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在與蕭越的言談中,岳盈發現,原來他竟是個非常有才學的人,天文地理,詩詞歌賦,甚至農節時令,無一不通。說起虎嘯的武學派別,各家所長,也是滔滔不絕,岳盈不由訝然。
蕭越淡然一笑,輕描淡寫道︰「自會說話起,就開始學這些東西了,自然是什麼都知道些
岳盈無聲點頭,卻也在同情生于帝王之家的孩子,雖錦衣華服,立于人上,那也是有著常人不知道的辛苦的。
蕭越對岳盈形影不離,害得她想和小林和幾個護法多說幾句話都不得。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蕭越對岳盈的關心那真是稱得上無微不至,就連頭發沒有梳順上面有個結,他都能發現,然後命人拿過梳子,親手替他梳理。
看得隨行的一眾人眼楮都直了,這個人還是太子嗎?!
宮人們都以為太子如此寵愛岳盈,肯定會在途中臨幸她,可奇怪的是太子卻謹守禮儀,晚上即使在一起呆到再晚,也不會留宿。
幾大護法心里倒是美滋滋的,為了自家的聖女能夠得到當朝太子如此垂青,自豪不已。
小林也很是欣慰,早在很久的時候,他就再沒有把岳盈當成凌冰看待,她也絲毫不像之前的岳盈,她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而這欣慰的背後,似乎還有些酸澀的東西時不時地會冒出了。
如此一路同行,十日後,終于趕到了尚都。
尚都是青嶺所無法比擬的。
遠遠望去,尚都城的規模宏大,巍峨的宮殿和整齊的屋舍連成一片,綿綿地看不到盡頭。城北面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把整座城環抱其中,城內一泊淨水,喚作浴虎池,方圓數傾,如一面鏡子般,映照著青的山,藍的天,湖水的一部分被圈在皇宮的範圍之內,作為**嬪妃賞玩的去處。
另外有兩條河流如銀帶般地貫穿尚都城的東西兩邊,河流寬大,正是哺育著萬千生靈的尚都母親河。如此依山傍水之勢,使得這里人杰地靈。
步入寬闊的街道,才看出它的繁華所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得馬車在街上只能緩緩地走,街道的路面都是石板鋪成,非常平整,岳盈坐在馬車里,毫無顛簸之感。路邊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林立的店鋪,各式各樣的招牌在風中招展,喜迎著各方來的客人。
尚都的民風開放,街上走著的,除了經營在外的男人,已經嫁作人婦的女子,不乏閨閣中的小姐,在小丫鬟的陪同下,逛街采買。
一片欣榮之象。
岳盈的眼楮都有些不夠用的,掀著車簾左看右看,蕭越很是耐心地給她講解,這個是兵部,這個是禮部,那個是城內最大的首飾店……
馬車的窗口不大,二人擠在一起,呼吸可聞,不經意間,蕭越的臉頰蹭到了岳盈的臉頰,兩人都是一震,蕭越只覺得那溫熱滑膩的觸感猶如暖閣中最上等的絲綢,一觸之下,讓人忍不住戀上那絲滑的感覺。
貪戀地看向岳盈,只見她如同只受驚的兔子般,蹭地縮到了軟墊上,緊低著頭,卻掩不住延伸至耳根處的紅暈。
蕭越只道她是害羞,卻沒有發現她低垂的眼楮里一抹痛苦的神色。于是更加欣喜。
最後,他們在城中的驛館停了下來,繞到後院,蕭越依舊一襲黑衣,用面巾把臉捂了個嚴實,順便也給岳盈蒙了個面紗,他先一步下了馬車,之後小心地扶著岳盈的手把她接下來,生怕她摔跤,然後攜了她的手一同走進驛館。
院中,還停著一些車馬,其中一架便是先前岳盈乘坐的迎接秀女的車架。
坐定後沒有多久,屏風外,便有一人前來求見。
「在這里坐著便好蕭越微笑著對岳盈說。
岳盈輕輕點頭,雖說是柔軟的語氣,但她仍然要如命令般看待。
屏風外,一襲香風飄過,一個發髻高聳的女子蓮步輕移步入屋內,盈盈倒身向蕭越施禮,蕭越端坐在太師椅上,寬袖一拂,女子才緩緩起身,立在當地,听候命令。
「花影,此次一路上做得不錯,稍後到府里找管家領賞
「多謝太子殿下!」喚作花影的女子趕忙施禮。
「嗯!」蕭越點頭,繼續道︰「以後你就在後院呆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知道嗎?」
蕭越話語中的威嚴令花影渾身一緊,趕忙再次跪倒,驚惶地回應。
隨後,蕭越一拂衣袖,花影小心退去。臨走時,眼楮瞟向內室岳盈的方向,那是一個惡毒的眼神。
岳盈敏銳地感覺到了,豁然抬首,看到的是花影施施然離去的背影,那背影和自己倒是有幾分相似,最相似的是那一副長長的秀發。岳盈知道,這就是在紅楓時,代替自己跟隨莫威忠的隊伍走了的女子。
對于蕭越所做的一切,岳盈還是有些感動的,為了一個選秀的秀女,先是費心找了相似的替身,然後又親自一路保護,放眼整個虎嘯的歷史,這也是絕無僅有的事情。更加難得的是,像自己一般的頭發如此之長的人並不好找,他,是怎麼找到的呢?
待一切都辦理妥當,黃清帶著驛官前來見禮,那驛官留著個八字小胡子,一臉的精氣,看這秀女剛剛到來,已經有太子陪伴在側,馬上的一臉恭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伺候,還指望著討到貴人的歡心,到時候給個些許的好處。
天色將晚,蕭越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驛館,並留下大部分的人手嚴加保護。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岳盈得知,原來這驛館中早已住著了兩個其他地方來的秀女,陸續地,又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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