑起來。
「別害怕。」他大笑著說道。「我們會很快樂的。」
克利斯選定了兩個身材豐滿的女孩,一左一右把她們摟在懷里。
「所有人到那邊的房子里去。」他微笑著說道。「要快!」
那是一間路邊的小旅店,三層樓高,所有窗戶都焊上了牢固的防盜籠,克利斯滿意地發現整幢房子只有樓頂和一樓兩個出口,他抱來一塊巨石直接把通向天台的出口堵死,然後把人都趕上了二樓。
「你喜歡哪個房間,喬?」他問道。
「隨便,在大廳也沒關系,哈哈。」喬佔了整個沙發,像抱洋女圭女圭一樣抱著葉海雅,粗糙冰冷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模來模去,她腦子里空空的,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你還是去房間里,該死的,不然讓他們看到尸體他們會害怕的。」
「你真是個無聊的家伙,反正這些人都是食物,有什麼關系?」
「新鮮的食物已經很難找了。」克利斯說道。「之前你浪費的那些,你不覺得可恥嗎?我們走了上千里路才偶然遇上這麼一群人,應該把他們養起來慢慢吃才對。你這樣嚇唬他們,他們自殺了怎麼辦?」
「總會有新食物的。」喬嘟囔著說道。
「在哪兒?」克利斯問道。「從今天開始,除非找到新的食物來源,否則決不允許你再殺掉任何一個人。」
「那這個呢?」喬把手里的葉海雅舉了起來。
「這個就當補償你的玩具,下不為例。」克利斯說道。「不過你搞的時候盡量小心一點,別弄壞了。」
葉海雅對于自己的命運已經完全絕望了,她的目光在尋找著可以終結自己生命的東西,但黑人緊緊地抱著她,她根本無力反抗。
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克利斯煩躁地推開了懷里的女孩。
「該死的,又來了。」他生氣地說道。
「我可不去。」喬簡短地答道。
「這種動靜不會是小家伙,我一個人搞不定。」克利斯答道。
「好好。」喬輕輕地放開了葉海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門口,克利斯突然停了下來。
「該死的!」他伏下了身體。「是他!」
喬猛地蹲了下去,他的嘴皮嚇得發白了。
「誰也不準出聲!」克利斯的臉變得扭曲,他快速地跑上樓去jing告其他人。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幢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一頭巨大的怪獸從旅店旁的道路上倉惶逃過,它的腳每一次落地都帶來驚天動地的晃動。
葉海雅躺在沙發上,可以看到它的背,一個人影突然從不知什麼地方出現,重重地落在了它的身上。
他與怪物相比簡直就像是海灘上的一塊貝殼,但怪物竟然發出了一聲慘叫,歪歪扭扭地向側面倒去,撞倒了一大片房子。
這讓葉海雅突然又驚醒了過來。
她回過頭,看到喬正極力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縮在角落里,似乎正在瑟瑟發抖。
這是他們的敵人?
葉海雅混亂的腦海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反正也是死路一條,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叫了起來。
「救命!救救我們!」
「f***!」一陣勁風從腦後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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