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下得突然而急躁
印象中的南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雨水，搖擺不定，夾雜著午後的悶熱，莫名而深沉
不過似乎此時的天氣對于這個城市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由于長時間的技能熟悉，即使是靈力等級只有九級的自己，也足以將黑暗領域擴張到整個城市的程度了
當習慣了一樣東西久了之後再失去它，即使只是最為普通的光明，也足以讓人類陷入恐慌
經過長達半小時的黑暗籠罩，上京主防御系統所在的大樓此時已是一片混亂，無數來來往往的人群將這里的地面擠得水泄不通，每個人都大聲呼喊著自己同伴的名字並不安地四處走動，卻無奈光線的傳播被無情阻斷，導致了一起又一起的交通事故
防御大樓外，我仰著頭觀察了一會兒，朝著蕭月比了個空中的手勢，對方點了點表示明白
果然這家伙擁有紅外感應能力……
輕輕一拍翅膀飛向了天空，下方混亂依舊，整個世界在我的眼里只剩下了紅黑兩色，雲層外的太陽模糊可見，火球一般高掛在天邊
飛到了大樓的最頂層，我停在一處無人的窗戶旁沖蕭月招了招手，朝窗子做了個擊毀的動作
背後的鋼鐵之翼噴射著美麗的火花，蕭月緩緩靠了過來，我看到她用那雙明亮的雙眼快速地掃了一遍這扇窗戶，之後，身邊的雙子金屬球化成了兩把鋒利的尖刀
變化的小刀切割這扇防彈缽幾乎沒發出多少響聲，只不過估計是有什麼警報裝置，蕭月僅僅是讓它們在窗口開了一個三十厘米左右的不規則缺口便輕輕將切下來的窗缽取下放到了一邊，蕭月命令那兩枚金屬球順著缺口鑽了進去，不一會兒，外邊堅硬的缽表面便伸出了剛才那兩把金屬刀的刀尖
「吱——」費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這兩把小刀總算是在缽上開出了一個可以容我們進入的缺口，轉頭，我看到身邊的蕭月做了個ok的手勢後便毫不猶豫地收起翅膀鑽了進去
這個房間有些類似于小倉庫，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零件整齊地陳列在架子上，門口正對著窗子，只是鎖得很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從外面鎖上的，這里是20樓，而主控制室在28樓，也就是說我們要想到達那里的當務之急就是先解決那道門的問題
不過這些對于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這棟大樓不斷電所有的問題我想蕭月應該都能解決，之所以需要我的陪同想必只是因為領域的關系
抬頭，我瞥到這個房間大概安裝了近十個攝像頭，只不過此時它們都成為了擺設，就算那些紅外攝像頭將我們的信息投影到了主監控室，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那里的人類也是看不到的
「 ……」果然，在我觀察環境的時間里另一邊的蕭月便將那道電子門解決了，流動的空氣帶來了走廊里人類的氣息，小心地探出一個腦袋，我看到在門口的走廊不遠處有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人類正坐在椅子上聊著天，不過向上的樓梯在另一邊，也就是說那兩人我們可以直接無視掉
回頭向蕭月比了個方向，我拉起她的手走上了21樓，這里和下邊幾乎是差不多的情況，因為看不見，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在百無聊賴地或對話或休息，我們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很輕松便到達了25樓
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從25樓開始樓道里的氣氛便變得緊張了許多，樓梯口不斷有穿著深色衣服的人類走來走去，雖然保持著一定距離自己暫時不能感應到他們的氣息，但從他們身上傳來的那股莫名的壓力來看，對方的靈力等級即使是比起蕭月來也只高不低
「怎麼辦？」看著那兩名恐怖的人類在樓梯口遲遲不肯離去，我壓低了聲音問一邊的蕭月道
我們可以隱匿身形，可以隱藏聲音，但身為靈力者時時刻刻都在散發著的靈力波動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隱藏的，特別是我還要維持領域的存在，身邊的靈力波動一定非常的明顯
讓我驚訝的是，听了我的話後，蕭月依然面無表情，也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喂……你不是吧，他們作為保安可是無辜的
「在很多時候感情只是一種毫無價值的累贅，尤其是善良」似乎是洞悉了我內心的想法，蕭月在丟下了這句話後便沒再多說什麼，站起身，兩枚金屬球無聲地幻化成了兩把造型奇怪的短槍
「咻！」「咻！」隨著兩聲輕不可聞的聲響，兩根細小的銀針從短槍中向著那兩名人類疾射而去，準確地命中了他們的腦袋，沒有什麼的太大的反應，這兩名被擊中的人類就這麼在蕭月的偷襲下暈了過去
「我記得某人說過說善良是沒有價值的累贅」走過去將兩人腦袋上的銀針拔了下來，我凝視著針頭還在噴射著的麻醉劑，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某三無蘿莉
低著頭，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十秒後這只蘿莉干脆一把搶過了我手上的針放回了金屬球里邊，別扭地轉朝樓梯口過了身子︰「走了」
傲轎了麼……
最後看了一眼那兩名倒霉的人類，我也轉過身踏上了通往樓上的樓梯
26樓正常，27樓正常……站在27樓的樓梯拐角處，正當我以為一切將會這樣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一個嚴厲的男音突然從走廊不遠處響了起來︰「什麼人？！」
「呼——」蕭月的反應速度極快，在幾乎在對方聲音響起的一剎那便閃過身躲到了樓梯口的牆後邊，伴隨其身邊的金屬球也瞬間變成了兩支迷你手上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強烈的危險信號中，無數緋色的光針從那名男子背後的魔法陣向自己投射了過來，慌亂中我只來得及在身前召喚出了閉小琦的那面盾牌，神奇的是，看似氣勢洶洶的光針竟然全數被這枚寶具攔了下來，兩者相踫所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黑暗中甚為歡樂
蝙蝠……
憑借著這具身體獨有的夜視力，領域中我總算是看清了對方的種族
失算了，這里是人類的城市，必然少不了作為人類盟友的蝙蝠一族，自己的領域對本來就是夜行生物的它們是無效的……
金色的盾牌悠然飄浮在半空，我沒有移動位置，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那只臨近中的蝙蝠
一定要為蕭月爭取到足夠的計算的時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暴力攔截讓她先上樓……
「大小姐？」
讓我不解的是，正當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的時候，那只蝙蝠飛到一半便退下來在走廊中心化為了人形，周圍滔天的敵意全部在這一秒里莫名消失了緩緩地向著這邊走著，這名男子看著我，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認識我？
有些猶豫地撤掉了寶具盾，我看著眼前這名自己根本毫無印象的男子，皺眉道︰「你是誰？」
「我是你弟弟閉小琦的戰友，昨天的生日會我們還說過話的」
昨天？生日會？戰友？
「你是……那一百萬？」此時腦子依然一片混亂的我只好胡亂找了一個有印象的人物給對方套了上去
「噗……」听了我的話後，男子頓時語噎，故意做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道︰「早知如此當初我也應該送你一百萬算了，這樣至少還能讓你有個印象」
「呃……抱歉抱歉」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人家真的沒有印象了嘛……昨天的晚會又不是我安排的，人又那麼多，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住呀
「話說……」稍偏了一下腦袋，這名男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我的身後，似乎是發現了蕭蕭月的存在又不好意思直接說明，猶豫著開口道︰「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我……」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事實說出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伴隨著排山倒海般的威壓︰「領隊，發生什麼事了？」
糟……
自己和蕭月的等級都不是很高，如果在這個密封的環境里和這些國家級靈力者對上的話，到時候估計連逃跑都會成問題
「哦沒什麼事，是我太敏感了」佯裝輕松向遠處匆匆趕來的巡衛隊說了句，這名男子最後又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什麼
遠遠地看著那名男子有說有笑地把警衛隊引向遠方，我一時間有些鬧不明白他究竟哪里來的對自己那麼深的信任
還是說，對閉小琦的信任
「走了」蕭月對此倒沒多少驚訝，一向冷漠平靜的她只是一揮手將那兩支手槍恢復成了小球的樣子便走過來拉過我的手向著28樓跑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不久剛發生過一起惡**件的緣故，作為放置國家防御系統中心計算機的28樓顯得很是森嚴，破開最後一道電子門進入樓層後，我看到這里交織著各式各樣的紅外探測線和高壓電網，幾挺冰冷的機槍立于樓層屋頂角落，幾乎封死了每一個用于躲避的角落
不過讓人欣慰的是這里暫時沒有任何動物的心跳聲
毫不猶豫地繞開探測線帶著我跑進了這層樓最中間的一處圓形建築物里，蕭月面對著里邊近百台的計算機和奇怪裝置掃視了一眼，飄浮在她半空的兩枚金屬球突然伸出了無數連接線，噠噠噠插入了這些機器的接口中，瞬間，大量滑動的三維數據被投影到了我們的面前
「滴滴滴滴滴……」雙手靈活地在半透明的奇怪鍵盤上舞動著，不多一會兒，周圍原本還處于待機狀態的機器屏幕紛紛亮起了淺色的光芒，成堆讓人眼花繚亂的符號倒映在蕭月潔白的小臉上，高速運行的機器使得房間里的溫度開始緩慢升高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亮起了模糊的燈光
看著屏幕上清晰顯示著的翎的號碼，我遲疑了一下，摁下了接听鍵
「大小姐，少爺讓我在樓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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