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是嗎?你是在騙我的對吧?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的,但是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呢?我可以為你去做任何事的,哪怕是你要我放棄,我也願意,只要你給我個理由。m」柳慧真的哭了出來,像上次一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什麼有的時候像個白痴,有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卻又這麼有道理呢?」心岩嘴角向一邊揚起,笑著說道,只是這笑容讓人看上去並不怎麼舒服。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心岩,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只是一個女孩子,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想要傷害其他人的想法,我認為我是個善良的人,我覺得我活的很快樂。別人都說我傻乎乎的,可是我從來沒有往心里去過,我只當是他們在和我開玩笑。雖然我知道我的確有點傻乎乎的,但是我相信,既然老天讓我來到了這個世上,那就有它的道理,我就是個有用的人,雖然我有些固執,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我的爸爸媽媽都疼我,我的朋友們都真心待我。長這麼大,我沒有談過戀愛,我沒有嘗過愛情的味道,小時候看童話,我也曾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公主,一個王子騎著白馬來接我。雖然王子沒有來,但是我覺得我的夢想實現了,因為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我的王子。
雖然現在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愛你,哪怕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愛情。你知道嗎?這幾天其實我也過得很難受。我本想就這麼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就和這個地方說再見吧,可是我還是放不下你,我想見你。」柳慧突然抬起頭來,用帶著淚光的眼看著心岩。
心岩受不了被人這麼看著,他干咳了一聲說道︰「你好像有點跑題了。」
「心岩,為什麼你的名字叫心岩,難道你的心真的和岩石一般堅硬嗎?」柳慧看起來的確是很傷心。
「你……」心岩沒有想到柳慧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自己的心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和岩石一樣堅硬嗎?
「看來真的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可是沒想到你卻是一個膽小怕事的縮頭烏龜。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愛。」柳慧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而且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哈哈哈。」心岩突然就狂笑了起來︰「你才知道嗎?我告訴你,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你要是把我當成了你的王子,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我不是什麼王子,頂多就是個乞丐而已,至于我是不是縮頭烏龜,這事和你沒有關系,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來激我的話,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
柳慧,我是個囚犯,與你在身份地位上就有很大的差別,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們本就是不可能交集的兩條平行線,你的追求你的理想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能按照我的人生軌跡走下去,至于你的那些所謂的正義和公理,那是不會出現在我的詞典里的。
你對我的期望太高了,也許這只是你的幻想而已,你把這個世界太理想化了,我不想和你爭吵,因為沒有必要。當初我告訴你老鬼的事,只是因為我把你當作一個朋友,不想你就這樣受到傷害,可是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你不覺得你對我的期望值太高,要求太高了嗎?你只是想當然的去做那些你覺得應該做的事,這本身並沒有錯,誰都有權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你為什麼非要拉上我,你有沒有替我考慮過?
我為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道歉,也許可能傷到了你的心,但我絕對不是有意的。我年紀輕輕就被送進了監獄,失去了很多很多,我承認,我的確是有很多的顧慮,因為我和你不同,我對這個社會看的比你更清楚。我很清楚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就這樣去告了老鬼,對他能有什麼?最多就是把他送進禁閉室里關上兩天,然後呢?他出來以後還是老鬼,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場?像老鬼那樣的人會輕易地放過你嗎?你沒有接觸過他那樣的人,所以你根本就無法想象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你,你的家人嗎?你願意他們整天被一群社會無賴騷擾著生活嗎?我只是想讓你遠遠的避開他,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對抗,你看不見的東西太多了。」心岩一口氣講了好多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情不自禁地就說了出來。
「我……我沒有想到這些。」柳慧的聲音變得很小,他沒有想到這里邊還有這些原因。
「可以理解,你只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哪里接觸過那些黑暗的東西?」心岩表示理解。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柳慧不好意思地道歉。
「沒什麼,只要你想通了就好。」心岩很大度地說道。
「那我就這麼算了?」柳慧試探著問道。
「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你也沒什麼損失,何必把事情鬧大呢?」心岩開導柳慧。
「好吧。這次就放過他吧。」看得出來柳慧很不情願。
「還有,最近你最好小心些,有什麼不認識的人主動找你搭話你就避開些,老鬼沒準會對你下手。」心岩提醒柳慧。
「什麼,我都不打算再追究他了,他還想怎麼樣?隨便他吧,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他。」柳慧生氣了,都已經不追究了還要怎麼樣?
心岩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已經沒事了還多什麼嘴?現在把柳慧說通了就行,至于以後怎麼樣關自己什麼事?
「咱們回去吧,事情已經說完了還呆著干什麼?」心岩催促柳慧回去。
「好吧,走吧。」柳慧也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
心岩拉開門正準備走出去,柳慧突然又拉住了他︰「等一等,我還有話要說。」
「什麼事?」心岩停下來看著柳慧,祈求這丫頭可別在發什麼神經了。
「我走了以後可能就不再回來了,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只想問一句,在你心里,究竟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是一點點也行?」柳慧問起了這個問題。
心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種事又能怎麼回答呢?心岩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微笑著說道︰「我把你當作一個朋友。」
很模糊的一句話,但是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朋友只能是朋友,永遠不會有其他的什麼關系。
「是啊,我們只是朋友。」柳慧慘笑著說道,獨自走了出去,沒有再理會心岩。
心岩知道,這件事已經了解,從此以後,兩人就是陌路。
回到大廳,眾人又開始紛紛矚目,猜測,竊竊私語。心岩徑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埋頭開始干活。
柳慧則在一旁和高隊長聊起了天,還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很開心的樣子,只有心岩知道她都是裝出來的。
到了中午,柳慧走了,心岩想,這回應該是真的走了。
柳慧的事情剛告一段落,;老鬼緊跟著找上門來了。他是趁中午別人都在休息,而心岩在監道里鍛煉的時候來的。
「她跟你說什麼了?」老鬼一見面就直接了當地問道。
「誰?」心岩裝起了糊涂。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柳師傅啊。」老鬼挺著急的樣子。
「哦,你說她呀,沒什麼,她來跟我告別來了。」心岩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說道。
「告別,告什麼別?」老鬼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說她要去外地了,說這里太亂了,要換個地方生活,問我釋放以後會不會去找她。」心岩的瞎話張口就來,柳慧根本就沒有說過要走的事。
「什麼,她要去外地,去哪啊?」老鬼吃了一驚,這柳慧要是去了外地,那自己還怎麼找她啊。
「說是去fj,具體在哪我也沒問,反正我也沒打算去找她。」心岩隨口就編了一個地名,老鬼你要有本事就去找吧,看你能不能找得見。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突然間就要走了,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老鬼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就靠在了牆上,這人要是在本地還好辦,去了外地可就麻煩了,先不說不好找,光是這事傳出去就夠讓別人笑話的了。
「我說鬼哥,你要是這麼說話那可就不夠意思了,就你這事我忙前忙後不說,還擔下個惡名,到頭來換回你這麼一句話?」心岩站起身來,有些生氣地說道。
「那她怎麼會好好的就要去外地了呢?」老鬼的疑心的確很重。
「我怎麼知道?反正話我撂到這,這事從今往後我不管了,你也別跟我扯上關系,哎怎麼辦怎麼辦吧。」心岩說完這句話,又重新爬到地上開始做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