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蘭城,距離百里之遙,一座重鎮坐落,一條官道筆直延伸,其中一頭通往荊州十大城市之一天蘭城,另一頭則連接著這座重鎮。
此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孤身一人,徒步行走在官道之上。身影頭發蓬亂,衣衫破爛,卻是一個乞丐。不過不同于其他乞丐,這一位雖然衣衫襤褸,但卻很是干淨,面容亦是長得清秀,大約有十五六歲,看上去更像是落魄的少年書生,而非乞丐。
「原以為帶了足夠的衣物,沒想到最後還是不夠用。」小乞丐感嘆,抬首望向官道盡頭,遠處一座重鎮若隱若現。小乞丐說道,「去前面的鎮子買件衣衫吧!順便好好睡上一覺,月兌離人類社會整整一年,終究是有些累了。」
重鎮不小,光城牆就有五六丈之高,橫向延伸有近千米之寬,城牆之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城門之下更有數十個練氣境界的守衛。小乞丐走到城門之下,眉頭微皺,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防衛過于森嚴了。如果是像青山重鎮這樣直面妖族勢力的重鎮,有這樣的防衛,我不會懷疑。但是這座重鎮明明只是一座普通的重鎮,如今卻也有了這種強度的防御。或許我之前的猜測是真的?」
「額,我在杞人憂天什麼?此地離家族距離遙遠,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也波及不到那里。」小乞丐心中暗道。隨即把心中的一些想法甩出去。
「喂,那個小乞丐,看你磨磨蹭蹭的,在這干什麼呢?」一聲大吼,卻是一個城門守衛,見小乞丐站著不動,走過來喝問。小乞丐沒有去理會守衛的喝問。「我叉,還敢無視大爺我了,膽子夠肥的。我看你就像雲夢妖族的奸細。」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小乞丐抓起來。」城門守衛呼喚左右。幾個守衛「嘿嘿」笑著走上前來,其他守衛則抱著看戲的心態。
「吳鎮又要鬧事了。哎仗著上頭有血脈境界的叔叔撐腰,專門欺負沒有背景的貧民百姓,太無法無天了。」「這吳鎮本身就脾氣暴躁,這幾天壓力又太大,而上頭也不知怎麼搞的,沒見幾個出來安定民心的。」「天蘭之戰,妖族圍城。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哎,這一年來都是人心惶惶,特別是我們這些守衛,得時刻提高警惕,大家都是心理憋了口氣啊。」「那小子也算是倒霉,被當做了發泄對象。等一下有好戲可看了!」「呵呵,不錯。」
幾個兵士談話之時沒有壓低聲音,被小乞丐听得一清二楚。「天蘭之戰,妖族圍城。一年前。」小乞丐喃喃自語,雙眼中有精光閃過。
叫做吳鎮的兵士獰笑著接近,「小子,怎麼嚇傻了。今天老子讓你見識一下,花兒是怎樣的紅。」正要動手,陡然听到一聲暴喝傳來︰「住手!」
卻見一個少年,穿著兵士盔甲,從城內走來。「丁浩,又是你?」吳鎮眉頭大皺,不滿說道︰「你是不是專門來掃老子的興的?」「哼,吳鎮,瞧你這點出息。你也就欺負欺負平民百姓了,你有本事去殺雲夢妖族?」來人喝道。
「哼,多管閑事的小子。都什麼年代了,還是一副大善人的樣子。」吳鎮惱怒,但是不敢觸怒眼前的身影。對方的背景可比他深厚多了。又看了看小乞丐發呆的樣子,似乎真的被嚇傻了,說道︰「看這乞丐呆蠢的模樣,也不可能是妖族假冒的。之前是老子搞錯了,那個小子,還不滾進來。」
小乞丐面無表情,無視了吳鎮的言語,只是目光轉向了那身穿兵士盔甲的少年時,才微微一頓,平淡說道︰「多謝了。」小乞丐大步走入城門。走過丁浩身邊,卻被叫住,「喂,那位仁兄,這個給你。」丁浩將一物拋給小乞丐。
「這是?」小乞丐內心驚訝,只見丁浩拋過來的東西閃爍著銀光,頓時愕然,「銀子。」在神衍大陸,金銀正是是普通人的通用貨幣。「希望你能在此地安定下來,找份活計。不要到處流浪了,外面到處是吃人的妖族,很危險的。」
小乞丐無語,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額,好吧。」看著小乞丐離去的身影,丁浩心中疑惑,「奇怪,看他的氣質,也不像乞丐,倒是更像一個武者。」
「還真是令人無語的好心腸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遇上這種大善人,還真是奇葩啊!」小乞丐手中握著銀子,目光瞥向道路邊的一座酒樓。「先填飽肚子再說。有一年沒有在人類社會吃東西了,一直吃的是自己燒烤的食物,都淡出鳥來了。」
小乞丐走入酒樓,突然見一道影子飛來。小乞丐一驚,身形閃避開來。卻听噗通一聲,然後是「哎呦」的慘叫聲。原來剛剛飛出來的是一個人,定楮一瞧,卻是一位衣衫襤褸,頭發如雜草般的老乞丐。
「呸,媽的,沒有錢也敢來酒店蹭飯吃。被打死也是活該。」一道謾罵聲傳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小二從酒店內走出。「嗯,怎麼還有一個小乞丐。」身材魁梧的小二滿臉不爽,「滾滾,這里不是你們填飽肚子的地方。」不由分說將小乞丐往外趕,渀佛在黏一只討人厭的蒼蠅。
「以你所說,是不是只要有錢,就可以在里面吃肉喝酒?」小乞丐說道。「這是自然。但是小子你像是有錢的人嗎?」小二臉色不耐,心中猜測小乞丐肯定是來騙吃騙喝的。正要往外趕,陡然看到小乞丐手中出現一道銀光。
「這是,好大的一塊銀子。」小二從小乞丐手中接過銀子,馬上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呵呵,原來是位爺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這位爺多多見諒。」小二前後的臉色變換深深闡述了這年頭有錢就是爺的道理。
「爺,請里面坐。」小二說道。「慢著,」小乞丐說道,視線停留在老乞丐身上,「把他也帶上。」「額。」小二驚訝,想起剛剛的一幕,指著老乞丐說道,「這位難道是爺的師傅?」
小乞丐疑惑,不明白小二為何會有如此之說。「哈哈,小二。我早就說過我的乖徒兒徒兒會過來幫我付錢的。」卻是老乞丐大笑著說道,邊說還邊自來熟的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話說乖徒兒,你來得可真夠慢的。為師已經等你很久了。」
「額,」小二聞言大驚失色,說道,「失敬失敬,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爺見諒。」「冠冕堂皇的話就免了,趕快好酒好菜備上。今日我與徒兒要大吃一頓。」老乞丐豪邁說道,頗有一擲千金的風度。
小二專門為小乞丐和老乞丐安排了最好的座位,可以看到鎮上不少風景。兩人落座,未說一句話,卻是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詭異。
過來半響,小乞丐終于忍不住了,說道︰「我不是你徒兒。」「額?我是老乞丐,你是小乞丐,我不是你師父,誰是你師父?」老乞丐說道。
小乞丐聞言,無語,這是什麼邏輯?「我不認識你。」
「額,徒兒。你是失憶了嗎?怎麼怎麼連為師都不認識了?」老乞丐疑惑,既而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說道︰「哦,想起來了,那年徒兒太小了。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才三歲,還不太會說話,自然是記不住。沒想到一轉眼就那麼大了。差點讓為師認不出來!」
小乞丐再次無語,且不說他特殊,別說三歲,就算是剛出生時發生的事,他也記得一清二楚。但他的印象中根本沒有老乞丐這個人。況且看老乞丐說話顛三倒四、瘋瘋癲癲的,無疑是個瘋子。
小乞丐不再理會老乞丐,老乞丐卻自顧自地說上了。「哎,乖徒兒,應該還沒有听說過為師的威名吧!為師這就給你講講,讓徒兒見識見識。為師當年的風。」
「想當年為師那叫一個叱 風雲、雄霸天下啊!那時為師還很年輕,熱血上頭,手提一劍,斬遍八荒,斷盡大河。斬妖除魔,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啊!敵人見到為師,無不是瑟瑟發抖,尿流……」
很快酒菜都上齊了,老乞丐自顧自的吃上了,邊吃邊講解他當年的威風事跡。神奇的是,老乞丐嘴里塞滿了肉食,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話語。
「……這個瘋子腦子有問題。」小乞丐見老乞丐將自己妄想成了絕世強者,心中嘀咕,「我這算是犯了哪門子瘋,竟然會突發好心,請他來吃飯。難道我是被城門口那位叫丁浩的大善人傳染了。」
「哎可惜啊,現在人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熱血,只想找個弟子傳承衣缽。嘿嘿,說起來正好,為師還真幸運,在十年前踫到了乖徒兒,也就是你了。為師見你驚為天人,當即就決定收你為徒了。」
半個時辰後,老乞丐自顧自的演講終于結束了。他從腰間取出酒葫蘆,「咕咚」喝了一大口酒,邊喝邊感嘆好酒。突然看到小乞丐極度郁悶加無語的眼神,說道︰「乖徒兒,你不會是在懷疑為師說的這些話吧?」
小乞丐心中嘀咕︰「信你才見鬼了。」
吃飽喝足後,小乞丐說道︰「你走吧!或許你曾經有一個同樣是乞丐,年齡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徒兒。但可惜,你認錯了人了,我並不是。這次就當我發善心,請你吃了一頓飯。」說完,轉身就走,根本不給老乞丐說話的機會。
「額,我真的是你師父啊!」老乞丐說道,眼珠子一轉,說道︰「好吧好吧,剛才騙你的,我們十年前並沒有見過面。但我是你未來的師父。」小乞丐毫不理會他的話語。老乞丐眼見小乞丐走遠,頓時急了,大聲喊道︰「喂,乖徒兒,我真的是的師父啊!有人求著讓我把你收為徒弟啊~!要不是老頭子打賭輸了,怎麼會求著你…….喂!」
「額,好吧!臭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老乞丐無奈嘆息,心中郁悶,舀起掛在腰間的酒葫蘆,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老乞丐伸手一揮,卻是取出一物來,那赫然是一竄鈴鐺,鈴鐺金色,被紅色細繩串聯。微風吹過,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響。鈴鐺之上還殘留有少女的馨香,很是好聞。
老乞丐對鈴鐺說道︰「靈兒啊,可是你求著老頭我把這小子收為徒弟的。老頭雖然打賭輸了,不得不答應下來。可惜這小子人是好,卻有眼不識泰山。如果連你的鈴鐺也不起作用,可不要怪老頭子違反約定了哦。」
「叮當」鈴鐺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響,似乎在回應老乞丐的話語。
ps︰本章過度,下章或者下下章,會見到女主哦。劇情要向著萬穹劍宗發展了,有很多細節要考慮,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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