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在中年男子催促下匆匆離開,厚重的鐵門關上,房間里再次恢復平靜,喝了瓶水的林禹嗓子不再向剛才那般冒火,身體得到水的補充舒服了很多。
想到珠三角的情勢,林禹恨不得現在就出去,他必須要加快步伐,要不然,他很可能會在林山虎和江天涯兩虎相爭中撈不到一星半點,他必須要盡快出去!
不一會兒,劉博宇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來,劉博宇狠狠的看了眼全身濕漉漉的林禹,然後轉身對著身邊的中年男子道︰「這里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中年男子卑躬屈膝的道︰「劉局,您放心
劉博宇冷哼一聲走出審訊室,房間里只剩下林禹和身穿西裝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指了指空著的凳子道︰「我可以坐下嗎?」
林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不讓你坐難道你就會站著嗎?」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的確不會
徑直坐下,把包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從身上掏出包南京,看了眼林禹︰「抽煙不?」
「可以來一根解解乏林禹點頭,盡量表現的很疲憊。
中年男子拿出煙放在林禹嘴里,幫林禹點上,然後自己點了一根,自我介紹道︰「鄙人張青山,別想太多,我只是來找你聊聊天
張青山吐著煙霧,神清氣爽的道︰「你是蘇北賢縣的?」
這句話是張青山用蘇北方言講的。
林禹一愣,沒想到這個張青山居然會講蘇北方言,便用方言回答道︰「是的,土生土長的賢縣人
「噢,我來之前看過你的資料,你媽媽和女乃女乃身體還都好嗎?」張青山忽然把話題扯到林禹的家人上。
林禹沒有任何停頓的回答道︰「都還好,就是好久沒見她們了
「嗯,老人需要年輕人多抽些時間陪陪他們,我媽都八十了,前兩年居然還患上那個什麼‘抑郁癥’,醫生說是沒人陪她,她經常胡思亂想導致的,所以現在每天我都會陪她出去走走,現在她氣色好多了,那個什麼抑郁癥也好了
張青山說的很誠懇,嘴角還帶著那種親人間的微笑。
林禹頓時一愣,對啊,自己幾年沒回去了,媽媽的身體好嗎?女乃女乃又怎麼樣?
張青山見林禹表情痛苦的陷入沉思,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等出去了多陪陪她們,不要想著生活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首歌唱的好,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只求一輩子平平安安,這就是做父母的初衷和全部理想,即使你賺得了全世界,又如何?不如活在當下,多陪陪老人,陪著她們走過人生的終點,這就是五千年傳承下來的孝道
張青山的語氣就像是慈祥的神父,每個字都說的那麼輕柔,可是這些字串聯起來卻能深深的打動人心。
「我會的,等我出去我會多陪陪她們,讓她們安度晚年林禹表情很痛苦,鼻子發酸。
張青山接著道︰「這就對了,不要想那麼多,先放空自己,如果你累了,就先睡一會,我會看著你的
「噢!」林禹慢慢閉上雙眼,歪著脖子靜靜的睡著了。
張青山手中的煙已經燒到手指,可是他絲毫沒有發覺,雙眼死死的盯著林禹,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當他確定林禹睡著後,頓時輕呼出口氣,這時他才感覺到手里的煙燒到了手,表情一陣痛苦的丟掉煙,他沒弄出任何聲響,吹了吹被煙頭燙出個水泡的手,然後看著林禹,輕柔的道︰「林禹,你為什麼要殺害劉錫?」
歪著脖子閉著雙眼的林禹「啊」的疑惑一聲,接著沒了聲音。
張青山接著又道︰「林禹,你趁著劉錫睡著,給他注射了什麼?」
林禹囈語著道︰「誰?不…認…識
張青山額頭見汗,抬起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語氣開始慌張起來,他這招‘分析式催眠法’從未有過失手,今天怎麼回事?想到自己身上還有,劉博宇就在隔壁監听著,張青山急的滿頭大汗。
「林禹,你要認真回答,你究竟是怎麼殺害劉錫的?」張青山語氣有絲慌亂,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就在這時,林禹嘴角一揚,睜開雙眼,看著一臉驚悚的張青山道︰「催眠師第一課第二節說過,受過特殊訓練和心智堅定的受催眠術影響微乎其微,不過,你從親情這方面入手,是個很好的出發點,可惜你的聲音不夠悅耳,要是換個女的,說不定我真的莪會著道,你想想,和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聊父母的健康問題,你不感覺有點別扭嗎?」
張青山「蹭」的站起身,指著林禹「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張青山是個合格的‘犯罪心理分析師’,不過,這些心里影響對林禹幾乎不存在,和花公在一起兩年,心智不堅定的早就瘋了,更何況林禹還是敢和花公心理對戰的存在。
「 !」
厚重的鐵門被踹開,劉博宇氣的全身顫抖,對著張青山罵道︰「滾,別讓我以後再看見你,還他媽的是省里‘第一犯罪分析師’,給老子滾!」
劉博宇沖著張青山一頓怒罵,張青山滿頭汗水,抱起包跌跌撞撞狼狽的沖出審訊室。
看著張青山離開,劉博宇低聲怒吼,面部表情猙獰,抬手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忽然,劉博宇像瘋一樣沖著林禹舉起拳頭。
林禹抬眼,黑白分明的雙眸閃過一抹血紅,正好被劉博宇看見,劉博宇全身一顫。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神為什麼會突然閃現一抹血紅!那抹血紅就像貪婪的餓狼在盯著獵物,讓人不寒而栗!
「你,想好動手的後果了嗎?」林禹慢慢開口,看著劉博宇語氣冰冷。
劉博宇全身又是一顫,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沖後背。
憤怒的劉博宇直接掏出身上的配槍,槍在手他才鎮定下來。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你錯了,別忘記你在現場還留下兩個腳印,還有,你有家人,那個和你住在一起的女孩子,你信不信我會讓她淪落,讓她整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蘇北賢縣你的媽媽和女乃女乃,我會派人隔三差五的騷擾她們一下,讓她們知道,她們的後代是個殺人犯!殺人犯!」
劉博宇徹底怒了,露出猙獰的面孔。
林禹雙手緊緊握著身下的鐵椅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關咬的「嘎嘎」作響,怒道︰「你敢,要是你敢,我絕對會讓你永遠銘記這一天!」
「一個窮鄉僻壤的大學生,我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劉博宇揮舞著手中的手槍,神經快要繃不住了。
「你看我敢不敢,老子現在就讓人去做!」劉博宇憤怒的咆哮著。
「要是你敢這麼做,咬,我也會把你咬死!」林禹咬著牙壓抑著內心憤怒。
「哈哈哈,你求我呀,或者你承認呀!」劉博宇已經陷入瘋狂,抬腳踢在林禹臉上,然後仰面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 」
忽然,厚重的鐵門被人重重踹開,劉博宇嚇了一跳,轉身就罵︰「他娘的誰踹……」
話還沒說完,只听劉博宇「呃」一聲,臉色扭曲的捂著肚子倒在地上,一個年輕的士兵舉著槍托,抬腳踩在劉博宇臉上。
劉博宇怒道︰「老子是劉博宇,你們要干什……」
「啊!」
劉博宇痛呼一聲,用腳踩著他臉的士兵抬起腳,堅硬的作戰靴再次狠狠的印在劉博宇臉上。
看著劉博宇的嘴角被列兵堅硬的作戰靴踩破,瞬間染紅他那被煙漬侵蝕的牙齒,林禹笑了,笑的肆無忌憚,比之前劉博宇笑的還要猖狂。
同時林禹握緊的雙手慢慢松懈,誰都沒有發現,束縛著林禹的鐵椅子,已經出現輕微晃動的跡象,好像只要林禹輕輕用力,雙手就能掙月兌鐵椅子的束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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