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里只覺一股強悍無匹的熱力自小月復中騰的竄起,不受控制的迅速蔓延全身。
他自詡晉級六階,修煉小有所成,可此刻,無論他怎麼鎮壓、控制、彈壓,小月復中那種熱力就是不減反增,一路高歌猛進,直沖頂門。
不得不說,他的自制力要比一般武者強悍得多,即便此刻,他仍能咬牙堅持,不吭一聲。
可遺憾的是,他能忍住,身體卻忍不住。任何一個男武者,對肌肉的控制都達不到絕對完美,至少,有那麼一小塊肌肉,只憑身體的本能行事。
傷口灼痛、藥物清涼,兩種感覺仿佛冰火相融,如此煎熬下,身體發生了某種自然變化。
少女正皺眉替他擦藥,陡然發覺異常,驚得跳了起來,不由分說,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勁風響起,方萬里毛骨悚然,若被她這一腳踹實,就算他是九階武者,也得徹底殘廢。
他哪還顧得上裝死,一翻身滾了出去,險險避過這致命一擊。
那少女毫不猶豫,抬腳再踢。方萬里無奈,只得竭力再翻,他本就重傷在身,無力站起,翻滾已是極限。誰知少女不依不饒,一腳不中再來一腳,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
方萬里郁悶得想吐血,這事兒能怪他嗎?明明是她主動……
可惜這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口的,翻了數圈,剛上過藥的傷口又都裂開,渾身浴血不說,也已經徹底沒了力氣。
萬幸,那少女經過一番折騰,也已經回過神來,或許是羞于見人,一跺腳溜得不見了蹤影。
方萬里徹底虛月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此次的凶險,堪比水無痕那一劫。如今還能活著,真可以算是劫後重生了。最讓他郁悶的是,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少女到底是誰。
越是回想,身體就越難受,他只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觀察腦海中的異常。
他被水無痕禁錮時,就驚覺到腦海中有一個赤色電勁構成的能量團,正是這能量團的存在,支撐著他沒有倒地,平時他並沒注意到這個異常,但在水至剛陣法那種強橫的壓力下,能量團立刻就顯現出來。
水無痕打在他背部那一擊,撼動了赤電能量團,將其中的一絲赤電震了出來。
僅是這一絲赤電,就輕易將水無痕的水勁吞噬,沿著經脈游走,鎮壓傷痛,維持生機。
如此威能,讓他心驚不已,他真切的感受到,那赤色電勁中凝聚著一種足以令任何人心悸的力量,只不過當時身處危機之中,他無暇仔細觀察。
此刻凝神查看,竟發覺赤電能量團,看上去好像一個陰陽魚,平常在修煉時才會見到的電光男子,正閉目盤坐在能量團的中央,猶如神祗雕像。
電光男子的樣貌比往日清晰很多,五官挺拔,栩栩如生,竟與祠堂中的先祖畫像頗為相似。
他心中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其實他早該想到的,這個電光男子,應該就是祖靈,擁有如此恐怖的電勁,且精通《雷動訣》、《雷變訣》,除了先祖之靈外還能是誰?
如此,發生在他身上的異常,就都有了解釋。
雙眼復明、體質增強,應該是赤電能量替他煉體洗禮的結果,無人可修的《雷變訣》,極有可能是先祖自創,在先祖之靈的指引下,修煉起然勢如破竹。
但讓他不解的是,鎮守雷擇台上千年的祖靈,怎麼會進入他的身體?又為什麼始終一言不發,從不與他進行任何溝通?
左思右想也弄不清原因,他只能拋開疑惑,抓緊療傷,骨淵可不是什麼善地。
少女的藥還是起到了效果,盡管被血沖掉了不少,可他安靜下來之後,傷口就開始愈合,他趁機運起電勁療傷,恢復速度竟快了很多。
游弋在他經脈中的一絲赤電,始終我行我素,不受控制。他嘗試將它與自身電勁融合,但花費了整整一天,也只融合了十分之一。
然而,就是這十分之一的赤電卻讓他驚喜萬分,體內電勁居然壯大了一倍,足足抵得上一個月的苦練了。
他不由暗想,若是將那一團赤電完全融合,電勁將壯大到什麼樣的地步?可轉念一想,又苦笑不已,那赤電能量團堅如磐石,想撼動它,非得借助外力不可,難道讓他每天去挑釁武師,借力撼動赤電嗎?那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盡管沒有捷徑可走,但體內電勁滿溢,直逼七階武者的臨界點,這完全是意外之喜。只要突破七階,就可以修煉一個威力不凡的招式「雷音破」。
之所以說它威力不凡,是因為「雷音破」這一招,除了本身雷系攻擊力外,還具備了音系威能。
以一種能量,打出兩系威能,這在其他武者而言,絕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即便強如水無痕,水系本源有了一絲向冰系演化的跡象,也足以讓他引以為傲。
僅僅是一絲跡象,就讓六階武師引以為傲,若是一名武者擁有兩系威能,會引發多大轟動?
更重要的是,《雷變訣》共有十重,每三重又有一變,「雷音破」,僅僅是第一變的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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