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處,看到一身風塵的莫威忠和小林還有累的快直不起腰的士兵們,小七嚇得一個踉蹌,險險地握住油燈,把後背貼在門板上,一副沒見過世面的農夫之態,咳嗽兩聲,戰戰兢兢地道︰「各位官爺……,小人世世代代都是老實的農人,沒……沒犯過事兒啊~~~」說著,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莫威忠看他膽小如鼠又有些病怏怏的樣子,忍不住鄙視,臉上卻絲毫不帶,拱拱手道︰「驚擾老鄉了,實在對不住!我等途經此處,只是討碗水喝而已
原來莫威忠一行人一路追蹤,卻未找到絲毫線索,眼見一整夜就要過去了,人困馬乏,長時間滴水未進,嗓子都快冒煙了,看到村邊的農舍,便進來討點水喝。
小七這才定了神,趕忙把兩扇大門大大地敞開,對眾人點頭哈腰︰「請!請!官爺快請進!」
走進門來,小林恍惚覺得眼前有什麼一晃而過,揉揉一夜未眠的雙眼,再仔細看時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安排眾人在堂屋中坐定,小七殷勤地抱出水壺和粗糙的瓷碗,給眾人倒水,屁顛顛地倒像是茶館里的小二。
看到桌上還未收拾的兩幅碗筷,小林微微蹙眉,小七見狀趕快三兩下收拾停當,低咳兩聲,一臉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是我那個婆娘,懶得很,讓各位……見笑了!?」
屋內,岳盈听到找自己的人就和自己一牆之隔,卻在小七的蒙蔽下一無所知,而自己穴道被點,動不得,說不出,真是急得要死!
眾人牛飲般地喝了水,大大咧咧地道了謝,走出了小院,小七一路送到門外百步,撅著點頭哈腰,就差說上句︰歡迎下次光臨了。
東方見白,小七搖晃著回到小院,泛著黃氣的臉上馬上笑出了一朵菊花,蹦到岳盈面前,得意地道︰「岳小姐,如何啊?」
早飯後,岳盈連人帶被子被扔上了院中的一輛破舊馬車,朝著幽冥教的總壇,夜幽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張虎一行人到達巒山,一腳踹劈了巒山派的大門,教主何?正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听說後領著一眾弟子貓著腰前來迎接,正所謂民不與官斗,教派再大,那也不過是個民間組織。
巒山派有資格的弟子都是統一的裝束,月白袍子,寬寬的紫邊,張虎一看到這身打扮,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去一把,差點把老教主推倒在地,恨恨地把衣服和面具砸到地上,他張口猶如老虎叫︰「老頭,你倒是給老子解釋下,這是什麼!?」
何?正在檢查過後,一臉的委屈,命人抬出一個擔架,一個青年被抬了出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被揍得很慘,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原來此人是巒山派的第三十八位的弟子,雖然長相丑陋,卻從不自覺,總愛穿著個白袍到處溜達,展現自己的風流瀟灑。前日在一處山路上對著一個路過的黑衣人顯擺,結果就被人打成了豬頭,衣服和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包括新定制的面具和獨門的藥物,現在巒山派也正在找這個黑衣人。
張虎一听,更是暴跳如雷,把擔架上的那個倒霉的巒山派弟子又是一頓暴揍,料想巒山派也不敢有所隱瞞,吩咐了聲要他們一有消息火速通報後,悻悻地趕往正林,希望其他人能夠有所收獲。
可惜的是莫威忠和派出的各個方向的人馬都一無所獲,趕到正林縣,已是月上樹梢,感覺事態嚴重,紙再也包不住火,他長嘆一聲,抱著必死之心,給皇宮寫了書信,以飛鴿傳回。另一方面,拿著手中的令牌,到附近的郡縣跑了一圈,頓時,各地城門關閉,檢查所有出入的行人,各地的地方官更是調動人手,到所轄的大街小巷,把村鎮廟宇都翻了個鍋底朝天,找一個黑衣男子和一個比天仙還漂亮的女子,卻最終一無所獲。
三天後,在虎嘯的邊境附近,一行幾匹快馬流電般掠過,奔向山腳下的一處驛站,人人都以長長的頭巾布圍著臉,露出的眼楮因擔憂而焦灼著,眼里紅紅的血絲表明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睫毛上沾染的灰塵被疾風吹過,馬上又沾上一層。
為首的縱馬飛馳,速度比其他人都快些,長眉微蹙,正是鳳傾城!
後面緊跟的是翠翠,早已一臉倦容,眼見驛站就在眼前了,前面的鳳傾城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翠翠急聲喊了句「主子!」使勁一夾馬月復,奔到了鳳傾城身邊,焦急地道︰「主子,歇一下吧,馬也該換了!」
鳳傾城這才注意到身下的馬連著奔馳了一整天,早已不堪跋涉,搖搖欲墜,這才停下來。
坐在驛站的長凳上,翠翠捧著一碗水小心地和鳳傾城保持著距離,其他幾個隨行的護衛也小心地和翠翠坐到一堆。
自從接到岳盈前去選妃的消息後,主子一下似乎變了個人似地,原先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現在冷若冰霜,腦門上是大大的「生人勿近」字樣,靠近的話一丈內別想喘氣!翠翠郁悶地想︰主子身邊的美女如流雲般來去,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也沒見他對誰特別上心。岳盈是漂亮沒錯,主子也贈了玉佩,處處關心,可是主子贈出去的玉佩都能開家玉器店了!對于美人每一個都關懷備至!況且兩人相處的時間並未有多長,難道——主子這回是認真的嗎?
翠翠眼神閃爍,似喜似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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