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穿過樹枝間的間隙稀疏地灑落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窗外的樹被風吹得唰唰直響,夜,正深。自從蕭家豆腐店開張之後,蕭藍就一直都很忙,白天,「他」要忙著給街頭街尾的各位熟客家里送豆腐,晚上還得忙著幫老爹算賬,不過,對于這種匆忙的日子,「他」還是蠻喜歡的。他們家的豆腐店實施了送貨上門制度,平時蕭明就留下來磨豆腐、看鋪,而蕭藍就負責跑腿。今天的生意更是紅火,蕭藍跑得腿都快斷了,晚上吃完晚飯後就直接回到房間扔在床上睡了。
此時,蕭藍正處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當中。在一個高大宏偉的宮殿內,蕭藍看到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正站在一片漂亮的荷花池邊上目不轉楮地看著荷花池里的荷花。那個少年身穿一身水藍色的?紋長袍,光潔白暫的臉龐上掛滿了憂傷。他的頭發烏黑油亮,被一個儒雅大方的藍色玉冠高高束起,只見他眼神憂郁地望著荷花池里的荷花,眼神中透出絲絲寂寞,他清雅俊秀,竟比給荷花池里那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更使人感到憐惜。
「這里是哪里?你是誰?」蕭藍環視了一遍四周陌生的環境,不禁朝這里唯一的生物走過去,問道。可是那個臉色略顯蒼白的男孩子並沒有回答「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憂郁的男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便在蕭藍的面前離開了。
就在蕭藍不知所措的時候,蕭藍的眼前換了另一副景象,唯一讓蕭藍感到熟悉的就是眼前還是那個清雅俊秀的少年。不過看起來,貌似那個清秀的男孩子更顯得的瘦小、虛弱,他旁邊簇擁著一大群看起來小心翼翼的人,在那一大群人的襯托下,他反而顯得更加的飄渺,仿佛稍縱即逝。蕭藍跟在那一大群人的後面,看到了一個「他」剛剛見過的地方——那個荷花池。「太子,我們回去吧。你的身子骨不能著涼了緊跟在那個少年身邊的一個身穿銀白色長袍的年輕男人向他哀求道。啊?原來他是太子啊?那這是哪里的皇宮呢?「凌醫師,你就讓我再看一會兒荷花嘛,我都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那個太子不顧凌醫師的阻擾,依然固執地往前走去。「可是」「沒有可是!你就讓我最後看一次荷花吧凌醫師的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太子頂回去了。來到荷花池邊,仿佛只要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刮走的太子緩緩地張開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荷花那清幽的香氣,臉上掛滿了滿足的微笑。「啪」的一聲,正在看荷花的太子突然向後倒了下來。「啊!龍天太子!」一些膽小的宮女被嚇得驚叫起來。「唉!給人去鳴鐘吧!太子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及時接住倒下的太子的凌醫師給太子把了把脈,發現太子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蕭藍看到龍天死了,心里不禁替他感到惋惜。可就在蕭藍想上前去的時候,眼前又換上了另一副景象。唯一讓蕭藍感到熟悉的還是那個龍天太子。
眼前,是一個金碧輝煌,但又清新優雅的房間,兩種迥然不同的風格奇妙地合在一起,竟然沒有讓人感到反感。在房間的中央,安靜地停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棺,水晶棺不停地散發出白色的寒氣。蕭藍走近一看,水晶棺中安靜地擺放著那個龍天太子的遺體,遺體的四周布滿了不停地冒出寒氣的冰塊。蕭藍這才看清楚龍天太子的長相。龍天太子長得面如冠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久病纏身,他的臉頰有點凹陷了進去,膚色很白,但白得非常的不健康,即便他緊閉雙眼,但仍看得出他的五官長得十分的精致,再配上他身上穿的那套高貴的紫色衣袍,使他更顯病態美。他的頭發散落在臉頰兩邊以及水晶棺里,看起來給人一種十分唯美的感覺,就像一個睡美人。不過可惜,他死了。
就在蕭藍想得出神的時候,「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身穿一身白色長袍、臉色謙和溫潤的中年男子。只見他直走到睡美人的水晶棺前對著睡美人,然後雙手合上放在自己的臉頰前,嘴唇不停地嚅動著,仿佛在默念著什麼咒語。一會兒後,他邊念咒語,邊慢慢地雙手張開,展開雙臂,雙手仿佛在吸著什麼東西。又過了一會兒,他「啪」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他雙手輕輕顫抖了一下,便把雙手收了回來。完事之後,他抬起他那蒼白的臉看了蕭藍一眼,不,也許也只是看了蕭藍所站著的方向一眼,便離開了。不過,蕭藍想,先前「他」看到的那些人都沒有看得見「他」,這個男人又怎麼可能看得見「他」呢。
正如蕭藍所料,不一會兒,蕭藍的眼前又換上了另一番光景。眼前是一間很普通很普通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張很普通的床,床邊圍著好幾個半大的孩子在嗷嗷大哭,而床上正躺著一個還算很年輕的中年男子,但是中年男子的眼楮卻緊緊閉著,早已奄奄一息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蕭藍面前連續出現了很多個不同的有死人或者有葬禮的地方,那些死去的人都不老,不,應該說都十分的年輕,差不多都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貌似那些人都屬于自然死亡的。不過,蕭藍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同一個地方!因為那些人衣著的樣式都差不多。蕭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博覽群書的人,對于雲靄大陸上的很多地方,「他」都是知道的,可如今這個地方卻不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不過,不管這是哪里,蕭藍看了之後,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痛心!
就在蕭藍出現在另一個葬禮場所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剛出現,又立刻消失不見了。
「藍兒,藍兒,你醒醒啊!你又怎麼了?別嚇爹爹啊!」耳邊突然傳來蕭明鬼哭狼嚎的聲音。「吱吱,吱吱」臉上突然熱乎乎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舌忝「他」的臉。那只死狐狸!蕭藍猛地睜開眼,伸手扯過那只毛絨絨的狐狸一把扔在地面上。
「藍兒啊!你終于醒啦?以後別再這樣嚇爹了這次蕭明倒沒有理地板上那只可憐的狐狸,他一把抱住醒過來的蕭藍,緊張的心才放松下來。「爹,我這不好端端的嘛?怎麼啦?」蕭藍不明所以地問道。「知道嗎?從昨晚到現在,你已經睡了快一整天了。無論我怎麼叫你、推你,你都不醒「啊?其實,我一直在做一個很奇怪、很奇怪的夢反應過來的蕭藍終于意識到之前自己一直都在做夢。不過,也幸好只是夢境。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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