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里被白衣人的真氣注入到了身體之後,感覺全身火熱,而且原本的毒素也被這些真氣以及自身的內勁都逼離出體外,便慢慢醒轉過來。
回過頭看向身後救助自己的人,方萬里便看到了這張丑陋的面孔,猙獰的傷疤,連帶著一塊黑色的胎記,使得整張臉異常的恐怖,極為的使人厭惡。
而方萬里因為先前自己失明的原因,首先望去的便是白衣人的眼楮,清澈中帶有平靜,明亮的雙眼之中散發出一種月兌于世俗的眼神,方萬里心中不禁想到︰好一雙美麗的眼楮啊!
白衣人此時離開方萬里一步,也正在觀察著方萬里的看著的反應,方萬里看完白衣人的雙眼之後,便注意到了白衣人丑陋的面容,只是,獨有的巴山人的雙瞳孔上並沒有顯露出厭惡和不安,而是一種欣賞。
方萬里復明之後,心中曾經對自己說過,要善待一切自己看到的事物,無論好壞,無論美丑,都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看到了白衣人的容貌,方萬里眼神中透出了點點遺憾和平和的安靜。
白衣人一直等待的就是別人看他的眼神,如果表現出厭惡或者鄙視,心中氣不過的他就會狠狠教訓,如果能平等對待他模樣的人,就會很友善,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善茬。
看到方萬里虛弱的眼神之中透出一點遺憾,緊接著就是安靜,白衣人心中微微一震,受到了極大的觸動,這是自己出門之後,第一個能如此安靜面對自己容顏的人,白衣人不禁對方萬里產生好感,臉上的笑意更濃。
「多謝恩公搭救,方萬里定將厚薄!」方萬里看到白衣人一直笑而不語,便勉強抱拳行禮,對白衣人說道,同時自己有些勉強地站立起來。
方萬里站立起來後發現,自己竟然比白衣人要高出半個頭。身材也要比白衣人大上一圈有余。
「你叫方萬里?」白衣人聲音依舊有些沙啞,看著站立起來的方萬里輕聲問道。
如此沙啞的聲音,搭配上丑陋的面容,這個人還真是有些不幸,方萬里心中自忖道,同時急忙說道︰「是,我是巴山的方萬里,剛才還要多謝恩公出手相助!」
「呵呵,不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修煉之人的本分。」白衣人聲音嗤嗤地笑了一聲,說了句方萬里沒有听說過的話,但是意思卻是簡而通明。
「對了,我叫獨孤秀!你就叫我獨孤秀或是獨孤都行!」白衣人報出了自己的性命,依舊笑呵呵地看著方萬里,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方萬里的眼楮。
方萬里被獨孤秀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急忙躬身大禮,說道︰「那就多謝孤獨前輩的救命之恩,如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前往巴山刺日峰找我!」
看到方萬里再一次向自己施禮,孤獨秀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老是盯著別人的眼楮不好,便急忙打哈哈地說道︰「哦,巴山,刺日峰!對了,方萬里,你就是本地土身土長的人嗎?」
「對了,不要叫我前輩,叫我獨孤秀就行,否則我听著別扭!」還沒有容得方萬里說話,獨孤秀又急忙補充道。
「行,我就叫恩公獨孤秀了,我的確是本地人,從小就一只生活在這里,我家就是巴山刺日峰的方家!」看到獨孤秀詢問自己,便急忙說道。
方萬里此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獨孤秀,只見獨孤秀身著白衣長衫,衣服滑而無折,黑夜中也能感受到順滑,腳下一雙獸皮皮靴,因為沾滿污泥而不知是那種野獸的,但是卻能禁水不濕卻也奇怪。
突然,方萬里在獨孤秀的腰間看到一把懸掛的短劍,眼神頓時變得明亮,而且眼楮圓睜,有些目瞪口呆,還帶有一絲疑惑和狂熱。
「你怎麼了?」看到方萬里看向自己腰間的短劍,變成如此模樣,獨孤秀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奇怪地問道。
方萬里似乎沒有听到獨孤秀的話,痴痴地右手向前伸去,模向獨孤秀的腰間的長劍,對獨孤秀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方萬里伸手模向自己,獨孤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紅潤,剛才還透出微笑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異常,右手一把握住劍柄,一道寒光立刻閃現在黑夜之中,顯得冷艷無比,同時獨孤秀嘶啞的聲音響起︰「無禮!」說罷,一劍便向方萬里伸來的手臂看去。
猶如夢游一般的方萬里,突然感受到一道亮麗的冷光在自己眼前閃過,緊接著就是獨孤秀一劍劈向自己的手臂,清冷的感覺瞬間使得方萬里清醒過來,手臂急忙縮回,同時腳下一滑,側身滑出兩步,和此時怒急的獨孤秀拉開了距離。
看到方萬里反應如此神速,腳下步伐奇異無比,獨孤秀心中一愣,暗想︰「想不到這神罰之地還有如此神罰,不愧是當年的聖地。」
「且慢,獨孤秀!」看到獨孤秀緊跟著自己,手中短劍熠熠生輝地向自己刺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興奮和羞愧。
看到方萬里讓自己住手,獨孤秀手持短劍橫于身前,冷目素顏地厲聲問道︰「方萬里,我才剛剛救你,你就如此無禮,當真我不會殺你?」
听到孤獨秀的話,方萬里知道自己剛才因為驚喜過度而失態,做出了令獨孤秀誤會的事情,臉色有些尷尬地急忙說道︰「獨孤秀,你誤會了,我剛才是突然看到你腰間的短劍,一時之間,情不自禁地向踫觸一下,絕對沒有想要冒犯的意思,請你一定相信!」
「什麼,看到我的短劍你就情不自禁?」獨孤秀明顯的不相信方萬里的胡扯,自己這把短劍,的確是家族之中的有名神兵,但是表面看上去卻很普通,只有配合家族的真氣才能發揮出神兵的效力,旁人拿去,也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而已,用處不大。
再說,削鐵如泥的寶劍,在大陸上比比皆是,方萬里用這理由未免也太過搞笑,想到這里,獨孤秀手中短劍豁然前伸,對著方萬里說道︰「胡說八道,這把劍就是普通的短劍,你忽悠誰呢?無恥小子看打!」
說著,獨孤秀便欺身而上,短劍凌厲的劍光在黑夜中劃出一道亮光,猶如將黑夜劃開一般,向著方萬里便劈去。
看到獨孤秀一劍向自己攻來,方萬里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急忙跳開原地,閃躲開,同時大喝一聲︰「獨孤秀,你是從外面來的!」
看到方萬里閃躲開來,正準備二次搶攻的獨孤秀,听到方萬里一聲大叫,喊破了自己的來歷,手中短劍急忙收回,停站在原地,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奇怪地說道︰「你這麼知道我是從外界來的?」
看到獨孤秀收劍詢問,方萬里喉嚨動了動,眼神之中滿是驚喜,手臂微微有些顫動地指著獨孤秀,有些口吃地說道︰「你,你真是從外界來的?」
「你詐我!」听到這話,獨孤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撩開短劍便想殺過去,卻被方萬里的話又止住,「我猜的!」
「猜的?你這麼能猜出來,我又不是三頭六臂!」獨孤秀有些氣鼓鼓地說道。
「第一,你的衣服順而不滑,我們巴山以及極北冰原根本就沒有這種料子!」方萬里指了指獨孤秀身上的白衣,眼神肯定地說道。
獨孤秀看了看方萬里身上的衣服,滿是污泥,從脖頸的唯一干淨地方看去,像是一種麻布,和自己的絲綢長衫有著天壤之別。
看到獨孤秀眼神中有點變化,方萬里又急忙說道︰「那件是你的簑衣吧?編制簑衣的那種蘆葦,我們巴山根本就沒有!」
听到這話,孤獨秀大怒,厲聲喝道︰「胡說八道,你們這兒沒有絲綢我也就相信了,但是這種普通的蘆葦你們巴山也沒有,誰信呢?」
「獨孤秀,你要是知道巴山一年之中有九個多月是黑夜的話,你就明白我說的就是真話了!」說道這句話,方萬里心中充滿了悲哀和不甘,為自己生活的土地上這種艱辛的環境而感到無限的悲傷。
是的,巴山一年九個月的黑夜,使得絕大部分外界的植物動物無法在巴山存活,巴山人的吃穿變得極為的困難,即使食物充足,也是那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听到這話,孤獨秀似乎瞬間就明白了,來這里之前,獨孤秀收集了大量的書籍,查找關于巴山的一切能用到的訊息,也知道巴山這個奇異之地,一年之中有九個月是在無盡的黑夜之中,想到這里,獨孤秀低頭不語,的確,一年九個月的,這種打破天地正常輪回的地方,的確是沒有這種需要生活在陽光下的蘆葦。
「還有其他的理由嗎?」獨孤秀抬起樓,望著方萬里又輕輕地問道。
「有,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方萬里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听到方萬里聲音極其肯定,獨孤秀有些納悶,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否還留有什麼破綻,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便問道︰「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