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四十五節禍不旋踵(1)
來人皆架墨鏡,看不清面目。下車後直奔目標而來,二話不說當即下手,顯然蓄意謀之。其手法之利落、動作之凶悍,一望便知是黑道人士。
王騰蛟小時候曾經混跡街頭,見識過黑道火拼的血腥場面,那可不是小孩子打架斗毆,認為有膽識和氣勢就能稱王稱霸的。面對十多個彪悍的黑道中人,王騰蛟雖然還算從容,但他也絕不會拼了性命去死打濫斗,因為他的閱歷告訴自己,一個人永遠無法跟強大的勢力相抗衡,沒有強大的後台勢力做背景,你永遠不要跟他們硬踫硬,何況目前狀況他倆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他示意翰子認栽服軟,做個乖小雞隨老鷹叼去,到時候見機行事,以保全小命為上策。
見兩人乖乖就範,這些人恫嚇之語就免了,上車後也沒采取任何捆綁塞嘴的強制手段,只是數人將兩個圈在中間,兩人瞟著周圍的墨鏡和橫肉,加之凝重而死寂的氛圍,壓迫得兩人窒息不已,心里不免打起鼓來,倒是是王騰蛟表現明顯一些,他身子的微顫感應到挨在一起的翰子身上。
面包車一路疾馳,車速至少達到100碼,王騰蛟感受著,這麼超速地左拐右轉,一路上肯定是軋黃線、從各種汽車夾縫中穿行,紅燈、快慢車道、brt道絕對是一通亂闖,這個不奇怪,黑道就有這個膽魄,敢視交法如空氣。為何說王騰蛟只能感受,那是因為車窗貼了深色太陽膜,觀察外面世界的視線被隔離。
隨後面包車的行駛由平穩變得顛簸,王騰蛟估計已駛離市區,進入郊外。不一會,車子嘎然制動,車門打開,果然是抵達郊區,落腳點在一塊棉花地旁。
棉花桿兒長得很粗壯,棉桃大得像小饅頭,棉枝上結滿了小饅頭的棉桃,一棵上有十幾個,壓得棉枝彎下腰,微風一吹,沉甸甸地上下擺動.好像在向王騰蛟點頭致意。
被挾持的王騰蛟,這會沒有閑情逸致的資格,因為他與翰子屬于待宰之羔羊,根本沒有囂張的權利。對方一行人面布冰霜,一言不發,陰森森盯住兩人,慢慢圍了上來,貼衣站定,如此近距離可以感覺到對方粗重的鼻息,由此造成的異常壓抑的氣場,使得兩人喘不上氣來,唯有緊咬雙唇,坐以待斃。
為頭的終于發話了,只有兩個字︰「跪下!」
王騰蛟明白這是黑道慣見的屈人之術,當頭便先給你個下馬威,對方過于強勢,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想想當年韓信的胯下之辱,自己這點委屈算不了什麼,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于是順從打彎了膝蓋。
翰子看似柔弱,實則熱血,做事總是率性而為,不顧後果,對這等侮辱人格的要挾他有著本能的抗拒,他狠狠瞪著對方,尖聲地罵罵咧咧︰「操!跪你媽個頭啊,你們憑什麼叫老子跪下?」
王騰蛟怕他吃虧,忙叫道︰「翰子,你听我的,跪下吧
翰子沖著王騰蛟嚷嚷︰「tmd,男兒膝下有黃金,老子絕對不會跪,要跪你跪!」
這下惹怒了這干人等,他們象看稀罕物一樣瞧著他,這都叫什麼事?一個乳臭未干的破學生敢在這里叫板,找死呀。頭兒使了個眼色,一名馬仔忽然伸出腳,翰子遂不及防,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我**!操你女乃女乃!」誰知翰子腦怒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拳就轟在了一個馬仔的眼眶上,四周大漢頓時大怒,呼啦一片沖了上來,拳打腳踢。雙拳敵不過四手,何況不止四手呀,李小龍武功高,還不是讓黑社會逼得跑路到美國。可翰子的脾氣外柔內剛,明知不是對手,依然瘋了一樣反抗,打不過就用頭撞,意志頑強,寧可被打死,也不開口求饒。他的舉動,讓這些一向橫行街頭的敢跟條子對著干的流氓阿飛,更加出離憤怒,紛紛從懷里掏出了短截鋼管,就要往死里滅了他。
王騰蛟一見情勢危急,掙身撲向翰子,將整個身軀罩住他,抬頭道︰「大哥,有事沖我來,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梁子的。求你們放過他,這事與他無關
頭兒冷笑道︰「你小子還挺義道,不過這兒輪不上你來調派我們,你這小弟囂張過了頭,老子先得整直了他,再來收拾你轉臉命令手下︰「把兩個給我提溜起來!」
「住手!」王騰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不顧一切將一個個身高體壯的大漢們推開,始終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護住翰子。王騰蛟其實骨子里並不軟弱,他自己可忍一時之辱,但是如果讓他的好兄弟翰子陪他受傷害,他絕不答應,哪怕用命扛著他也要使翰子免受其害。
「滾開!」一位被推開的馬仔勃然大怒,提腿一把將王騰蛟狠狠踹開。
「我操你祖宗!」本來已經疲軟趴在地上的翰子,一看到王騰蛟被踢,眼楮立馬變紅了,他瘋了一樣的又站了起來,頭部狠狠撞向那位馬仔鼻子。不怕死,對于黑社會是沒用的,因為你不怕死,那他們就讓你死好了。旁邊的馬仔端起鋼管,剛要發力鋪下時,頭兒發聲了,「不要節外生枝鬧出人命,按計劃行事,做我們該做的
听這話,即知這幫歹徒乃是受人之托,既收人錢財,他們只按托主的要求行事,份外之事他們不會多手,這是江湖規矩,以免畫蛇添足,違逆了托主的原意,結果使得未付的另一半酬金打水漂。
那麼接下來他們意欲何為呢?
只見一行人迅速分成兩撥,分別鉗制住兩個,強行隔開一段距離,然後摁倒兩人,背部朝天匍匐著。
兩人拼命扭動著軀體,無奈力所不逮,毫無反抗余力,被牢牢制服在泥地上一動也不能動,歹徒還不放心,又用繩索綁緊兩人的手腳,直到徹底禁錮住了甕中之鱉,才繼續下面的步驟。
王騰蛟左臉頰貼著冰冷的土地,心內惶恐不已,對方突然停止施暴,絕對不是陡生惻隱之心,而肯定會從別的渠道痛下狠手,現在他們的舉止就充滿了詭吊,好似乎局面越發朝著叵測的恐怖方面發展。
來了,開始了,歹徒首先對翰子下手了。王騰蛟側臉看見在數人的鐵手重重摁住之下,有一雙手探向了翰子的腰際,抓住了他的褲頭,啊,這咸豬手開始解開他的皮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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