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突然看向一處方位,瞳孔收縮,大聲喝問道︰「是誰,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鎮上一眾血脈武者聞言,面面相覷,他們順著小乞丐的眼神看向那一處方位,但是那里只有一片陰影,沒有看到任何事物。然而,小乞丐盯著那一陰暗處,神色愈發凝重。
「呵呵,小子不錯,很敏銳的洞察力。」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調侃之意,從陰暗處走出。小乞丐神色一震,只見那走出來的身影赫然是剛剛與他在酒樓大吃一頓的老乞丐。
「閣下究竟是誰?」小乞丐神色凝重,對方深厚的實力就連他,一開始也沒有察覺到,小乞丐心中暗忖︰「能讓我都沒有察覺的存在,至少也是神像境界,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神像境界。」
老乞丐擺弄著掛在身前的酒葫蘆,面上帶著嬉笑之色,說道︰「老夫早就告訴過你了,老夫是你的師尊,額,未來的。小子,還不納頭來拜!」小乞丐聞言,面色陡然一沉,這老乞丐是存心戲弄于他。但他沒有輕舉妄動,他判斷出了老乞丐的實力,又看出老人家確實沒有惡意,小乞丐就不卑不亢,神態顯得恭敬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乞丐看著小乞丐恭敬的模樣,面色一變,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恢復了嚴肅,說道︰「蕭家小子,既然你問了,老夫就實話告訴你。老夫只是打賭輸了,雖然是輸給一個小妮子,但莫名的感覺不爽,才戲弄于你。老夫現在可以告訴你,是有個小妮子求著老夫來收你為弟子,而老夫不得不履行這個承諾。」
老乞丐神色嚴肅,望著小乞丐「現在老夫問你。蕭牧,你願不願意成為老夫的弟子?」小乞丐正是蕭牧,他對老乞丐能辨認出自己的身份,沒有感到驚奇,但讓蕭牧在意的是,老乞丐口中提到的那位小妮子。
「是誰打賭贏了老乞丐,並讓他自降身份來收我為徒?」蕭牧心中暗忖︰「記憶中會如此關心我,並且有能力如此作的少女不多,是被聖教帶走的妹妹萱兒,還是貴為萬穹劍宗宗主千金的她。」
老乞丐臉上閃現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你小子終于想起來,也不算是薄情寡義之人。不過,身居高位的她,和現在的你完全兩個世界的人,竟然能為你做到這一步,連老夫也是刮目相看啊!」
「來看看這個!」老乞丐取出一物,那是一串鈴鐺,很普通的鈴鐺,鈴鐺之上刻有一個「蕭」字,有一條紅繩串聯。微風吹過,鈴鐺響起美妙之聲。蕭牧一下子就認出了這竄鈴鐺,因為這是他當年送給她的。
遇事向來沉著冷靜的蕭牧,臉上浮現激動的笑容︰「靈兒,真的是你。沒想到你還記著當時的約定,還記著我。只是我卻一直沒能履行我對你的諾言。」蕭牧回想起當年的情景,那時大家都還小,那時蕭牧還沒有天才隕落,那時她會時常在他身邊翩翩起舞。
只可惜,天才隕落之後,一切都變了。萬穹劍宗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強行帶走了她。臨走前,小女孩帶著淒婉之色,看著當時的小男孩。「牧哥哥,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小女孩楚楚可憐。「會的,一定會的!」小男孩眼神深邃,神色堅定,「那竄鈴鐺,是我們的約定。」
「我一定會在約定的時間內,登上萬穹劍宗!我會讓所有人看到,我蕭牧並不是隕落的天才。」小男孩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會風風光光的迎娶靈兒,以強者的身份。我發誓!」
「只要靈兒不要忘了我,我就不會忘了靈兒,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小男孩說道。畢竟小女孩還小,心智不成熟,小男孩才有了忘我的約定。「不,不會。靈兒一定會記住牧哥哥,靈兒發誓。」小女孩發誓。
「靈兒!」蕭牧喃喃自語,盯著「叮當」作響的鈴鐺,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你沒有忘記當年的誓言,我亦不會。這一次,我一定會登臨萬穹劍宗。」
「要想在這一屆萬穹劍宗招收弟子之時,登臨萬穹劍宗,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你的身份!」老乞丐帶著戲謔之色,說道。
蕭牧聞言,面容肅然。老乞丐說的不錯,他進入萬穹劍宗,絕對不會像普通弟子那麼簡單。因為當時,宗主信誓旦旦的保證,要將其收為親傳弟子。只是在他天才隕落並且查不到任何原因後,這位至高無上的宗主就對他不聞不問了,絕口不提當年的保證之事。
所以對于宗主來說,蕭牧可以說是他的「恥辱」。即使蕭牧重新變成了天才,宗主只怕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更重要的是,因為當年宗主收弟子一事,蕭牧也無意中得罪了宗門中所有的絕世天才。要知道,能被宗主收為弟子,整個宗門只有寥寥幾個人罷了,而且無一不是妖孽級別的存在。
因此,蕭牧若要加入萬穹劍宗,絕對會引發渲染大波,到時刁難他的人也絕對不會少。
&nb
sp;蕭牧看了一眼老乞丐,心中若有所思︰「靈兒冰雪聰慧,必定是明白,我恢復天才後,有多大的潛力,即使宗門再如何刁難,我也能夠進入到宗門之內。然而,難的是如何在宗門中生存、立足。沒想到靈兒連這個都給我考慮到了。」
「宗門中,我必定會處處受到打壓,無法正常修煉。而礙于宗主的顏面,我即使向高層訴苦也肯定無法得到公平對待,只能一輩子當普通的弟子,也沒有哪位長老肯收我為徒。想要在宗門中立足,辦法只有兩個,一是實力足夠強大,二是要有強大的靠山,強大到堪比至高無上的宗主。」
「有如此身份的,強大到可以對抗宗主的。在劍宗只可能是太上長老!而劍宗的太上長老,一巴掌數的過來,乞丐扮相的,那麼眼前這一位的身份只可能是…」蕭牧深吸了一口氣,納頭便拜,「蕭家蕭牧,拜見酒劍仙師尊!」
「嗯,算你小子識相!」老乞丐哈哈大笑,但隨即臉色一變,語氣不滿,說道︰「你說老夫是你師尊,老夫就是你師尊啊!老夫若承認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額」,蕭牧神色一震,嘴角抽搐。傳聞果然不假,萬穹劍宗酒劍仙實力極強,但是生性跳月兌,絲毫沒有強者的風度,反而像個老頑童。
老乞丐說道︰「蕭家小子,你听好。老夫收你為徒,完全是因為履行賭約,是出于無奈。老夫答應做你師尊,可是指點你一句話算是你的師尊,指點你兩句話,也可以算是你的師尊。你想要老夫指點你多少,完全取決于你自己。」
蕭牧聞言,心神一凜。老乞丐是在明確的告訴他,老乞丐會教他,但絕不會教他太多,很有可能真的只是指點一兩句。蕭牧不卑不亢說道︰「請問前輩,如何才能長時間教我?」
只听老乞丐說道︰「老夫剛剛不是說了嗎,完全取決于你自己!說實話,你小子的天賦,練氣圓滿的境界,發揮出血脈圓滿的實力,才剛剛到了老夫收徒的及格線。老夫本來應該立刻收你為徒,可惜你太過眼拙,直到現在才認出了老夫的身份。所以老夫心情很差,又不斷算收你為徒,至少現在不收。」說完老乞丐轉身就走,身形飄忽。
蕭牧看到老乞丐飄然而去的身影,非但不沮喪,嘴角反而閃過自信的笑容。「試探我嗎?我的實力可不止血脈圓滿這麼簡單啊!」老乞丐心情差的話語只是借口,他真實的用意是試探蕭牧的實力。血脈圓滿的實力只是老乞丐收徒的及格線,要想得到老乞丐的認同,蕭牧必須表現出強大的天賦以及潛力。
老乞丐身形飄忽不定,看似簡單的邁出一步,實際上卻是走出了很遠。「首先是速度嗎?我可不會認輸啊!」蕭牧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雙腿蹬地,身形沖出。
看著兩人絕塵而去的身影,鎮中那些只有血脈境界的諸多強者皆是目瞪口呆。「誰能告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位老乞……老前輩,為什麼會在這里?」「那就是萬穹劍宗,大名鼎鼎的酒劍仙老前輩嗎?」「天啊!我竟然錯過了瞻仰他老人家的好時機,若是能得到一絲指點,我的瓶頸有豈能困住我如此之久。」不少強者捶胸頓足,悔恨不已。
有人在意老乞丐,也有人在意蕭牧「哦,那個小乞丐,哦不,少年英雄,吳家的幾個小子似乎認識。」一位血脈武者說道。他這麼一說,不少武者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中年男子和吳鎮幾人。
吳鎮的表情更苦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起眼的小乞丐竟然會是絕世高手,屠殺血脈巔峰如屠狗。而中年男子更是悔恨不已,都是家里那該死的臭婆娘搗鬼,早該休了她了。還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佷子。
吳家的幾人會受到怎樣的懲罰暫且不提,從此以後,這座小鎮有了奇葩的規定︰凡是遇到乞丐,無論是怎樣的乞丐,以後見到一定要禮遇。至于已經死去的萬毒門血衛,沒有人去理會。萬毒門再強,能強過萬穹劍宗嗎?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少年身披盔甲,注視著兩道翩然遠去的身影,眼前閃過炙熱的光芒。丁浩喃喃自語︰「半年之後,萬穹劍宗開山招收弟子,我一定會去。蕭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