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條生命就這麼玩完。舒新筠仰頭緊閉雙眼,微微泛白的臉色昭示著他們做了什麼。朝烏微南點頭,用手里的刀子將人頭割下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盒子里離開。這是他們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南片區的老大。另外的東西北中四個片區的老大已經放話,誰拿地上男人的頭,誰就可以擔任下一屆南片區的老大。
兩人躲過別墅里的攝像頭和保鏢,翻牆而出。看到視線在指定地點等他們的烏微熹,一人一輛摩托車的跑掉。他們為了干這一票,已經蹲守了快半個月了。能成功,還得感謝南片區的老大畢炎彬。那個男人有極其嚴重的強迫癥,每天的行程像是再放錄像帶一般,只要在家,九點鐘一定會洗澡。若不是這樣,在那般安保嚴密的地方,他們也難下手成功。
偏頭看了眼烏微南,憶起他之前說的話︰「阿筠,刀子進出的事讓我來做。我沒什麼頭腦只有蠻力,你不同。如果出事,我來頂。你只要幫我照顧好我妹妹小熹就好。」
用力咽了口想要翻嘔的胃酸,右手一扭,摩托快速的朝前沖去。她舒新筠,從有意識開始就已經在大街上乞討了。後來慢慢明白她被人拐賣變成了一些人販子的賺錢工具。因為是女孩子,基本難賣好價錢,所以只能每天上街乞討。若是一日討不到什麼錢,回來就要被打被罰,不能吃飯。
記得有一次自己餓的兩眼昏花倒在地上抽搐的時候,一個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女孩偷偷丟了些髒饅頭給自己的跑掉。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的憑借那個髒饅頭活了下來。在往後的日子,她找到了在另一片區乞討的烏家兄妹。當時烏微南已經有j□j歲的年紀,好奇他為什麼沒被賣掉的之余,才知道他能給人販子賺到更多錢——偷。
漸漸的三個人形成了最完美的偷竊團伙,從未失手的他們在舒新筠的一次謀劃中,得以逃月兌。三人相依為命,沿著鐵路走到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在這個城市落了家。那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有需要找警察,只知道要弄錢吃東西。
依仗多年來熟練的技術,白天作案到深夜,直到街上人少的已經不再安全的時候,他們才隨意找個樓梯口落腳歇息。為了防止再次被人看中抓去重操舊業,他們每天夜里都會安排一個人來輪崗。
日子一天天過著,直到有一天他們被一群青少年圍堵。他們才知道這一片區是有人在管,在舒新筠被打掉一顆牙,烏微南被毆倒在地,烏微熹小小年紀被人強行把掉褲子中,舒新筠爆發了……她撿起地上的啤酒瓶,一個用力的砸向地面的朝抓住烏微熹的男生捅去。直到新鮮的血液流過手腕,舒新筠才回神,他們需要怎樣才能保護自己。
當下發了瘋一般的朝其他青少年沖去,烏微南也正因自己妹妹受辱而滿心憤怒。學著舒新筠,一手一個破碎的啤酒瓶追著那些青少年就揮舞過去。死死盯著那幫跑遠的身影,舒新筠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長相。日後,她一定會將今天的仇全部翻十倍的如數奉還!
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之後,舒新筠帶著烏家兩兄妹去了另一片區行竊,與此同時她也在模索打探,最後在北片區找了個叫烏頭魚,原名烏江平的老大混,他還有個弟叫烏鴉,原名烏江行。收他們,是看在烏家兄妹跟他同姓的份上,所以也未對他們有過多的在意。那年,烏微南15歲,舒新筠和10歲,烏微熹9歲……
一眨眼,舒新筠已經二十有五,烏微南也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烏微熹也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他們依靠自己的敢拼敢闖的性格,一路從小混混做到四條街的老大。這一次難得四個片區老大想作死南片區老大之後,瓜分他的地盤。縱然他們拼了性命得來的東西還不如之前的十分之一,但至少他們將有了屬于自己的天下。
站在四位老大的面前,身後分別站著烏家兩兄弟,冷眼直視眼前坐在座位上悠然喝茶抽煙的四位老大。舒新筠在等,在等這些老大給出的答案到底有多少。本市的形狀長得跟菱形沒什麼區別,以東南西北各分一塊地盤,且中間還獨留出了一個接近菱形三分之一的地盤給中區老大。這次也是他搭線,聯合另外三個老大,決定做掉南區老大。
待他們一根雪茄抽完,吐出一片煙霧之後才緩緩開口︰「小舒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鵬爺,我今年二十五。」
恭恭敬敬回了東區老大蔡鵬池的問話,此人生性,曾多次想對自己及烏微熹下手。若不是自己能給北區老大廣燁煜帶去效益,哄得了他老婆女兒開心,自己跟小熹估計早已慘遭毒手。
在舒新筠的心里,自從在幼時見到過男人對小熹的禽獸行為,她對任何之人都沒有絲毫好感。等她羽翼殷實,第一個要動的就是曾多次想對自己和小熹動歪腦筋的男人下手。
「二十五啊?真是年輕,真是年輕啊……小舒,叔叔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你。瞧你生的標準的鵝蛋臉,宛如秋水的美目,烏黑亮澤的秀發隨意搭在肩上,蕙質蘭心,綽卓多姿,讓人欲罷不能。你們說,我們哥幾個之前咋就把這麼個美女給忘了呢?」
說著作為中區老大的盛星漢就要朝自己的臉出手,微微側過身子躲過咸豬手的同時,舒新筠抿了抿唇,凜然開口︰「不知四位老大之前所說之話,是否算數?」
「算,當然算!」西區老大葛弘深率先叫道,隨即又開口解釋道,「小舒啊,你看看,你才二十五歲。還太年輕,讓你一下接手南片區。我們擔心畢炎彬的人不是很服氣,甚至有些余下勢力會對你不利,所以我們一直認為,你先掌管本市南區中心以南的十五公里以外的都是你們的就好了。」
點頭,跟幾位大哥告別。
南區中心以南十五公里?舒新筠听著就覺得好笑,南區本就不屬于中心。再以它的中心往南的十五公里以外地方是她的?笑話,在那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還不如她回北片區當幾條街的扛把子來的有油水。
事到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她想回頭也不可能。再說地方雖小雖破,但也算是自己的地盤,自己上面不再有人。
為了安全起見,舒新筠沒有連夜趕過去上任。她計算過,那四個貪心的男人一定會派人去徹底清掃南片區不听話的人。等他們瓜分完,自己再回去吃點殘渣冷炙也就差不多了。至少……很安全。
剛回到家,見烏家兩兄妹煙酒齊上陣,知道他們很不爽分配下來的地盤,但現在也沒辦法。自己只能憋住心里的臭氣,出聲安慰。
誰知話還沒說上一會,敲門聲響起。緊張的手里拿上家伙,躲在牆邊,快速看過貓眼。眉頭頓時扭在一起,話說警察這時候找上門。難不成想抓他們去坐牢,因為他們做掉了畢炎彬?示意兩兄妹連自己手上的凶器拿去收好,開門,笑嘻嘻的邀請各位制服公務員進門。
看出這一次上門的警察穿著與尋常不太一樣,剛走進想拍拍里面一個看上去年紀比自己稍大的美女肩上。手腕迅速被人抓住反折在身後。連忙使眼色給阿南、小熹,讓他們切勿輕舉妄動。在被抓住的瞬間,她就已經放棄掙扎。這麼多年在警察眼皮底下做買賣,讓舒新筠學會在警察面前要乖乖听話,否則受苦的只有自己的道理。
一面叫疼一面解釋自己只是想問他們是哪個支隊的人,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他們。說著,舒新筠咬緊牙關手臂用力一折,隨著一聲清脆響聲過後,舒新筠的手臂直接月兌臼。忍住巨疼,舒新筠走到烏家兄妹身旁。沉重的呼吸和滿頭大汗顯示著她方才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深吸口氣,舒新筠開口說道︰「美女姐姐,你的手勁真大,剛剛真是疼死人家了。你剛抓人家手腕的時候有落指紋在人家的手表上喲。還有你使力抓在我手上所留下的印痕,只要去醫院,你該知道後果。現在我想問,你來找我們什麼事?」
話語從柔弱撒嬌轉到冷漠陰狠,她不惜弄月兌臼自己手臂,要的就是停止這幫警察接下來的動作。自認在畢炎彬家里做的十分完美,對方根本沒有指他們的證據。但這並不表示他們的家里干淨,可以給人隨意搜查。不管有沒有搜查令,只要搜出了東西,後續就有些麻煩。
看到警察們相互望了望之後的轉身,舒新筠不要臉的用還完好的右手伸手邊揮手說再見邊大叫道︰「各位哥哥姐姐,人家過幾天可就搬去最南邊居住了喲。留個名字,日後好方便人家來這邊竄門嘛。」
嘴角微揚冷笑,本想跟這幫穿制服的人開個玩笑。怎知方才反折自己左臂的警察回頭,神情嚴肅駭人的說道︰「溫海藍。」
朝那美女笑了笑,右手抓住左手用力一下,隨著聲響的落下,左臂接上,此刻兩人正好眼神相交,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好聞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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