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羈壞小子
第78節第二十節百無聊賴（3）
王騰蛟疲倦地睜開眼，怔怔望著鐵皮棚頂。
銀白的月光透隙而過，夜色正稠。
一陣疼痛又發作了，于是他開始記起來——他沮喪地從角落里爬起來，跌跌撞撞癱倒在木板床上。他只記得這些，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夾克。
「覺得好一些了嗎？蛟子是翠翠的聲音，她回來了。
朝翠翠發出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看到一支香煙從棚子犄角一張凳子上發出亮光。
「還好，痛得冒泡呢，證明我還活著王騰蛟愁眉苦臉回答。
那支香煙向上一揮，發出亮點，隨即變黯淡，「想吸一口不？」
「想
他听見她在黑暗中移動的聲息，然後看見她的側影掠過棚壁，再听到在她的體重壓力下木床咯吱作響，那支煙就在他眼前，他感激地把煙接過，餃在嘴里。一股辛辣的濃煙深深滲入他的肺里，他開始感到好過一些了。
「什麼時候了？」他問。
「大概11點了她答。
王騰蛟又吸一口，讓那股煙從鼻孔里飄出去，這樣似乎促使他完全清醒過來。
「你為什麼又回來了？嘿嘿，我就知道，你還真是放不下我，放心，蛟龍騰躍的蛟子死不了
在殘余的月亮微光中，翠翠的眼顯得很亮，頭發發出炫目的白光，白光里束著馬尾的那條黃色緞帶格外醒目，她的嘴由于涂上口紅顯得豐滿光澤。她一動不動坐在他對面，不吱聲。
「喂！」王騰蛟有點急，「啞巴也會啞語呀
「我跟你一起來的，」翠翠平靜地說︰「我就要跟你一起回去
一股剛愎勁又使他隨意地月兌口而出︰「難道你認為發生了那種事我還會跟你一塊回去嗎？你真的好有味！」
翠翠默默無言觀察他，她的瞳孔變得又黑又大，使得虹膜幾乎消失了一樣。她深深吸一口氣，又默默無言站起來，返回到角落里那張凳子旁，拾起她的桃心錢包，就往門口走去。那個錢包是她去年生日時王騰蛟送的，玩的好的幾個同學都送了小禮物，王騰蛟路過地攤買了這個十元錢的錢包也湊個熱鬧。沒想到翠翠獨獨青睞此包，出門隨身攜帶。
出門時翠翠瞥一眼他，王騰蛟分明看見有淚光一閃。
他一直等到她的手放到鐵門手柄上時才悶聲問︰「你就這樣把我扔在這？我、我受傷了，我動不了啦
翠翠停住，用單調呆板的腔調道︰「你現在好了，我該回家了
突然記起什麼，折回木床從王騰蛟身上拿起那件夾克。
王騰蛟剜她一眼，問︰「誰的？」
「翰子的。他還在堤岸上等著我呢
王騰蛟騰地跳起來，「你、你干嘛喊他來？」
「我擔心你真傷了，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就叫他來幫我
「你、你什麼都跟他說了？」王騰蛟在床沿跌拌了一下，頭磕上床頭，頓時眼冒金星。
「說了，怎樣？」翠翠恨恨地說︰「我就要說！我就要說！」
「慘了慘了，翰子會恨死我王騰蛟氣急敗壞，唉呀，哥們姐們都做不成了。
當他跨到門口伸出脖子時，她已經站在棚外幾米處。她彌望他，淺笑在她臉上擴展開，繼而，她大笑起來。
她嘲諷的笑聲傳到棚內，王騰蛟沮喪拍額，「你到底在笑什麼呀？」
翠翠笑個不停，笑得眼淚嘩嘩直流，「看看你自己吧，」她氣喘吁吁地說︰「你看上去象鬼一樣！」
象鬼？王騰蛟揪揪亂蓬蓬的頭發，低頭掃一眼自己的上身，確實很猥褻。
他覺得在翠翠跑掉之前應該說點什麼，走近，囁嚅︰「翠翠，對不起，我真的無意使你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我該受懲罰，我應該懂事一些
听此，翠翠一癱坐在沙灘上，臉覆進膝蓋里，泣啼壓抑不住終于冒出來，「蛟子，你不是人，你tmd瞧不起我
猛抬頭對著王騰蛟，一字一句重復︰「你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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