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突然動作,出手如電,卡主了新娘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浮起,用上了十分的力氣,只听咯咯之聲不斷,被卡住脖子的人雙眼暴突,被迫張成雞蛋形狀的嘴巴里,舌頭一點點不受控制地向外伸著,花容月貌轉瞬竟變得如此猙獰,讓人不敢直視。
眼看著對方的脖子就要被捏斷了,蕭越才一咬牙,長臂一甩,把她甩到地上。
身體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新娘子 地一聲朝地上砸去,堅硬的石質地面傳來踫撞的聲響,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碎了,鳳冠滾到地上,額角被磕破,鮮血長流,雙手手掌的皮膚被蹭破了,鮮紅的一片,分不清是血比較紅,還是喜服比較紅。
蕭越看也不看一眼,臉上猶如聖雪峰上萬年不化的冰雪,聲音則是那冰雪間穿梭的寒風,只听他問道︰「盈兒呢?」
「我就是岳盈!」新娘子對于自身的傷痛毫不在意,坐在地上,憤恨和堅決讓她的聲音字字如石。可是心里卻不禁嗤笑,她說對了,自己果然是痴人做夢,妄想著能夠騙過太子,濃妝為掩,卻被那人一眼識破!
蕭越嘴角微微一掀,一招手,牆壁上用來裝飾的一把寶劍便已經到了手里,刷拉一聲,寶劍出鞘,映襯著紅燭卻閃出嗜血的光,毫不遲疑地,蕭越一劍刺向她的肩胛處,劍尖刺入人骨,發出低微的怪聲,令人毛骨悚然。
一聲慘呼,鮮血?流。
「回答我!不然下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鬢發被豆大的汗珠浸濕,蜿蜒地貼在臉上,妝容也花了,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形如厲鬼,新娘子咬牙尖叫道︰「你殺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再活!我才是真正的岳盈,而你們卻都圍著她轉,為她痴迷,听她號令,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她是個冒牌貨,大騙子!」
寒光一閃,又是一劍刺在了她另一邊的肩膀處,蕭越皺眉道︰「說,她在哪里?!」心里卻疑雲重重。
新娘痛得倒在地上,身下露出玉的碎片,原來,剛剛听到的碎裂聲便是玉碎的聲音。
蕭越一驚,撿起玉片,碎裂的邊緣如刀鋒般,哪里還有瑩潤?正是他親手給岳盈系上的鸞佩,此佩他珍藏多年,一心要系在自己最心愛的女子身上,拴住她,讓她陪自己走過一生,而如今玉已經裂成了幾塊,他的願望同他的心也隨之碎裂了,一片悲涼,難道——上天注定的我和她是姻緣會像這鸞佩般碎裂嗎?!
連續挨了兩劍,新娘幾乎昏倒,勉強地張開眼楮,她淒然一笑,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會連她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尸骨」二字利劍般刺入蕭越心髒,被背叛也好,被拋棄也罷,他從未想過要岳盈死,甚至舍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傷,如今听到這兩個字,眼前忽的浮現出她渾身是血,冰冷僵硬地躺在棺中的畫面。一個踉蹌,蕭越腳步虛浮地連連後退,最後撞到身後的桌子。
新娘看著他後退的步子,忍著劇痛,笑得一臉歡暢,道︰「太子殿下,你沒有必要如此悲傷,你要娶的是青嶺的岳盈,而我就是!今天你我二人拜過天拜過地,拜過高堂父母,還相互行禮,我是你的正妃,你是我的夫君,如今,你心願達成,不是該高興嗎?」
癲狂!
蕭越听她胡言亂語,更是氣憤,抬腳踹向她的肩膀,冷道︰「瘋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和她比!」
新娘被踹得伏在地上,微弱地喘息,但她仍然掙扎著爬起來道︰「我憑什麼不能和她比,論身形,我們一般無二,論容貌,我們五分相似,一樣的長發及膝,論對你的心意,是她不能和我比!她一心想的是怎麼逃走,而我愛你如命,從見到你的第一眼便立志,即使忘卻家人,舍棄生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她拿什麼和我比!?」
蕭越冷冷一笑,揮起長劍向新娘砍去,新娘絕望地閉眼,而長劍卻掠過她的咽喉,朝腦後的長發而去。一陣風聲,新娘覺得腦後一涼,長長的頭發便齊著她的耳根而斷,留下的是難看的短發,落下的是原本的美麗,此刻正如冬日的蒲草般毫無生機地落在地上。
此青絲非彼青絲,無須理,斬可斷。
新娘終于安靜了下來,模著自己的短發,麻木的臉上,再無表情。
蕭越冷冷地眯眼,喝了一聲「來人!」黑影閃動,幾個黑衛破門而入,看到屋內的情形都不由吃了一驚,好好的新房變成了修羅場,處處血腥。
「去,把岳東福押來,另外派出人馬,把幽冥教的一伙人統統抓來!要快!」蕭越快速吩咐。
黑衛經過一段時間的查探,終于查到了幾大護法的真實身份,並查到了幽冥教京中的分壇,秘密地安插進人手,只等著蕭越一聲令下了。
是夜,護法們在分壇的密室里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小林則帶著兩只鳥兒在冰冷的屋頂枯坐,眼神迷離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太子府方向。
密室中不知何時傳來一股香甜的味道,聞之,讓人如墜花海,美妙得不想睜開眼楮,于是,護法們閉著眼楮栽倒在地。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冷水潑醒的,一陣激靈後,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而看到的是紅燭搖曳的新房,糊了妝容的短發女子渾身是血地呆坐在地上,旁邊散著被削落的黑發,猙獰而可怖。
眾人一驚,都焦急地喊道︰「小姐!」
一旁的蕭越眯了眼楮,看來,護法們並不知情。
「幽冥護法!」蕭越端坐在太師椅上,寒霜般地出聲。
「太子殿下!」驚叫聲響起,是周愛英,因為吃驚,她瞪圓了眼楮,質問道︰「太子殿下,你一向對我們小姐愛護有加,可是新婚之夜為何要如此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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