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三長老的府邸中。重傷昏迷的蕭牧已經被帶下去療傷。府邸中,中年美婦坐在上座,少女在她身旁恭敬站立,而二長老和三長老則恭敬地坐在下首。
「喂,你是誰啊?敢這麼對姥姥說話。」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走了進來,少女容貌嬌俏可愛,卻是一直沒有露面的蕭玉。她在門口听到了,那少女對老嫗的命令口吻,對她居高臨下的說話語氣很是不滿。
「放肆玉兒,不得無禮。」老嫗怒斥道,又對二女賠禮道︰「十分抱歉,前輩,這是老身的外孫女,年小不懂事。」
「無妨,」中年美婦擺擺手,說道「十二三歲,練氣八重境界,了不得啊!但更讓人在意的是,這位小姑娘的血脈,似乎很不一般啊!」美婦說著,雙目閃過一道血光。她從蕭玉身體從感受到了一股威嚴,欲要看清蕭玉的真實血脈。
「哼,少來窺探我」蕭玉一聲冷哼,這哼聲不重,更像是少女好听的嬌哼聲。但隨著她的嬌哼,從她的體內亦是傳出一聲冷哼,這哼聲同樣不重,但卻帶著莫大的威嚴。隱約間,少女背後有條青色龍影顯化,竟然是血脈顯化,但和蕭牧的血脈顯化相似,顯化出來的血脈極為模糊,讓人無法判斷,究竟是何血脈。
但,以二女的眼界,卻是一下子看了出來。「這是?」少女心神駭然,中年美婦瞳孔亦是微縮,有些凝重說道︰「四大最強聖獸之首,青龍。你的體內竟然有青龍血脈。是了,你姓蕭,原來你是龍之谷的人。」
少女撇了撇嘴,卻是不屑回答。
但中年美婦卻是猜到了什麼,抿嘴一笑,說道︰「看來傳言是真的了,龍之谷蕭家的分支千千萬,這里的蕭家,應該正是其中之一。」
少女扁著小嘴,似乎因為被這美婦全數猜中,很是不高興。
「不錯,」三長老說道,又嘆了口氣,「只可惜,我們這一支蕭家應該算是實力最弱的一支了。實在是因為血脈退化的太厲害了。具家族史料記載,一千年前家族剛創建時,血脈中還有龍的精血存在,現在完全退化成了青蛇血脈,連僅有的龍威也消失了。」
「咯咯,實力最弱,這可不一定呢。也許將來,青蛇血脈進化了也說不定哦。」美婦心中浮現蕭牧的身影,說道。「血脈進化,哪有這麼容易,」老嫗苦笑道,「能不再退化就已經是不錯了。」
美婦聞言,笑而不語。正說著,有人來報,已經把蕭萱帶了過來。
「哥哥,哥哥,你在哪兒?」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焦急,一個六七的小女孩跑了進來,小女孩的肩上還趴著一只毛發潔白的可愛小狐狸。小女孩正是蕭萱。此時她四下尋找,卻根本沒有見到哥哥蕭牧的身影。
「你騙人,」小丫頭指著帶她過來的下人說道︰「哥哥根本沒在這里。」水汪汪的大眼,戒備地看著那下人。
小丫頭的警惕心很重,在家族中除了哥哥、蕭風等幾人外誰也不信。她謹記著蕭牧離開前的話,好好呆在家中。因為家族中大長老一脈經常迫害他們兄妹倆,時常來找麻煩。而小丫頭又經歷了兩年前那次事,蕭縱然年紀幼小,心思單純,也變得十分謹慎。
那下人也是苦笑不迭。沒辦法,當他去尋小少主時,她死活也不肯來,總不可能把小少主擄來吧。迫不得已,只有謊稱是蕭牧讓他來找她的,這才把她騙來。
「你下去吧!」二長老對那下人吩咐道,又轉身對一臉警惕的小丫頭和藹說道︰「萱兒,是爺爺讓人把你叫過來的。」「爺爺。」在蕭家中,唯一讓她相信的老一輩,只有這位二長老了。小丫頭警惕的小臉放松下來,疑惑問道︰「爺爺有事找我嗎?哥哥呢?」
二長老和藹笑著,目光看向中年美婦,說道︰「事實上,找你的並非是爺爺,而是這位前輩。」「前輩?」小丫頭看向中年美婦,臉色充滿好奇之色。只是,當她看到美婦時,竟是感覺極為親切,身體中出現了一股溫暖,那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媽媽。
中年美婦亦是打量著小丫頭,當看到她眼中流露出親切的眼神時,一驚。因為她也有那種親切感,這是來自血脈深處的親切。美婦心中驚道;「這小丫頭,好濃的血脈濃度,竟是和我的血脈產生了共鳴。讓我產生了,這小丫頭就是我的孩子的錯覺。」
「孩子,你就是蕭胤的女兒,萱兒吧?」「阿姨,你是誰?怎會知道我?」小丫頭問道。「我的身份,你以後自然會知曉,」中年美婦柔和地說道︰「現在只問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跟你走,為什麼?」「因為你身體中流淌著特殊的血脈,而你的天賦極高,跟我走,你能變得很強大,身受萬人敬仰,身份尊貴。而在這里,只會埋沒了你。」美婦循循善誘。
小丫頭神色猶豫,差點就答應了,因為美婦的氣息讓她感到極為親切,但馬上又想到了什麼,猶豫的神色變得堅定,說道,「不,我不去,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不識抬舉?我們那里比這個破地方好了千輩萬倍,你去我們那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難道是真想一輩子呆在這里,受盡欺侮嗎?」卻是美婦身邊的少女說道。她臉色不好看,心中滿是妒忌,聖教聖女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現在長老求著這小丫頭坐,這個小丫頭竟是棄之如履。
「住嘴,」中年美婦怒斥道,又對著蕭萱說道︰「傻孩子,你可想好了。那里可是不知多少人想要去的地方,在那里,有享不盡的資源,在那里,你可以成為絕世強者,成為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從此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辱。你真的要放棄嗎?」
「不,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小丫頭小臉嚴肅,態度堅決。中年美婦嘆了口氣。難道只有出下策,將這小丫頭給強行帶過去。這可是要遭小丫頭恨得呀。
「爺爺,哥哥呢?」蕭萱不再理會中年美婦,對著二長老問道。她心中知道二長老亦是去了家族試煉,現在二長老已經在這了,那麼哥哥也該回來了吧。
二長老嘆了口氣,說道︰「哎,這次三族試煉,出了大變故,你哥哥身受重傷,現在還昏迷著。」說著他將這次試煉的始末告訴了小丫頭。
「哥哥!」小丫頭听聞蕭牧重傷,可愛大眼上頓時滿是霧氣,碩大的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滴,「嗚嗚,爺爺,哥哥在哪兒?萱兒想見他。」小丫頭死死抓住二長老衣角,說道。
二長老一行人,帶著小丫頭來到蕭牧養傷的靜室之中。
「哇」,小丫頭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死白,昏迷不醒的蕭牧,哭得更厲害了。「哥哥,哥哥。」小丫頭輕輕搖晃蕭牧的身軀,但蕭牧沒有任何反映。
小丫頭淚珠漣漣,我見尤憐,美婦看得不忍心,安慰道︰「孩子,不要太過擔心了,你哥哥只是重創,又是透支了靈力,昏迷了過去。但並不危及生命本源。」說著又從取出一個玉瓶,交給小丫頭,「這是療傷聖藥,萬年玉露,有了他,你哥哥只需要一個月,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說著心中嘆息,用如此珍貴的聖藥治療蕭牧的傷勢,是暴殄天物了。那萬年玉露極為珍貴,即使對于她,也是難得的珍寶。但這小丫頭讓她感到親切,她實在不忍看到小丫頭傷心。
「真的嗎?」小丫頭止住了哭聲,但仍是淚光朦朧。她靜靜地看著昏迷的蕭牧,緊緊抿著嘴唇,細細思索著什麼,最終在心中下了某個極為重要決定,對著美婦說道︰「阿姨,我決定了,跟你走。」
「你說什麼?孩子!」美婦喜出望外,她原先都打算要強行帶走這個孩子了。「嗯,我要去你們那里,因為我要讓哥哥不再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我想不再連累哥哥,我要變強!」小丫頭緊捏著小拳頭,語氣無比堅定。
在小丫頭的心中,從沒有哪一刻,變強的信念是如此的堅定。
因為,就是由于她的弱小,才連累了蕭牧。而哥哥也正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到傷害。就如兩年前的那一次血禍和這一次的昏迷不醒。她絕不願意再拖累哥哥。
在這一刻,隨著信念的堅定,她渀佛長大、懂事了許多。
小丫頭緊握住蕭牧的手,俯子,「吧唧」一聲,嬌女敕的唇瓣在蕭牧額頭上親了一口。小丫頭輕聲說道︰「哥哥,萱兒要走了。再次相見之時,就由萱兒來保護你。」
「小狐狸,你呢?你願意跟我走嗎?」小丫頭轉頭,對肩上的小白狐說道。小狐狸,目光微閃,露出了人性化的抉擇神色。最後,「嗚嗚」喚了兩聲,從蕭萱肩上跳下,躍到蕭牧身邊。
「這就是你的抉擇嗎?那就你好好陪著哥哥吧!」小丫頭不舍地看了蕭牧最後一眼,對著美婦說道︰「阿姨,我們走吧。」
「好孩子,」美婦欣慰地看著小丫頭,她從小丫頭的目光中,看到了堅韌不拔的信念。那是武者變強的最基本信念,也是最為重要的信念。她撫了撫小丫頭的額頭,說道,「你也不要叫我阿姨了,以後,你就叫我師傅吧。」
「是師傅。」小丫頭恭敬說道。小丫頭走了,蕭牧身邊只留下了小狐狸,療傷聖藥萬年玉露,還有那親情一吻。
「恭送前輩。」演武場上,二長老和三長老望著乘坐飛舟離去的三人躬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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