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帶著一眾少年,為了躲避來自萬毒門的追殺,專挑深山老林行走,一路無事。而隨著漸漸接近天蘭城,周圍的武者也逐漸增多。
「再有一日應該就到天蘭城了。」其中一個身形微胖的少年說道。蕭牧與這些少年在一起的日子也是知道了這些少年的名字,這個微胖少年名叫林仁,是林冥的堂弟。膽子較小,練氣三重境界。
「是啊,到了那里就終于安全了。」其中一個少女說道。這個少女名叫林希,長得並不十分漂亮,臉上有些雀斑,卻是有些可愛。此時,她一回想起被那幾個萬毒門斗笠人抓住的情景就心有余悸。
林冥臉色鄭重,說道︰「不要掉以輕心,越是接近天蘭城,我們就越要小心。我不信我們已經把萬毒門的高手給甩掉了,追殺在最後時刻必會出現。」
這時,蕭牧神色微凜,感知到了不對,不動聲色觀察四周。「怎麼了蕭兄?」林冥問道。「不,沒什麼,有可能是錯覺。」蕭牧淡淡說道。
蕭牧敏銳察覺到,道路周圍的一些武者看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有可能是這些武者看到我們一群只有練氣三四重的少年竟然不知死活,敢獨自外出歷練,感到有些好奇罷了。」蕭牧心中道,「但願是我多想了吧。」蕭牧心中有淡淡的危機感。
與此同時,在蕭牧身周幾十丈到百來丈的方位,各有一些人潛伏著。這些人或是頭戴斗篷,或是蒙著面孔,讓人看不到他們的容貌,但從他們五花八門的服飾中可以看出他們分屬不同勢力。如果有熟知天蘭城的武者來到這里,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些不願暴露身份的武者正是來自天蘭城各大勢力的探子。
這些探子注視著蕭牧一行人走過,或是起身離開,向各大主子匯報情況;或是繼續跟蹤蕭牧一行人。蕭牧皺眉,他或許發現不了所有的探子,畢竟他們一個個都藏在數十丈開外。但這些探子數量多,即使隱藏的再好,也讓蕭牧察覺。
「萬毒門的人是否都是頭戴斗笠的?」蕭牧對著林家的一眾少年突然問了一句。「正是。因為萬毒門的人都是喪心病狂,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常以斗笠遮面,」林冥不知道蕭牧為何會突然如此問,但仍舊知無不言。
林冥回答道︰「不過,他們身上所穿的衣袍卻是因為地位的不同,也不一樣。萬毒門中實力最弱的練氣境界弟子,是身穿灰袍,這些人都是萬毒門最底層的存在;而高一級別的精英弟子,最弱也達到了血脈境界,身穿黑袍。上次被蕭兄你斬殺的,就是這一層次的存在;往上還有長老級別的,身穿紫袍。」
「傳說中,這萬毒門中還有一支精銳中的精銳,身披血色披風,人稱血衛。這些血衛個個都是血脈巔峰的存在,只听令于門主。平時不出動,只負責對付那些難纏的敵人,或者完成一些難度極高的任務。」
蕭牧眉頭緊皺說道︰「這麼說來,現在盯上我們的不是萬毒門的人了。那麼很有可能是萬毒門請來的幫手。」「什麼?我們被其他勢力給盯上了。」林冥聞言,目光朝著四周望去,細心觀察之下,卻是發現了不止一個潛藏在暗處的人。他面色凝重,心念轉動,若有所思。
「這些勢力似乎有些顧忌,或者說是在等待什麼,才沒有出手。但接下來可就不一定了,」蕭牧說道,神色沉重。林冥說道︰「我們快離開這里,天蘭城禁止內斗。不管這些勢力是不是萬毒門請來的幫手,只要進了天蘭城,就安全了。就算萬毒門門主親來也不敢在城內放肆。」
一眾少年加快移動速度。
于此同時,一間陰暗的密室中,幾道人影匯聚。看不清這些人影的真面目,但那流露出的氣勢,全都是高段血脈境界的存在。
其中一道身影說道,「目標已經出現,我們為何還不動手?」「先等等,這些個小鬼最高也就練氣五重的修為,要擒住他們輕而易舉。但是我們要防備其他武者勢力的襲擊,這才是危險的所在。」
「不錯,既然牽扯到了傳說中的玄天神藏。那打這些少年主意的就絕不止這麼一些勢力。」「嗯,槍打出頭鳥,我們暫時先看看。」
像這樣的討論同樣發生在許多地方,那是各個勢力的所在。這些勢力都是想把這些少年掌控在自己手里,但同時又顧忌,怕得手後,被群起而攻之。一時間竟然沒有敢出手。
蕭牧一行人走過之處,一路維持著詭異的寂靜。圍繞在周邊的武者越來越多,卻是沒有一人率先下手。幾個林家的少年額頭冒汗,兩股打顫,行走的很是不利索。林冥表情凝重,一只手緊緊握住妹妹林薰兒的小手。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牧面色越來越陰沉。這一路走來,不知遇到多少的武者勢力,這麼多勢力絕對不是萬毒門能夠請來的。而且蕭牧隱隱感知到了令他也忌憚的氣息,那是血脈巔峰的存在。蕭牧原先就有猜想,這些少年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才會被這些武者勢力給盯上。只是,他遠遠低估了那東西的吸引力。
現在想抽身而退卻是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勢力明顯是把他也當成了林家的人。即使,他出來解釋,也沒有人會相信。蕭牧不著痕跡的瞥了林家一眾少年一眼,其余人全是一副害怕的神色,只有林冥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對我隱瞞了,那東西的存在,似乎只有他清楚。」蕭牧作出了判斷,但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關鍵還是渡過此次難關。
蕭牧一行人越是靠近天蘭城,周邊出現的武者也越來越多。而在離天蘭城門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終于有武者按耐不住跳了出來。
那是一個練氣七重的武者,手握一柄大刀,指向蕭牧一行人說道︰「小子們,大爺在這里等你們很久了。乖乖把那樣東西交出來,然後跟著本大爺走,大爺可以饒你們一命。」
蕭牧眉頭一皺,正要出手,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殺向那練氣七重的武者。這一道身影赫然是林冥。只見他一抹納虛戒指,手中出現一桿長槍。蕭牧微微驚訝,從林冥身上傳出的靈力波動,竟是絲毫不亞于練氣巔峰的武者。
「飛虹!」林冥暴喝,長槍直刺,極快的速度,與空氣的磨 ,在槍尖形成火焰。「 」長槍刺在對方大刀上,大刀整個碎裂。長槍余勢不減,在那武者驚駭的神色中,貫穿他的胸膛。練氣七重,一擊斃命。
現場一片寂靜,卻是被林冥的實力給震撼到了。但是這寂靜只是維持了一會兒,數個武者跳了出來。其中一人囂張叫罵︰「該死,竟然敢一言不發,就殺了我的弟兄,如此心狠手辣,簡直畜生不如。大伙兒一起上,殺死他們,為兄弟報仇。」
這些個武者,實力練氣五重道練氣境界巔峰不等。蕭牧正欲出手,一道身影擋住了他。這個林家少年面容堅毅,說道︰「蕭兄,這些小嘍嘍就交給我們對付吧。」蕭牧認識這個少年,名叫林峰,練氣四重,平常沉默寡言,卻在關鍵時刻站立出來。
而林峰身邊,同樣站立的幾個身影。正是林家除了林薰兒以外的所有人。「你們?」「是我們這次不好,將蕭兄牽扯了進來?」另一個少年說道。此人名叫林火,也是練氣四重的武者。「蕭兄若是見機不對,就自己逃跑吧。」
蕭牧環視幾人,就連年齡最小,連練氣境界也沒有達到的小丫頭林薰兒也是一臉堅毅,視死如歸。蕭牧面色恢復平靜,苦笑說道︰「這附近至少有兩位以上血脈境界巔峰的存在。我們所有人都被鎖定了,你們以為我還有機會走月兌嗎?」
「我不管你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這些勢力。現在已經如此,我們唯有齊心協力,死戰到底。」蕭牧說道,「血脈境界的強者全部交給我來吧,你們只要拖住練氣境界的武者就好。」
四個林家少年,除了林薰兒,都加入了戰斗。小丫頭也是想去,被蕭牧攔住,林薰兒連練氣境界也沒有達到,上去就是送死。
戰場上,五彩的靈力波動紛呈,氣息浩蕩。戰斗轉瞬間,就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而六個林家少年個個都爆發出了遠超他們修為的實力,一時間壓著這些武者打。因為他們本身都是家族的天才,能夠越級作戰,更因為這是生死危機,他們別無選擇,唯有死戰。
很快,這幾個武者就全部被六個少年殺死。但是練氣境界武者死了一批,馬上就有另一批加入。這些武者來自另一個勢力。
蕭牧自始自終一動未動。敵人沒有血脈境界的強者沒有出現,他就不能出手,他必須要保持充足的靈力。蕭牧有預感,這可能是他突破煉體一來最為艱難的一戰。但他絲毫不畏懼,眼中露出嗜血的神色,這是來自血幽雀的殺意。
與此同時,一座雅致的閣樓之中,小橋流水,霧氣紜紜,渀如仙境。在這閣樓中,擺放著一副棋盤,正有兩人相對坐著坐著,手舀棋子。其中一個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副道骨仙風的味道。另一個則是面目儒雅的中年人。這二人看似普普通通,身上沒有絲毫氣勢顯露,但是儒雅中年人身旁,所站立的一個武者,卻是一點也不同。
這個武者極為魁梧,肌肉紋起,手提一柄巨大無匹的斧頭,從斧頭隱隱流露出的血殺氣息,給人一眾無比慘烈霸道的感覺。武者背後隱隱有虛影產生,看不出這虛影的具體面目,但是虛影流露出的氣勢,卻是遠遠超過了血脈巔峰的境界。因為這虛影是這個手提大斧魁梧武者的神形鏡像,而這手武者赫然是神像境界的存在。
那老者手握棋子輕聲說道︰「听說玄天神藏的消息又出現了,但看城主的樣子似乎絲毫興趣也無啊。」听老者的話語,那個儒雅中年人赫然是天蘭城的城主。
「長者說笑了,我怎麼會對傳說中的玄天神藏沒有興趣。事實上,就算是萬穹劍宗的那一位,也很重視這玄天神藏呢!」
「哦,」老者驚訝道,「但城主看起來很清閑啊!竟然還有功夫來陪老朽下棋!現在似乎有許多勢力都下手了,若是那關于神藏的消息被其他勢力得了去。再想追回,恐怕就難了。」
「呵呵,」儒雅中年人輕笑道,「就算是被其他勢力得了去,也是沒用。」「哦,這是為何?難道城主知道消息?」老者疑惑。
「不錯,我知道林家那有關于玄天神藏消息的東西是何物。而我手中也有此物。」儒雅中年說道。
「哦,」老者眼前一亮,「我卻是從未听城主提起過。」
「呵呵,告訴長者也無妨,因為我根本研究不出這東西是何物,事實上,我也不清楚,此物是否真的和玄天神藏有關。」說著儒雅中年人從納虛戒指取出一物。那是一塊布匹,巴掌大小,布匹發黃,顯然年代久遠。而布匹邊角呈現不規則形狀,表明這是被強行撕裂下來的。
老者接過布匹,布匹上無任何顯示的內容,這僅僅只是一塊發黃泛舊的殘布。「這是?」老者滿臉疑惑。
儒雅中年人說道︰「十年前,我和幾位老友在一次遺跡中得到了這些塊殘布,而這些老友中就有一位來自林家。後來,我們得知這些殘布是玄天神藏的殘缺地圖。我們相約一同破解,但是我們用盡了所有辦法,無論用水浸,用火燒,用光線照射,用手撕,還是向布中灌注靈力,這些布匹毫無反映。」
「結果是,這些布匹異常堅韌,就算我動用全力也破壞不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後來,我們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玄天神藏的藏寶地圖了。」儒雅中年人說道。
「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老者用力撕了撕這塊布匹,布匹紋絲不動。以老者的實力,就算是上品靈器也會被他隨手撕碎,卻是絲毫奈何不了這看似普通的殘布。
儒雅中年人說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聚齊所有的殘布。」「當時難道城主與幾位好友並沒有得到全部的殘布?」「不錯,因為當時出手搶奪的不只有我們,還有妖族。我們只不過得到了三分之一。」「哦,當時竟然有妖族強者插手,這可就難辦了。」老者眼神閃爍。
老者接著說道︰「看來那幾個林家的小輩的手中只是這塊類似的殘布罷了。那麼城主如何打算處理這件事呢?畢竟牽扯到了城中這麼多勢力,而那一位林家的長輩又是城主的好友,城主是否要保下他們?」
儒雅中年微笑說道︰「自然是按照規矩辦事,我與林家那位雖然互稱老友,但也僅僅是泛泛之交。不過,若是這些林家小輩能夠活著進入天蘭城,我自然會保下他們。」
儒雅中年若有所思,嘴角閃過神秘的微笑,說道︰「現在,這些個林家小輩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他們被人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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