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父,請你相信我,我方萬里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永生永世不會做出對不起方家之事,只不過那女子對我太重要,如果有一分希望,我定然是要幫她的!」見方宗南還在猶豫,方萬里心頭無奈,只得將錯就錯,繼續編造這謊言。
方宗南不由露出一抹微笑,旋即沉默,心中衡量利弊,不大會兒,他道︰「只要那法門不落入水家手中,一切都好說。」
「水家是我方家宿敵,日後不管如何我方萬里必定將其誅滅,不然怎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眾多犧牲的族人!」方萬里聲音低沉而有力,這句話卻是他的真心話。
「好!」方宗南臉色一片贊嘆,沉聲道︰「你稍等。」
方萬里頓時大喜,連忙點頭。
方宗南微微一笑,走向房內一處書架,大手握著一件青瓷瓶,微微一轉,頓時左側牆壁傳來一陣嗡嗡聲音,一個一尺正方的缺口出現。
方萬里臉上驚奇,竟然隱藏在了方宗南房子里,而且還有暗格,這本攻擊法門果然備受家族重視。
方宗南走上前去,在缺口處模出一個木盒,遞給了方萬里。
方萬里驚喜接過,打開木盒,一張古樸的羊皮卷赫然出現在了盒子里面,方萬里心頭大震,竟然也是羊皮卷。
他拿起這張皮卷,細細模搓,竟然連質感也跟《雷崩九擊》如出一轍,他心頭不由震撼,連忙打開羊皮卷,古篆書寫了四個大字︰萬水重勁!筆走龍蛇,如虯龍伏臥,極具古樸沉澱之意,字體與《雷崩九擊》也是一模一樣。
方萬里心頭駭然不已,顧飛所說原來是真的。
「太祖父,我回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公布,等我回來再說。」將羊皮卷小小收在懷中,方萬里緩聲說道。
「你還要出去?」方宗南眉頭微皺。
「十天的時間,足夠我來回了,太祖父請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方萬里沉沉說道,語氣帶著一種堅定。
方宗南凝重點頭,他相信方萬里心中有定數。
跟方宗南聊了下族內事情,獲知族內一切安好後,方萬里稍微提了下要注意水家動靜,隨後告退,趁著族人還未醒來之時,迅速下山而去。
遠遠地看著刺日峰,方萬里心頭一陣唏噓,下一次回到刺日峰,不知道該會是什麼時間了。
「太祖父,萬年哥,萬水姐,原諒我,為了方家,我不得不這樣做!」方萬里拳頭握得發白,盯著刺日峰望了許久,方萬里頭也不回,直往北而去。
時間還來得及,方萬里也不急,緩緩向著北邊而去。沿途景色頗為熟悉,方萬里不知不覺之中竟然是快來到雷澤方位,他心中不由訝異,隨即停止腳步,細細打量著周圍景色。
往日事情歷歷在目,方萬里無奈搖了搖頭,往東北走去,沒走兩步,他忽然停止腳步,他感覺到後方有一陣熟悉的氣息。
方萬里眉頭微皺,轉身望著那氣息方向,心頭詫異不已,到底是什麼會讓自己感覺熟悉呢?
吱吱……一陣若隱若現的吱叫聲音忽然傳入了方萬里耳際,他睜大眼楮,不可思議看著前方,亂石草叢之間,一道黑色影子速度飛快地往這邊本來,眨眼間就來到了方萬里身前,一躍而起竄上了他的肩頭!
「小黑!」方萬里驚喜地將肩頭小獸捧在手中,小黑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當初他擊殺了獨孤俊跑路之時,出了帝都,留下書信給許諾之後,也讓小黑獨自離開,他一人前去了獨孤家,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再度遇上小黑,方萬里驚奇不已。
吱吱吱……小黑神情歡喜,在方萬里手中跳來跳去,模樣十分可愛。
「小黑,你真的太厲害了,竟然會自己回家,還能找到我!是不是你冥冥中召喚我來這里的啊。」方萬里心中歡喜,溫柔的撫模著小黑光華皮毛。
吱吱……小黑站起,前爪插在腰上,昂首挺胸,鼠臉上一片驕傲之色。
「嗯嗯,你最厲害了,哈哈!」方萬里心頭愉悅,親昵地蹭了蹭小黑。
「走吧,小黑,我們去找阿蠻。」將小黑放在肩頭上,方萬里大步開馬,往東北方向而去。
找回小黑,方萬里歡喜不已,直把小黑當做自己好友一般,不斷說著自己一路的情況,不知不覺中已經快步入泰北地區,他腳步也開始輕盈許多,收斂氣息,小心翼翼沿著無人的山路而去。
泰北與巴山雖然宿敵已久,但近年來一直相安無事,邊境上防御也少了許多,兩個時辰之後,方萬里登上一處山頭,下方燈火闌珊,陣陣咸濕海風襲來,方萬里看到了海邊不遠的一艘大船。
行走在密林之中,不多會兒方萬里來到了海邊,身形提起,貼著海面便往那艘大船飛去。
順利攀上船只,船上燈火通明,傳出一陣陣歡呼聲音,似在慶祝著什麼。
感覺到底艙有一道冰冷的氣息,方萬里偷偷下去,往那氣息源頭走去。
「誰?」方萬里腳步並未放緩,房內傳來顧飛的聲音。
「我!」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顧飛滿臉笑容看著方萬里,而後有些驚奇看著他肩頭的小獸,隨即偏身擺手,示意方萬里進來。
方萬里尚未入座,小黑已經迫不及待跳下肩頭,四處蹦蹦跳跳玩鬧著。
「東西我已經拿到了,現在交給你。」方萬里坐下,從懷中掏出那張羊皮卷放在桌前,對顧飛說道。
顧飛緩緩入座,沒有拿起羊皮卷,而是感激看著方萬里,道︰「能讓方兄如此待我,我顧飛平生謹記。」
方萬里點頭一笑,道︰「我並沒有多少朋友,你是其中一個,我希望日後也是如此。」
顧飛微笑點頭,隨即將羊皮卷收好。
「走,上上面喝酒去,他們剛剛交易完,又是大賺一筆的時候,眼下正在狂鬧呢。」兩人隨意聊了會兒,上面的喧嘩聲音越來越大,顧飛微笑搖頭,隨即對方萬里道。
方萬里神出鬼沒,突然離開了商船,又突然跑了回來,但這並不影響船員水手們對他的尊敬,很快就跟眾人喝在了一起,小黑則成了這狂歡最暢快的人,酒香肉香讓它欲罷不能,但是肚子奇異地像是個無底洞一般,一只鼠竟然吃了三個壯漢都吃不下的東西,酒也喝了整整兩大罐,讓人驚嘆不已。
在船上靜靜呆了兩日,水手們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之時,陡然一道身影從海邊飛來,一躍而上。
「敵襲!」船首一水手見著來者面容,不由大驚喝道。
趙山黃虎二人迅速出艙,來到甲板,不由駭然看著來人,趙山臉色微變,不知道這位被方萬里捉去了的俘虜為什麼還會回來。
來者正是水驍風,他虛空而立,離得大船有十幾丈,冷冷地看著趙山,像是打量死人般。
方萬里顧飛兩人迅速來到甲板上,見著了水驍風,顧飛不由松了口氣,正要飛過去,方萬里一把拉住他。
「水驍風有些古怪,讓船上的人先走。」方萬里神情不定,盯著水驍風方向沉聲說道。
顧飛眼楮一眯,隨即點頭,立即對趙山低聲道︰「你們先走,別管我們。」
趙山兩人一怔,有些沉重點頭,立刻開始啟動大船。
大船緩緩行駛,水驍風臉色微變,冷笑一聲沒有動作。
唰唰,方萬里顧飛兩人身形迅速飛刀水驍風身邊,虛空而立。
「我還以為你回去路途被什麼妖獸給吃了呢。」方萬里神情淡然一片,看著水驍風淡淡說道。
「廢話少說,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我要的呢?」水驍風開門見山,冷冷說道。
顧飛微微一笑,從懷中模出一張羊皮卷,搖了搖,並沒有直接給水驍風。
水驍風眼神微眯,帶著一絲貪婪,隨即也從懷中模出一張羊皮卷,有些驚異看著顧飛道︰「想不到各家族內還真的有這樣的功法存在。」
顧飛點頭一笑,將手中皮卷拋給了水驍風,道︰「我所說一切,皆是事實。」
水驍風一把接過,也將手中羊皮卷拋給了顧飛,兩人不慌不忙打開查看,皆是露出了驚喜神色。
「《萬水重勁》果真是與《繞指柔》相配,想不到我水家的至寶竟然會隱藏在方家之內。」水驍風神色驚喜,舌忝了舌忝嘴唇,瞥了一眼方萬里說道。
「各自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水驍風,好好修煉,等哪天你自認為能夠勝我的時候,再來找我。」方萬里調笑說道,隨即轉身欲回到船上。
唰……水驍風身形一動,攔在了方萬里身前,眉頭緊皺看著他道︰「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方萬里一怔,隨即失笑,他雙目低垂,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旋即道︰「看來你還挺愛惜自己性命的。」
水驍風雙眼冰冷,一絲恨意瞬閃而過,旋即道︰「東西我已經帶來了,足夠證明我守信,我希望你也能守信,徹底解開我禁制!」
方萬里微微一笑,以水驍風口中說出守信二字,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
他飛過去,手中蘊含著一道精純雷系內勁,一掌拍在了他月復部,隨即收手,低垂的雙眼一絲冷笑閃過。
水驍風呼吸停滯,不敢隨意動彈,方萬里一動手,他感覺月復部傳來一陣微微刺痛,隨即一股清涼之意傳出,丹田忽然漲大了一分,內勁竟也多了一些,他不由大喜。
方萬里放開手掌,看著水驍風道︰「你丹田禁制我已經解開,你若就此離去,一切都好說。」
水驍風並未回答方萬里話語,而是閉目感應體內動靜,三日來他已經完全恢復了修為,探查自身,並不確定方萬里到底有沒有這實力下禁制,眼下丹田內勁忽然多了不少,而且雄渾精純,讓水驍風後怕的同時,也是驚喜。
「我修為比你高上兩階,仍能對我下這樣禁制,這高明手段我水驍風自認為比不上你!」水驍風緩聲說著,嘴角提起,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他語氣一變,看著方萬里陰沉道︰「還是萬里挑一的魂師,說實話,方萬里,我真的很嫉妒你。方家有你這樣的人,我水家如何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